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开始火葬场》三通七白

42、第 42 章

　　陆以渔把谢絮飞和豆豆送回家后，已经是凌晨六点。

　　回到家时，客厅晨光熹微。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着陆以渔笑了笑：“夜生活很丰富啊。”

　　陆以渔没有理会她的调侃，把车钥匙放回鞋柜。
　　赵栩欣：“昨天晚上你飙车了？我站在二楼看你开车出去，那么快的车速，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去赶集。”

　　陆以渔顺手把外套挂在墙上，边走边喝水：“有急事。”
　　她皮肤雪白，眼底有浅淡的青黑痕迹。
　　但气色却好，似乎心情不错。

　　赵栩欣看她半晌：“你小心点，郎启东在想办法搞你们呢，到时候东窗事发，哭都没地哭的。”
　　陆以渔：“我没什么事可以让他抓把柄的。”
　　赵栩欣：“你是。你最近就像个苦行僧，但陆总呢？”

　　陆以渔扬了下眉。
　　赵栩欣：“HG和陆顺休戚相关，陆顺要是塌方，你们也别想幸免于难。”
　　陆以渔沉默半晌，淡道：“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赵栩欣一愣：“什么意思？”
　　陆以渔：“是他们，不是我。管理层被陆顺塞了很多人，你不是不知道。”

　　温暖的晨光散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陆以渔那张温柔的、无害的脸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但那双眼睛微微眯起来，深褐色的瞳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就像她们如今在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大哥，而是什么路人。

　　赵栩欣看她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也对啊。
　　赵栩欣忽然不合时宜的想到，如果陆顺落难，最大的获利者难道不是陆以渔吗。

　　可眼前这个温柔大方的女人，不至于恶毒到这种程度吧？

　　客厅的气氛陷入沉默。
　　赵栩欣轻咳了声：“昨晚来家里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
　　陆以渔垂眸，刚才眼中的冰冷一点一点散开，最后居然露出了，有点柔软的神情：“不是。”

　　赵栩欣：“你看人家的眼神，就像要把人家吃了。”
　　陆以渔没说话，只是默默喝着水。

　　赵栩欣轻笑：“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上了。”

　　陆以渔：“随便你，但她可能不喜欢你这样的。”

　　陆以渔只是随便一说，并不觉得赵栩欣会去招惹谢絮飞。

　　赵栩欣：“你没意见，那我真去了。”

　　陆以渔放下茶杯，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一暗。

　　比起乌烟瘴气的名利场，赵栩欣的背景可以说是干净。
　　娱乐圈流量小花，脾气不算坏，长得也看得过去。
　　赵栩欣的父亲是导演，母亲是城大教授，家风严格，私生活也没有错处，虽然交际很广，但性格正直，朋友间的距离分得清清楚楚，是个难得的良人。

　　如果她真的去追求飞飞，那条件未必会比自己差。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陆以渔回到房间。

　　她坐在梳妆台前，用毛巾擦了擦脸，落到唇上时却顿住。

　　陆以渔抿了下唇，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
　　很多学院已经放寒假，谢絮飞还有最后一门课没有结，留在寝室里躺尸。
　　元旦节，本该是一个合家团圆的节日，她不是没地方回去，而是觉得无论是回家还是在学校都一样，那还不如在学校里。

　　“谢絮飞谢絮飞。”一个女生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宿舍：“那天头脑风暴的时候你提到的那个文创APP那个具体怎么弄啊，我没听太懂，你能不能再给我解释下。“

　　谢絮飞应了声，趿鞋下床撑在桌上和她讲：“分四个栏目，就和普通程序一样，老师主要是看内容。”

　　她的思维很清晰，女生很快听懂了，高兴说了声谢谢就走。

　　谢絮飞懒懒地在桌前坐了会。

　　忽然，寝室门被人推开。

　　薛橙走进来，怀里抱着一箱牛奶：“谢絮飞你快来帮把手，我快累死了。”

　　谢絮飞愣了愣：“都放寒假了，你哪里来的牛奶？”

　　薛橙：“是学生会的慰问，现在还留在学校没回家的人都有的。”

　　谢絮飞哦了一声。

　　这学期学生会有那么多慰问，不知道还以为是老弱病残扶贫会。
　　以前，她并没有听说过学生会有这么好的福利。
　　难道是因为上辈子薛橙没有进入学生，所以她不知道？

　　谢絮飞皱了下眉，觉得奇怪，一边走到阳台上，扬手甩了甩衣服。

　　那是一件外套，是上次在潼人语聚餐上穿的，回来之后一直晾在阳台上没管。
　　谢絮飞一甩，只听“碰”的一声。

　　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到了洗衣机。

　　谢絮飞把东西从外套里拿出来，瞬间愣在原地。

　　是两只可爱的兔子。
　　深棕色的核雕线条流畅，橄榄核触感柔软。

　　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

　　这是前世陆以渔最拿手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总拿着刻刀在手中雕刻，这种橄榄核极其珍贵，陆以渔很是爱惜，从不让人碰的。

　　谢絮飞皱着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回荡。
　　好像是在书房里，她伸手把陆以渔放在桌上的核雕拿下来。
　　陆以渔宠溺而包容的笑，问她想要吗。

　　这种隐隐约约牵丝线般的回忆，瞬间就变成一股热气，蔓延到耳根。

　　谢絮飞回到寝室，在薛橙电脑桌前停下来：“这真的是学生会的慰问？”

　　薛橙：“是啊，不然还能有谁。”

　　谢絮飞神情很冷：“学生会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福利，到底是谁？”

　　薛橙被她凌厉的口气弄得一愣，讪讪道：“真的是。”

　　谢絮飞：“下学期，我请你吃一个月的中午饭。”

　　薛橙：“……”
　　薛橙有点悚然地盯着谢絮飞。

　　要知道，谢絮飞可是出了名的小气，在金钱方面的事，是丝毫不含糊的。
　　能坑到谢絮飞，那可是多大的幸运啊。

　　薛橙：“好吧，是陆学姐专门买了来慰问我们这栋楼的。”
　　薛橙：“你可千万别去找她，答应过她不告诉你的——”

　　话音未落，谢絮飞就走了出去。

　　薛橙：“诶！！！”

　　冬日的夜晚风很冷，刺的谢絮飞眼睛疼。
　　她把手放在包里，心中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升起一种复杂的感情。
　　陆以渔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
　　好到她觉得奇怪，还有点不安。虽然上辈子发生了那种事，但今生陆以渔并没有欠她什么。

　　南大的后山风景很美，楼梯是青石板搭建而成，周围古树苍翠。
　　谢絮飞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不远处掩映在绿树浓荫中的研究生宿舍。

　　谢絮飞上辈子经常来这里，几乎是轻车熟路陆以渔的宿舍门口。

　　研究生基本上已经回家，只有陆以渔的宿舍中还亮着灯光。
　　谢絮飞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空气很冷，谢絮飞很快就听到了从宿舍中传来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陆以渔穿着休闲，看到谢絮飞时，深褐色的瞳孔闪过诧异，随后眉眼一弯。
　　她伸手拉住谢絮飞羽绒服的袖子，让她进去。

　　研究生的宿舍是木地板，有种静修古老的氛围，四周都是好闻的淡香。
　　温暖的热气争先恐后缠上将谢絮飞，伴随着逐渐升起的，浓浓的倦意。

　　陆以渔眉眼带着笑：“怎么过来了？”

　　谢絮飞：“我不需要牛奶。”

　　空气中陷入极度的安静。
　　陆以渔蹙眉，似乎有点疑惑：“牛奶？”

　　谢絮飞把没拆封的牛奶还给她：“这个是你送的吧，你别装傻，我真的不需要。”

　　陆以渔默然，把牛奶接过来。

　　谢絮飞动了动唇，手伸进羽绒服包里摸到那两个圆润的小核雕，耳朵很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陆以渔：“既然来了，不如坐一下再回去？宿舍里没有其他人。”

　　谢絮飞没说话。
　　陆以渔：“要不看看电视？”

　　她不动声色观察着谢絮飞的神情，拿起遥控板打开了电视，温柔地打消她的顾虑

　　谢絮飞今晚是一定要把这两个核雕还回去的，陆以渔那样的身份地位，玩的东西奢侈无比，天然的橄榄核雕，哪怕是原料都要上万。
　　陆以渔的技术，是精湛的苏工，手艺比铺子里的老师傅都要纯熟。
　　若是拿到拍卖场去卖，都会卖到不小的价钱。

　　但是现在她实在没办法开口，只好先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陆以渔看她这么乖的模样，忍不住笑，在她身边坐下。

　　电视里在放芝麻街，欢快的英文有点幼稚。
　　温柔的歌声，却让谢絮飞紧张的情绪逐渐缓解下来。

　　忽然，她咬了咬牙，把东西递出去。
　　陆以渔愣了愣。

　　谢絮飞：“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这个还给你。”

　　两个兔子模样的核雕，安静的躺在谢絮飞的手里。

　　谢絮飞：“我都没动过，今天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的……”

　　漫长的沉默降临，陆以渔并没有接过去。
　　谢絮飞疑惑地抬头看她。

　　陆以渔神色微敛起，认真道：“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你拿着吧。”

　　本来就是给你的。陆以渔在心里说。

　　谢絮飞硬是要把东西给陆以渔，两个人打太极般推搡了下，她忽然飞快绕开陆以渔的手，把东西塞进陆以渔衣服旁边的口袋里。
　　陆以渔眯起眼看她。
　　安静了会。
　　正当谢絮飞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正想说话。
　　陆以渔忽然收回视线，站起来轻声道：“你等一下。”

　　屋子里开足了暖气，很舒服。

　　陆以渔很快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喝完再走吧。”

　　谢絮飞：“……”

　　又是牛奶！！！

　　她抬头，看着陆以渔温和的神色。

　　这家伙，就好像算准了，她一定会喝牛奶似的。

　　茶几有点乱，放着一些书本，那两个小核雕堆在书上，沙发上也凌乱放着几个笔记本。

　　陆以渔半蹲在地上，慢慢把东西抱进怀里。

　　谢絮飞：“你收拾干什么？”

　　陆以渔：“这样坐着舒服一些。”

　　坐在宽阔沙发上的谢絮飞：“……”

　　客厅很快就被陆以渔收拾出来，比刚进来时要干净很多。

　　电视机开着，里面播放芝麻街这部电影，Diary Duck欢快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温暖沉静的空气让人懈怠。
　　谢絮飞的神色慢慢松散下来，抱着那杯牛奶，夜色里，她的鼻尖红红的，有点像临睡前看动画片的小朋友。

　　陆以渔看的心脏发软：“这么冷，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

　　谢絮飞：“要回去。”

　　陆以渔：“寝室还有两个空房间。”

　　谢絮飞：“你看我们俩住一起合适吗。”

　　陆以渔忍不住笑出来：“确实是不合适。”

　　谢絮飞气闷，本来是这么严肃的话，被陆以渔这样笑着说出来，就好像，陆以渔在迁就她。

　　谢絮飞气得瞪她：“就是不合适。”
　　陆以渔：“嗯，不合适。”

　　谢絮飞：“……”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谢絮飞记得前世，陆以渔的脾气还没有那么好的。

　　-

　　柳临清按下电梯，上了十楼。
　　这是HG面试的地方。

　　电梯里还有几个女生，穿着西装，脖子上带着蓝色的工牌。

　　柳临清抿了抿唇。

　　银蓝色的工牌，上面印刻着HG的Logo。
　　HG身为钟表行业的龙头，现在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奢侈品集团，每年想进HG的应届生数不胜数，为了彰显消费能力和经济地位，有些人甚至连相亲都带着这里的工牌。

　　她这次能来HG面试，也是多亏了陆以渔。
　　虽然那天跑步时发生了那样的事，但陆以渔后来还是和她说，这件事就是这件事，和之前答应过的实习五官，她依然可以来实习。

　　想到这里，柳临清闭了闭眼，指尖攥紧了衣摆。
　　可只有她知道，现在的陆学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陆学姐了。
　　以前陆学姐虽然也很高冷，但她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陆以渔对自己的喜欢。
　　现在，陆以渔居然已经有了其它喜欢的人！
　　那个人居然是个广告系的学渣！！！
　　她凭什么！！！不就是个中看不中吃的花瓶吗。她比谢絮飞乖巧，比谢絮飞更懂得讨陆以渔欢心，甚至还愿意给陆以渔生……

　　柳临清牙齿发酸，她真想让陆以渔好好疼她宠她，而不是恩赐般施舍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职位。

　　电梯门豁然打开，几个带着工牌的女生说说笑笑走出去。

　　柳临清皱眉跟在后面。
　　忽然，她发现走廊那头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
　　男人打扮干净，深蓝色的领带显得人十分潇洒。

　　几个女生路过男人，纷纷恭敬地叫着“陆总好”。

　　柳临清猛的一愣，男人的模样如此熟悉，那不就是陆以渔的亲大哥陆顺吗！

　　陆顺长得不差，是敦厚老实的模样，那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HG的董事长。

　　柳临清愣在原地，下意识抿紧唇。

　　陆顺看到她时，愣了一愣。

　　柳临清低头：“董事长好。”

　　陆顺的目光在那张清纯漂亮的脸上停留半晌，笑得如和煦春风：“来面试的？办公室在1014.”
　　柳临清小声说了句嗯。

　　陆顺点头，继续往前走。
　　柳临清回头，咬唇盯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