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平分gl》半妆红豆

14、第 14 章

　　除了之前脚步微顿，言叶对董瑞泽的出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她主动和同学们打了招呼，包括董瑞泽。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在场，绝对看不出言叶和董瑞泽之间有什么。
　　反应比较激烈的，反倒是董瑞泽和封将。
　　看到封将，董瑞泽的脸色黑得很明显了，如果不是周围有这么多同学，他怕是已经扭头走了。
　　封将看见董瑞泽，也不着痕迹地冷笑一下。也是因为人多，封将已经很克制了。

　　封将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气场。
　　她和董瑞泽高中时候可是同班同学，按理说关系应该比和言叶还近一点。但是，封将见这人第一眼就不喜欢，之后是越来越讨厌。
　　封将觉得这个男人属于特别精明那种，用现在的话说，叫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封将自己倒也不是多么阳光无私的人，但董瑞泽这人无聊到封将都忍不了。
　　班级大扫除，女生都一趟一趟搬东西，董瑞泽就敢摸鱼，时不时看看自己那高档的衣服、鞋子弄脏了没。
　　上体育课之前要涂防晒，十几年前的高中生，封将不知道什么家庭能走出这么一位祖宗。
　　最搞笑的是，一次体育课，男生打篮球，封将竟然发现这位祖宗剃了腋毛。
　　......
　　总之，说封将厌男也罢，她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活成这样。

　　不过，这样的大少爷，在高中见到言叶的后，就进入了青春期。
　　高一入学，言叶打完比赛、回归校园之后，董瑞泽第一次在楼道里看见言叶，当场就忘了走路，那个表情，就是一副开窍，或者说出窍的样子。等人家言叶走远了，影儿都看不见了，董瑞泽还呆呆地戳在原地。
　　那之后，董瑞泽就坦然、热烈地开始追求言叶。
　　为了能多和言叶接触，这个除了成绩和自己的外貌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甚至加入了学生会——主要因为他不能加入女篮。
　　平时大扫除都偷懒的他，在全年级换教室的时候，主动去帮言叶搬桌子。言叶拒绝还不行，他硬从人家手里抢过来。
　　言叶骑自行车来学校，董瑞泽把自己自行车斜着停在车棚靠近门口的位置，等言叶来了，才让出一半让言叶停车。当时言叶别提多尴尬了。

　　客观来讲，董瑞泽这家伙还是有点人气的，毕竟脸蛋可以，成绩又好，又是一副很拽的谁都瞧不上的样子。
　　他这么偏心一个女生，其实很容易让那个女生成为全校公敌。好在言叶血厚，当时的校园主流舆论都是董瑞泽眼光真不错、言叶何时能被追到手。
　　追到手？封将觉得，凭什么？
　　凭你董瑞泽涂防晒霜涂得多，还是剃腋毛剃得勤快啊？
　　董瑞泽时不时还给言叶带吃的。
　　拜托，人家言叶有妈妈每天给做营养餐，饭盒都是哥哥一路拎到教室门口的，用得着欠你董瑞泽人情吗？

　　高中时，封将和言叶关系最好的时候，经常嘲笑董瑞泽的舔狗行为，以及言叶的无奈和尴尬。
　　“你就不会明着拒绝他吗？”封将和言叶说。
　　“我明着拒绝过，他说喜欢我是他的事情......唉。”
　　“可是他明明打扰你了......你就不能拒绝得粗鲁一点吗？”
　　“......主要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你就受着吧。”
　　完美小姐也有完美小姐的烦恼。

　　其实，言叶人气再高，毕竟不是魅惑女妖，对她颇有微词的人还是有的，比如有的女生说她不喜欢董瑞泽还钓着人家，是不是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之类的。
　　封将对这种言论从来都嗤之以鼻。真的是闲得慌。有时候听得不爽了，还会直接怼几句。
　　不过，罪魁祸首还是董瑞泽。
　　看言叶尴尬的时候，封将没少怼董瑞泽。
　　有一次，学生会在周末组织了一次市内的一日游，地点是当时刚开放的南湖公园。学生会干部和各社团代表都要参加，所以封将、言叶、董瑞泽都在列。
　　下了大巴车，封将和言叶并肩前行。还没走几步，董瑞泽就走到言叶旁边，说要帮她背包。
　　“不用了，我的包不重。”
　　“没事儿，我给你背。”
　　“真不用了，你的包已经很重了。”
　　封将跟在旁边，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学生会主席言风。不知道言风能不能听到这里的对话。封将心道，人家女孩子哥哥都没说什么，董瑞泽这种主动背包的行为，和耍流氓没有区别。

　　董瑞泽坚持，言叶一直推脱，每次都能找出一个理由，比如路也不是很远，你等下还要和男生们抬东西，自己背着包找东西也方便......
　　封将无语。
　　真不知道言叶是哪儿来的这么多理由。
　　直接说一句不用、滚开，不行吗？
　　董瑞泽那边就重复一句：“我帮你背。”
　　封将忍不住说：“喂，董大少爷，路人看见还以为你是抢包的呢。”
　　周围看戏的几个同学都笑出声。言大小姐也笑了。
　　董瑞泽给了封将一个不满的眼神，加快脚步走了。

　　言叶对封将说：“谢谢，还是你厉害。”
　　封将看看她，火气更大：“不要就直接说不要，找那么多借口累不累。”
　　言叶凑到封将身边，小声说：“我带了果冻，你要不要吃。”
　　大概是因为言叶知道继续讨论包的事情，封将只会翻她白眼。
　　言叶带的零食都是当时最流行的。
　　“给我留一个，我等下吃。”
　　“好的。”言叶笑得更灿烂了。

　　大概就是因为当年封将经常怼董瑞泽，才导致了之后的一则谣言：封将喜欢董瑞泽，看着董瑞泽追求言叶酸了，所以总是跟董瑞泽过不去。
　　这则谣言，比起受伤，封将更多的是想吐。凭什么一个女生怼一个男生就是喜欢他？事实上，要不是董瑞泽缠言叶缠得紧，封将那段时间和言叶来往又多，她才懒得理他。
　　不过，封将还是紧张过的，她紧张的原因在于，不知道言叶会怎么看，会不会信了谣言，对她心生间隙。
　　封将要不然不理会，一旦决定处理，一般都是打直球。
　　她装作随意地和言叶说，别人说的，你别当真啊。
　　封将本来想说，我看不上那种家伙。但是转念一想，好歹是追求言叶的人，说自己看不上，好像暗示什么似的。封将就没细说。
　　言叶对封将说，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丝毫不介意。
　　言叶的不介意，封将又琢磨了半天，是不介意谣言？还是不介意有别人喜欢她的舔狗？
　　琢磨了一阵子，又觉得专门提起来没意思，封将也就没再追究了。

　　成年后再看董瑞泽，抛开个人成见，封将不得不承认，董瑞泽还是有优点的。
　　比如，一眼就能看出这家伙还是很注重外表的维护的，这一条就能干倒大部分同龄男人。
　　比如这家伙开着一辆黑色路虎。身边跟他一起的女同学都是洗头化妆、全套打扮，算是见男人的最高礼仪了。
　　比如，他自从他对言叶动心后，据封将所知，董瑞泽没有和别的女生眉来眼去过......

　　不过，他和言叶为什么订了婚却没能结婚？
　　这个问题第一次浮现在封将的脑海中。
　　回到成城市第一天，得知言叶没结婚，封将当时只有一种幸好幸好、理所当然的感觉。
　　在封将看来，他们没结婚的根本原因就是董瑞泽配不上言叶。
　　听说言叶和董瑞泽订婚的时候，封将还惆怅了一段时间，心道，原来真的是烈女怕缠郎，再好的鲜花都能被缠到手。
　　得知言叶没和董瑞泽结婚，封将有一种信仰重塑的感觉。

　　但是，抛开主观情绪，订婚又没能结婚这件事，就有可以琢磨的空间了。
　　起码从刻薄脸和八卦嘴同学的脸上可以看出，董瑞泽这个男人对女人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封将觉得，董瑞泽和言叶没成，只能是因为言叶幡然醒悟，发现了董瑞泽配不上自己，愉快地把他甩了。
　　但是，言叶又不像那样没长性的人。
　　所以......
　　封将在女同学们黏在董瑞泽脸上的视线和董瑞泽的面瘫脸之间看了几个来回......
　　难道，董瑞泽这个家伙临门一脚的时候没把持住自己，有了小三？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
　　不过，想到这种可能性，封将看董瑞泽的视线又冷了几分。

　　还是言叶先开口：“你们怎么来学校了？”
　　她笑盈盈地问所有同学。
　　八卦嘴女同学说：“百年校庆的事情，瑞泽负责到时候的场馆搭建，我们刚好和他一起回来看老师。”
　　呦呵，还瑞泽。
　　封将冷笑。
　　董瑞泽仿佛眼睛里根本没有别人，对言叶说：“成老师拜托我把大家带来的。”
　　撇清关系的意思也挺明显。
　　封将又疑惑了。
　　看董瑞泽在言叶面前这狗腿的样子，和高中时候也没区别啊......
　　所以，还是言叶把董瑞泽甩了？为什么？
　　封将心里好奇，封将略带疑惑地打量了董瑞泽片刻，董瑞泽侧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
　　不是错觉吧！董瑞泽这家伙真的明目张胆地瞪了她一眼？
　　看到言叶略尴尬的表情，封将确信，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怎么来学校了？”董瑞泽问言叶，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语气中是隐藏不住的关心。
　　封将毫不怀疑，他要是手中有把伞，已经给言叶撑上了。
　　“陪小将来这里......看一看，叙叙旧。”
　　言叶这是记着保密的事情呢。
　　董瑞泽又不满地看了封将一眼。
　　封将：......
　　“看完了吗，接下来......”
　　“我和小将再去别处转转，她难得回来一趟......再联系。”
　　察觉到言叶不想和董瑞泽多说话，封将有种爽感，连带对董瑞泽的黑脸接受度也提高了。

　　和同学们道别，封将和言叶上了车，言叶一脚油门，便驶出了校园。
　　为什么没结婚，为什么没结婚，为什么没结婚......
　　这个问题在封将嘴边转了好几圈。
　　看言叶没有聊天的兴致，封将把问题憋回去，视线便转向车窗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