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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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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闷不做声的快步上了四楼,直接进了缚醉的房子。
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模样陌生,穿着白色唐装的男人和桌上匍匐前身,浑身炸毛的小黑团子互相对峙着,双方的眼里都是你来我往的火花星子。
朱明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唐装男人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你谁啊?”
“呵,这个房间不仅多了个卑贱的猫妖,还多了一个不相干的凡人。”唐装男人抱臂看来,冷冷邪笑,“本大人还没问你这个凡人是谁呢,你就敢反问我?”
这人张口就老气横秋,颐气指使,朱明的火一下来了,反口骂道:“你奶奶的,你骂小黑可以,骂我分分钟弄死你啊!”
“真有意思。”唐装男人笑的更冷更恶,“本大人还是第一次见有凡人敢当着我的面自寻死路,你来啊,本大人可以好人做到底,一直送你送过奈何桥哦。”
朱明顿时暴怒,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揍他。
这两人一碰面就水火不容,针尖麦芒,土伯是一个头两个大,一边顺势拦住打算动手的朱明,一边无奈的介绍。
“朱明,他是地府的鬼差,黑白无常里的白无常谢二爷,你和他动手是想入地府一游吗?”
朱明高高扬起的手一顿,接着以迅雷之势反身藏到了土伯的身后。
“他是鬼,鬼差?”朱明的眼睛瞪大了,“还,还是黑白无常!他怎么会在这里?”
淦,上来就见传说里地府专门勾魂的阴差,这么刺激的吗!?
“……”在这种地方,你除了见到鬼还能见到谁?
土伯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顾忌到朱明极度怕鬼的性格,还是反手安抚的拍了拍身后朱明略略颤抖的背,然后再把目光投向前面。
见原本扬言要揍他的朱明转头就缩成了鹌鹑躲在了土伯的身后,谢必安十分无趣,于是转头又把视线投向了桌子上的小黑猫。
察觉到他的视线,桌上一直以戒备姿态对待的小黑猫更是高高的弓起身子,龇牙咧嘴的喵喵叫着。
土伯的原身是兽类,所以能听懂黑猫的猫言猫语,因此他听后眼神变得微妙,阴沉沉的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你对它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谢必安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刚一进屋它就跳上桌子又龇牙又咧嘴的,我都还没得及发火呢!”
小黑猫闻言大怒,叫的更加起劲,听着都有点骂骂咧咧的意思。
“……”
足足一分钟后,土伯很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那晚你干嘛要办成吊死鬼吓他?”
闻言,谢必安稍稍思索就很快的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也就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进屋这小黑猫就对自己充满戒心与愤怒。
“王以前说过他的胆子小,嘱咐我们平时小心着些莫要吓着他,本大人就想看看,猫妖的胆到底有多小嘛。”
谢必安满不在乎的抚掌,一脸笑嘻嘻的,显然根本没把当晚自己差点把黑猫吓死的这事放在心上。
他甚至觉得这事还有再次提及,并且大肆嘲笑的必要。
谢必安故意用苍白的指尖极其不屑的比了个很小的圈,就和黄豆一样大,眼带嘲意:“没想到猫的胆子真就这么小。我只是用真身试他一试,他就吓得吱哇乱叫,浑身乱抖,实在可笑的紧。”
桌上的黑猫团子气得脊背发抖,黑毛炸起,眼神凶狠的恨不得上前撕他的肉饮他的血。
可惜,他还是没有这个胆子,只能徒劳的喵声嘶叫以此发泄。
就像鸡天生怕黄鼠狼一样,即便黄鼠狼看着再温和可亲,可一张嘴就是满口獠牙,随时能把它整个都生吞入腹,渣都不剩。
谢必安看得有趣,随后挑了挑眉,语气一转,竟有两分赞意:“不过你吓成了那样都没有失手把王的身体丢出去,还紧紧的护着不肯让我靠近,这点倒是值得一夸。”
黑猫脊背高耸的身体忽然小小的僵硬了一下。
笑完了它,谢必安仍是慵懒的抱臂,明显没把这事太在意,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白无常谢必安在地府里是出了名的坏心眼,恶鬼吏,威名一出十里之内百鬼退尽,狱卒远避。
只因他独独喜欢看别人受苦狼狈的样子,尤其还喜欢上赶着刺激别人,总爱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说的话不仅极其难听,而且充满挑衅与恶意,因此很是不受地府众鬼的喜爱,乃至厌恶与愤怒。
若非谢必安的修为高,一双勾魂锁能锁尽万鬼的琵琶骨,又是鬼王的左膀右臂,在五殿几乎可以算是横着走,怕是早就被看他不满的小鬼们一窝蜂的冲上来撕碎成片了。
不客气的说,谢必安的性子实属当世难见的恶劣之人,上至圣君与他势如水火,下到百鬼视他洪水猛兽,整座地府除了十殿鬼王与东岳大帝,他是把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了个遍。
在地府里欺负鬼魂们也就罢了,如今上了阳间还是嘴下不留情,土伯便冷着声音劝他:“谢必安,你这个毒舌的性子是真该改改了,否则迟早有一日你要因为这张嘴受罪过!”
土伯长时间都居住在凡间,谢必安为了勾魂也要经常上来,按道理说,他们两个应当是关系不错的同僚,但因为谢必安这双不受控制的恶嘴,土伯也是个火爆的性子,每次都被谢必安气的头顶冒烟。
往常他们争吵时还有一旁的鬼王制止,现在鬼王不在,他们两个本该吵的更加厉害,但因为现下的情况特殊,谢必安没心情与他多说,就只是抱臂冷冷一笑,不冷不淡的与他怼了两句就简单作罢了。
两个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正事。
“你说用传声阵说话有些事情说不清。”土伯急声催促,“现在你来了,就快把地府的情况仔细说一说。”
旁边,朱明和小黑猫的神情皆是凝重起来。
半月前的一晚,土伯为了保护朱明而昏死过去,全部的过程都不得而知。
等到他再醒来时已是回到了地府,圣君钟馗就面色沉重的坐在他的身边,而他的身后则是站着黑白无常以及五鬼等人,每个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圣君告诉他,当晚他昏过去后不久鬼王就赶到了,立刻与慕容沛大战一场。
慕容沛再厉害也不过一厉鬼而已,在鬼王面前就如年幼的稚童,被收服是迟早的事情,不料慕容沛使诈用阴木躲避天雷,鬼王为了保护他们三个人只能祭出凡间不可轻易动用的鬼王五鞭。
鬼王鞭的威力极强,轻易不可动用,因此事后慕容沛灰飞烟灭,鬼王也被天兵天将当场抓回天界审判。
听完后的土伯脸一下就白透了。
果然之后鬼王再未回归地府,殿中的事宜便由四位圣君暂时接手处理,同时与王关系不错的三殿王与七殿王都在动用人脉查探天界的消息,却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天界似乎有意掩藏着对鬼王的判决,不肯让他们知晓分毫痕迹。
时间拖的越久,钟馗等人就越是心慌意乱,别看凡间才过了短短的半个月,地府却是过了数十年,因为鬼王的长时间离开,望乡台镇压的恶鬼们都在蠢蠢欲动。
在满怀担忧惊恐的众人中,自认是因为自己的失责才导致鬼王被抓的土伯无疑是其中最心急的。
他不像黑白无常等人基本都在地府,能与同伴商讨互慰,还有圣君与其他鬼王坐镇,作为众人的定心骨。
在凡间,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自从建立了这座大槐公寓,土伯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阳间,在阳间也没有几个熟人,地府里的消息又总是迟迟传不来,他本就是火爆急躁的脾气,这下更是急的抓心挠肝,一度甚至恨不得冲上天庭去。
就在他濒临崩溃险些不管不顾的时候,这天他的房间里忽然多出了一个地府专有的传声阵,里面出现了谢必安的声音。
谢必安开口就告诉他,王毫发无损的从天界回来了。
土伯先是一愣,刚是欣喜若狂,下一刻谢必安说的话就让他一盆冷水浇头,寒气盖身。
“我就知道天界的那帮神仙都不是些好东西,怎么可能会把王毫发无伤的放回来?”谢必安冷冷哼声,字字句句皆是滔滔愤怒。
“他们给王的神髓下了禁制!”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皆是一默,连桌上的黑猫都埋着头不吱声,气氛顿时陷入僵硬的凝滞之中。
只有朱明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是很谦虚很求学的开口。
“那个,神髓是啥玩意啊?给这东西下了禁制又是什么意思?”
从听完最后一句话,土伯的拳头就紧紧的捏了起来,但听到朱明的由衷发问,还是忍着险些喷薄而出的怒火给他认真解释。
“每一位神仙都有极其重要的三样东西,神骨,神髓,神魄,缺一样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土伯沉着声的说道,“神骨是承载神仙的神魄,神髓是神仙法力的来源,神魄是神仙不死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