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开始火葬场》三通七白

43、第 43 章

　　元旦过后，就是寒假。
　　谢絮飞回到家，开始在网上找兼职。

　　下午。
　　谢絮飞背着包，在大街上散步。

　　她忽然看到什么，微微一愣。

　　几个女生从身边跑过去：“有人说今天在西海郡看到陈栩欣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街道那头围满了人，四周很是吵闹。

　　一个穿西装，带墨镜的女人从跑车下来，在一众粉丝的尖叫声中潇洒离去。

　　谢絮飞认识陈栩欣，前世陆以渔的闺中密友。

　　是娱乐圈的人。

　　她们住的地方临近海城数一数二的富人区，隔壁就是别墅，站在街道尽头隐隐可以看到小区里高大的钟楼和湖泊，还有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
　　这里向来是名流的居住地，什么明星住在这里也不奇怪。

　　陈栩欣忽然回头，往谢絮飞的方向看了过来。

　　合身的西装衬得她又帅又飒，周围传来一阵尖叫。

　　谢絮飞隔着人群，皱眉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陈栩欣勾了下唇，然后转身离去。

　　四周都是人。
　　谢絮飞淡淡地移开视线，忽然看到大街上有个老奶奶坐在古宅的楼梯上。

　　身前放着一个竹篮。

　　年轻的女孩从老奶奶身前经过，撞倒了她的篮子。

　　许多麦秆制成的蚱蜢小人从里面落处，老奶奶蹒跚地起身想去捡。

　　谢絮飞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忍，走过去帮老奶奶把竹篮提起来。

　　老奶奶冷不防看见有人来帮自己，抬起头有点惊讶。

　　谢絮飞温和地笑：“奶奶，天气那么冷，怎么还出来做买卖？”

　　她是海城本地人，方言融在口中绵软哝哝，一点也不带攻击性。

　　老奶奶：“害，人老了，闲在家里也没事做，就出来卖点东西消磨时间呗。”

　　谢絮飞看了眼面前的竹篮。

　　竹篮被手工制作的蚱蜢撑的满满当当。

　　大概，一个下午都没有人来买。

　　谢絮飞蹲下来，问老奶奶竹篮子里的东西多少钱。

　　老奶奶：“只要五块钱就能有一个。”

　　谢絮飞笑着选了两个：“这年头很少能买到这种东西了。”

　　……

　　谢絮飞心里惦记着兼职的事，和老奶奶寒暄几句就走了。

　　那边的街角蓦地出现一个人。

　　陆以渔身穿骆色的长款外套，手插在包里走过来，表情有点无奈：“外婆，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用出来卖东西。”

　　秦耘笑道：“我看那女孩心眼顶顶的好，挺不错的。你这么大了还没对象。你要是找个这样的姑娘回来，我们做梦只怕都能笑出声。”

　　陆以渔弯了弯唇，目光投向远处。

　　不管在什么时候，飞飞都是又可爱又讨长辈喜欢。

　　只可惜上一世，她把谢絮飞养在自己精心搭建起来的金屋里，从未把她介绍给秦家人认识。

　　陆以渔问道“允文的老师找好了吗？”

　　秦耘：“我昨晚逛了下58同城，上面好像没有什么好老师，你们南大的学生一毕业是不是都很多公司要的，很少在上面求职？”

　　老太太说话朴实，陆以渔被她逗得笑，眼睛也弯起来：“没事，再找找吧。”

　　-

　　谢絮飞回到家，躺在床上点开求职网页，忽然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

　　谢絮飞点开消息界面。

　　-你好，请问能辅导初中生美术吗。

　　谢絮飞前几天刚在求职网站上发了求职消息。

　　专业艺术辅导，什么风格都能补。

　　当然也能辅导初中生。

　　只要能赚钱，补什么都行。

　　谢絮飞回复了消息，问地址在哪里。

　　对面很快回复：海北 6栋。

　　谢絮飞：“……”

　　海北，是隔壁富人区。

　　-

　　几天后早晨。

　　谢絮飞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门。

　　海北是海城有名的富人区，环境很好，青石板路两旁北欧风格的别墅装修精美。
　　像极了电影中的画面。
　　远处是高尔夫球场，绿草如茵。

　　谢絮飞按了门铃，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穿着很是雅致。

　　谢絮飞微微一愣。

　　就是昨天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老太太。

　　秦耘看到她，很是惊讶，随即眉开眼笑道：“哎呀小姑娘，前几天才在大街上遇到你，今天又见面了，太有缘了。”

　　谢絮飞也很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您好，我是来应聘的家庭教师。”

　　“教美术。”

　　这年头，请美术家庭教师的人太少，就算是读国际学校想发展美术特长的富人子女，也应该请艺术界的名流教学才是。

　　谢絮飞不由得诧异，为什么能住得起海北别墅的人，会在手机app上请家庭教师。

　　秦耘似乎看出谢絮飞疑惑，笑着说道：“我孙女请的美术老师都太贵了，感觉那些女孩画的画和普通人没啥差别啊，不就是担着个名师门徒的架子吗。家里妹妹才幼儿园，用不着什么名师，还是请你们这些大学生好些。我听说南大美术系很有名啊。”

　　谢絮飞脚步一顿，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美术系的。”

　　秦耘惊讶：“那你是什么系的呀。我孙女在里面读金融系，害，这么多年哦没读出个名堂来，连对象都没找，你也是金融系的吗？”

　　金融。

　　谢絮飞眼皮子一跳。

　　她老实道：“我是广告系的。”

　　秦耘只是个居家养身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南大广告系有多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广告的呀！那不也和艺术沾边的嘛。”

　　谢絮飞：“……”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客厅。

　　气派的客厅是中国古典氛围的装修，大理石的地板，墙壁上挂着泼墨山水图，到处都是清雅的木头香。

　　谢絮飞注意到茶几上放置着许许多多的木雕，最大的一个雕刻成了木船的模样，精致到舟的每一片纹理，苏东坡和佛印含笑相对而坐，栩栩如生。

　　谢絮飞心中隐约有肃穆之情。

　　以前和陆以渔住在一起，陆以渔就很擅长雕刻，平时闲暇时的娱乐活动都是核雕。
　　再圆润的果核，在她手中都能变成超脱凡尘的模样。

　　谢絮飞了解过工匠的伟大，对这种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制作的工艺品有着天然的敬畏。

　　忽然听到秦耘在喊：“秦允文。”

　　谢絮飞收回目光，注意到那边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女孩跷着二郎腿，正在吃苹果、长发用丝带挽起，脊背挺得很直，脸庞粉雕玉琢，听到脚步声蓦然回头看过来。

　　很漂亮。

　　谢絮飞愣住了，觉得这个女孩和一个人长得有点像。

　　应该是错觉吧。

　　-

　　晚上，陆以渔回到秦家。

　　陆顺最近在家里捣鼓那种龌龊事，她出于自己的考虑，已经很久没有回海边的别墅了。

　　最近一直在学校，今天刚好有空，直接回海北。

　　陆以渔走进客厅时，秦耘正在沙发上看手机，神情很专注。

　　陆以渔不由得失笑：“外婆，你又在看转发拼多多砍价？那个没用的。”

　　秦耘戴着眼镜，皱眉：“可这明明说了可以得一个红包啊。”

　　陆以渔无奈：“您要什么我给你买。”

　　秦耘：“算了算了，你就喜欢花冤枉钱，你前几次给允文请的美术老师，又贵，也没看她们画得有什么好啊，还是我前几天自己找的美术老师，又有礼貌又会画画。”

　　陆以渔：“您找到老师了？上过课了吗。”

　　秦耘：“都上了好几节课啦，妹妹特别喜欢她，寒假就一直上着吧。”

　　“你说说，巧不巧？上周我刚在大街上遇到那女孩，长得乖乖巧巧的，我当时就觉得她好。然后在58同城看老师的时候看到一份不错的简历啊，我就让那人过来看看，谁知道居然是她！”

　　陆以渔没反应过来。
　　秦耘把手机递过去。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女孩身穿白裙，头发松散在脑后挽了个髻，她半跪在秦允文身边，正教她握笔。
　　似乎是拍照的人在叫她，谢絮飞微抬起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陆以渔只觉得惊雷劈过头顶，整个人都愣住了。

　　秦耘：“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认人的能力还是可以的，你要不要把我想象的那么老糊涂。”

　　陆以渔无奈笑，心里又震惊又欣喜。

　　之前她有幸能送飞飞回家，知道对方家是住在海北隔壁。
　　但她实在没有想到会通过这种方式又和对方牵扯到一起。

　　陆以渔看着照片里的人，忽然又有点心疼。

　　当年飞飞在她家，吃穿度用都是上好的，挥金如土也是很常见的事，现在竟然要自己挣钱，多辛苦啊。
　　还有怎么能让飞飞跪着？秦允文真是该好好教育了。

　　陆以渔问道：“允文在楼上？”

　　秦耘：“在楼上呢。等会要——”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给打断了。

　　从楼梯那边跑上来两个肥乎乎的小男孩，手里拿着音乐盒，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回荡着儿童歌：“宝宝巴士！宝宝巴士！”

　　男孩追逐打闹，尖叫声也很吵闹，忽然撞到什么人，其中一个抬头一看，瞬间停在原地：“姐姐！姐姐！”

　　陆以渔温和笑了笑，半蹲下来，伸手，轻轻抽走了他手里的音乐盒：“秦佳硕，到晚上了哦，不能玩这个，外婆要睡觉了。”

　　秦佳硕和秦佳芒向来是喜欢姐姐的，啊啊啊的叫了两声撒娇道：“不嘛姐姐，我还想玩！”

　　陆以渔：“明早再玩。”

　　她顺手把音乐盒揣进兜里，上了楼，径直来到走廊尽头卧室敲了敲门。

　　门没开，反倒从里面响了响：“请说暗号。”

　　陆以渔失笑：“我不是秦佳硕，也不是秦佳芒。”

　　门被打开。

　　女孩穿着白色睡裙，精致的五官就像洋娃娃，矮矮小小的的一个，门有些重，她推的有点费力，看到门口站的是陆以渔，扬唇笑了笑，把门打开更大了一些。

　　陆以渔笑着在桌前坐下：“听外婆说，你找了个美术老师。”

　　秦允文点头。

　　陆以渔：“她有和你说她的名字是什么吗？”

　　秦允文的表情很乖：“老师叫谢絮飞。”

　　谢絮飞。

　　陆以渔眼里荡起涟漪，轻声问道：“已经上过课了，你觉得那个老师怎么样？”

　　秦允文：“老师很漂亮，脾气很好。”

　　陆以渔笑了笑：“确实是漂亮。”

　　秦允文：“姐姐和那个老师认识？”

　　陆以渔：“是。”

　　房间灯光是柔和的橘黄色，衬得陆以渔的眉眼更加柔和。

　　她很少露出这种情绪。

　　像是如数家珍，是有点骄傲的、开心的表情。

　　秦允文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然道：“姐姐喜欢她！”

　　小兔崽子是越发机灵了，陆以渔也没有否认：“是，我喜欢她。”

　　秦允文：“那个姐姐知道吗。”

　　真是招招毙命。

　　陆以渔沉默半晌，摇头苦笑：“她不知道。”

　　秦允文皱眉看她：“姐姐和那个老师是朋友吗，既然喜欢，姐姐为什么不能和她说？”

　　陆以渔看她半晌，轻声道：“那个姐姐不喜欢我，我不能伤害她。有些事，如果她不知道，还能继续做朋友。”

　　秦允文似懂非懂的点头。

　　陆以渔失笑：“你能理解？”

　　秦允文：“奶奶最近在看农村爱情故事。”

　　陆以渔：“……”

　　陆以渔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最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和她约好时间了吗，平时什么时候来上课？”

　　说起谢絮飞，她的声音不自觉柔和许多，自己都没有发现。

　　秦允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刚想说话。

　　忽然只听楼下传来秦耘的喊声：“老师过来啦！！！允文你给人家开门！”

　　门随后被敲响。

　　陆以渔扬眉，转头看秦允文，目光有点错愕。

　　秦允文立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老师今晚来上课。”

　　“姐姐不想，让老师知道你在这里吗。”

　　陆以渔摇头，起身看了眼房间，平时经常来这里，还不觉得，现在仔细看看，这么大一个房间，她居然没有一个能够躲藏的地方。

　　谢絮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妹妹，我进来了哦。”

　　秦允文忽然起身，拉住陆以渔的手，飞快把她拉到窗帘后面，整块厚重的布，就这样盖住她。

　　与此同时，谢絮飞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