《西索，我的爱》诗薇塔洱

13、卡特蒙的堕落（上）

　　我从不太安稳的沙发上醒来的时候，飞行船正奋力穿越沉沉的夜幕，要将下面那一片灯火通明的繁华都市尽力呈现给旅客。
　　茶几上有喝光的特浓咖啡，黑色的污渍从杯口流到下面垫放的一本旅游指南上，还未被浸得面目全非的扉页上用炫丽而夸张的字体印着一排大字：
　　【欢迎来到卡特蒙——这世上最令你神魂颠倒的魔幻之城！】

　　我想写得出这句话的人一定对卡特蒙深有体会。因为作为世界三大赌城之首来说，卡特蒙确实是一座可以让你神魂不知彻底放纵的城市——赌博，拥有那种让人迷失心性沦丧堕落的魔力。

　　百孤岩之后的目的地是卡特蒙，这原本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艾姆曾经消失在百孤岩又在卡特蒙出现，并且他曾以里克这个化名在卡特蒙的一家赌场办理了终身会员卡。要找到打开百孤岩人鱼念力锁，取得里面的原始档案，卡特蒙应该是必不可少的一战。只是，
　　西索又在我准备出发之前殷勤的献给我了“卡特蒙很重要”的情报，再一次成功且厚颜无耻的黏上了我。

　　我在下机之前反反复复的翻看着那本旅游手册。
　　因为对赌博没多大兴趣，我只曾偶然路过卡特蒙一次，对它实在不甚了解。

　　【最令人神魂颠倒的魔幻之城……】果真如此的话，
　　对于艾姆来说呢？

　　“里克先生是一个真正的绅士。”赌场的经理捏着不菲的小费笑眯眯的说道，“你一定从没有见过这么特殊而讨人喜欢的客人。”
　　“他常赢钱吗？”我问
　　“赢钱？天，”经理夸张的做了个手势，“恐怕他有那个把赌场里所有的钱都赢光的本事。可是里克先生是一个大方豪爽的人，他不在乎那点小钱。每次赢钱都会给我们大笔的小费作为酬谢，就连老板也挺喜欢他。很少有人能真正把卡特蒙当成游乐场，可是里克先生，他做到了。”
　　“私生活方面呢？”我又问，
　　“堪称完美，小姐，我向你保证，堪称完美。”经理用非常正经严肃的表情告之，好像在对圣经发誓那样，“里克先生绝对是一个严谨正派的人，私生活方面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垢点。”
　　“他有家眷或者女朋友吗？”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成为八卦的狗仔队，但几千戒尼的小费可不能这样白白浪费。
　　“这个不好说，”经理有些为难的摊手，“他没有固定的女伴，可是我知道他在城郊有一所……”

　　我的耳朵全神贯注的要知道后面的话。可是这节骨眼上，之前一直在其他地方东游西逛的西索鬼魂般的出现在了经理的身旁。
　　“不去玩玩什么吗～”虽然他看起来是在对我说话，但很明显是为了打断经理的话并引起他的注意。

　　经理回头的那刻的脸上立刻有一种亲眼见到死神的恐惧神情。
　　“你……你是……”他浑身打抖，惊恐不已，“你就是上次那个和里克先生赌、赌轮……轮……”
　　他说不下去了，逃命般的跑离现场。

　　“你在这里有什么血腥的往事？”我问西索
　　“没什么～”西索耸肩，“我没告诉过你我和艾姆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哦？”我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这倒是很新鲜的故事。”
　　“是这样的～”他反常的积极，“那时他就在那里作弊呢～”他指了指不远处，大群人有条不紊的围观在那大而华贵的方桌旁，“我看不顺眼～呵呵于是和他有了点小纠葛～”
　　“结果呢？”
　　“我们联合起来毁了这个罪恶的魔窟～恩～现在的布局有了很大的变化嘛～”他环顾着四周，我却走向了他之前指过的艾姆作弊的那里。

　　那是一处赌轮盘的地方。
　　经理之前所说的“赌轮……”，就是指这里的轮盘赌博吗？
　　西索和艾姆曾经因为这个赌博在这里大闹一场，所以让经理记忆犹新的害怕？

　　宽阔的轮盘赌桌前正好有空位，我便拉过坐下，示意要参与其中。
　　西索将手撑住我座椅的后背，弯腰站我身后，小声的告诉我赌轮盘的规则，他嘴里的热气直直的抵触我的耳后，感觉怪异。
　　名贵的樱桃木轮盘放置在绿色绒面毯的正中，荷官小姐面带甜美的微笑站在其后，用纯正而清脆的嗓音告诉赌客们即将开始打珠。我自作多情的认为她对我挺有好感，因为她的眼神明显多在我这边停留了一刻，但也不排除她只是被我身后西装革履的西索所吸引。

　　我和西索都心不在焉的下着注，很快输得个一塌糊涂。

　　赌博这种东西，光靠运气赢钱的几率太小。所以以金钱为目的在这里拼死搏杀的庄家和散客们，都会绞尽脑汁的算计对方。很少有人会真正放松自己在这里享受到休闲的氛围和赌博的魅力。

　　“感觉怎么样～”在筹码即将耗光之时，西索突然问我
　　“无聊的弱者的游戏。”

　　“哦～怎么说～”他身上有一种夜晚动物特有的气息
　　“赌博所带来的成功的刺激不过是昙花一现，却需要陷入者得不偿失的付出更多的精力财力。只有弱者才会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被它任意摆布。”我扔出筹码，进行下一次的赌博。

　　“喏～你又是拐弯抹角的骂了我呢～”他几乎要将头靠在我肩上，“因为像我这种对赌博非常感兴趣并沉溺其中的人～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弱者呢～”
　　我故意轻蔑的把眼神后移：“真正的强者不需要用这种成功来证明自己，如果不出千的话，魔术师先生可以保证你不会这样一直输下去吗？可是如果出千的话，这么低劣的游戏怎么能让你拥有成就感呢？“

　　“可是～”他反驳的时候好像一直在笑，虽然我不大看得见他的脸，“强者小姐～你好像也是不停的输且不停的继续游戏呢～”
　　“我会让你看见，”我也带着笑，与他相似的笑，“一个真正强者是怎样礼貌文明的让一个赌场感到畏惧。”

　　“我也很期待呢～”他的话算是耳语，“不过翎霜小姐～我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你～每一个赌桌上面都有数不清的摄像头和监视器在全方位的对准着你～每一个赌桌下面都有数不清的微型水见式在测试着你～翎霜小姐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别被那些镜头和树叶逮住把柄～我会慢慢看着你怎样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这可真是恶毒又善意的提醒！

　　大赌场里不能用任何体术技法和设备出千我知道，但是不能用念出千我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个阴险又狡诈的男人，那些自大的话他都是一步步的引着我说出来的。
　　与其让我直接蒙在鼓里出千被捉，西索宁愿告诉我这里没有任何作弊的可能性，再看我是要直接退缩还是硬着头皮迎接挑战。

　　可是我平静外表下那颗安若死水的心竟然在蠢蠢欲动的波颤。
　　好像玩一款熟知的游戏却半途得知它改版升级了一般，我仿佛重新置身于思尔达的电玩厅……
　　我的眼前，是猝然不按规则出牌妄图打得我措手不及的升级版游戏；我的身后，是那些带着期待崇拜与恶意诅咒双重心理的观众们。

　　我必须在这个新的战场里打一场华丽而完美的战役！
　　这是百孤岩人鱼瓶颈的突破口，也是对西索恶意挑衅的还击，更是已故的艾姆给我设置的通关试炼。

　　我之前的筹码已经用光了。
　　西索却已经开始大把的赢钱。

　　我甩出手里的金卡，让赌场的侍者替我换取巨额的筹码，
　　再看向那滚落于红黑相间的轮盘之中的象牙小球——

　　——又是血本无归的一赌！

作者有话说

　　困……累……周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