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之燕》攀攀果

11、初恋

　　回头看向莱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陆轻盈莫名其妙感觉到一点的心虚和恐慌，这情绪转瞬即逝，如扔向大海里的一颗石子，如果不在意，根本就看不到丁点的浪花和些微的声音。

　　“是不是有事儿？”

　　面对关心的询问，陆轻盈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是，向莱便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陆轻盈的头，很轻昵的模样，让她想躲也没能躲过，一时间想到那天晚上袁总也用的这样的方式，不觉怔住了。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要不要我送你？”

　　陆轻盈摇了摇头。

　　向莱又跑到咖啡店去想买咖啡和蛋糕给她做宵夜，结果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陆轻盈抓的很用力，长的稍微有些长的指甲深陷进了皮肉里，掐出了令人心惊的弧度，手心与胳膊的肌肤相触，凭空生出许多汗出来，勾出来很快的心跳声。

　　向莱回头看她，眼睛微眯，嘴角弯起很弱的弧度，有点不解，又似乎知道了什么，很体贴的问道：“怎么了？”

　　陆轻盈犹豫了一会儿，很想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可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笑容温柔的男孩子，忽而又停了下来，很卑劣的想要去掩饰自己的不堪。

　　对方并没有表示什么，这些动作与行为也不过是作为有着很好关系的同事之间的交流交往罢了，什么都是证明不了的，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杞人忧天。

　　温柔的手掌贴向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温度好像有点高，脸也有点红，是不是有点发烧，那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还没有等陆轻盈艰难的想好理由说出口，对方就已经将理由送到自己的面前，面对这样的体贴与理解，她有着一瞬间的无地自容和自我厌弃。

　　向莱那么好，自己又怎么配的上呢？他是注定属于那种衣食无忧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的，而不是她这种一事无成的最终将淤泥抹到自己身上的失败者。

　　“我送你回去吧。”

　　向莱说着就准备带着陆轻盈朝外面走。

　　“不要！”

　　陆轻盈大声说道，眼睛里面不知不觉有点湿润的存在，但很快又回流到了最里面，不再有一点痕迹。

　　“我是说，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工作辛苦了，我自己打车会去，放心。”

　　这话说的人很心虚，稍微一思考里面就有站不住脚的内容，如果向莱坚持送自己回去，自己似乎也根本没什么办法，若是正好遇见袁总——

　　她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示给向莱看。

　　好在向莱什么都没说，只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说了声，我懂。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然而陆轻盈只顾着长舒一口气，沉浸在现在的向莱还没有发现，想要说出口语的拒绝还可以再往后推一推的喜悦之中。

　　向莱先离开了。

　　陆轻盈看着向莱乘着手扶梯朝楼下去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商场来来往往的人潮之中。

　　她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袁总要找她，抬起脚步就朝着手机约定好的地方走去，路过卖化妆品的店面才发现一天过去，自己也没有化一个漂亮的妆容，就是平日里普普通通的样子，顿时心里颇有些忐忑起来。

　　若是被嫌弃的话。

　　陆轻盈觉得自己有点疯魔，分裂成了两个自己，然而这两个自己都很让自己厌弃。

　　落地的玻璃折射出水晶吊灯光辉璀璨，陆轻盈正拿着手机发怔，一个大力袭来，将她拢进了热烘烘的怀抱里。

　　“可怜的小姑娘，是不是等很久了。”

　　来人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咯的人有点痛意，然而她没动，看着有点吓傻了的模样，于是袁总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亲昵的在她耳边道：“傻姑娘。”

　　呼吸间喷出的热气让耳朵蒸腾的通红，唇畔似有若无的擦过耳朵的轮廓，陆轻盈还从来没有与异性这样亲密的接触过，整个人有些战栗起来。

　　“小朋友怎么了？不舒服？”

　　温热的大掌同样的覆盖在光洁的额头上，陆轻盈下意识想躲，却还是定住了，由着对方在额头上试探了半天，最后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误的挑逗意味。

　　“没事，走，陪我吃个晚饭，刚回来肚子空空的。”

　　陆轻盈不由自主的被对方牵着走，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

　　手指被握在对方的手心里，袁总的手心的温度让她的手心沁出了一点汗意，但是她不敢抽出来，像是一只绵羊一样，被放牧者牵着走，迎接自己的已经被预告了的未来。

　　“你刚刚等我的样子，很像我的初恋。”

　　袁总的话似乎不经意，又似乎意有所指，陆轻盈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饭是在一家专门卖盖浇饭的小店吃的，店面装修简单，价格却不便宜，一份简简单单的海胆浇汁饭价格一百零八，不算便宜，送了两份凉拌海螺肉和麻辣蛤蜊，闻起来很香，袁总又替她叫了一份海鲜荟粥陪着自己吃。

　　袁总是吃相很文雅，看的出来是受到了良好的教养，若是陆轻盈不是在那种场合下遇见他，心里带了点防备的成分，是很轻易的沦陷进去的。

　　现在她慢慢的搅着自己碗里的海鲜粥，边听着袁总讲自己的见闻和趣事，脑子里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将两个人拉来作比较，最终还是觉得袁总要更加令人心动一点。

　　只是她到现在都不敢问袁总是不是有家有室，或许不问，就能够逃避一些事情，她也只能以此欺骗自己，自己这样做没有错，谁能对袁总有抵抗力呢？

　　“今天有点仓促，改天请你吃大餐。”

　　事情的发生自然是在意料之中的，陆轻盈好歹在社会工作几年，不会天真单纯的以为袁总今晚的邀约不过是让自己陪着吃一顿饭而已。

　　酒店环境很不错，至少是她目前住过的最豪华的酒店了，配备的东西也相当齐全，袁总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漫无目的的拿着遥控器，手里点了支烟，示意陆轻盈去洗澡，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她磨蹭也没什么用，还徒惹人厌烦，干脆利落的进了浴室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酒店介于情趣和正统之间，雾气蒸腾中能透过透明的镜面窥见到未婚少女青嫩有致的身姿，那是结过婚生过孩子后的妇人所没法比的润泽与弹性。

　　袁总很感兴趣的看着，手心握了握，先不能吓坏了，陷的太快，逃的太快，都是没有足够的趣味的。

　　慢慢来，将一张白纸染上自己喜欢的颜色，折叠成自己喜欢的形状，这种成就感颇为令人着迷，对于他来说，尤其是。

　　从那天晚上方唐将人领进门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被他预定了。

　　今晚的等待也是值得的，背影看着像极了自己的初恋，那时候恋情美好，他会为了初恋付出一切，然而再美好的容颜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初恋的滋味留在记忆里，负载在不同的人身上，真正的初恋本人却是生了两个孩子，皮肤松弛，不注意形象，不再是心中的美好代名词。

　　对他来说，愿意选择相似的人不断的重复扮演。

　　漂亮的柔软的绵羊洗好澡出来了，经过放牧人的身旁，放牧人停下脚步，将小绵羊抱起，在小绵羊温软的细毛中磨蹭了两下，亲了几口。

　　先时的果断决绝在看到浴室蒸腾起来的水汽中变成了犹豫彷徨，下一步究竟怎么做，没人会来教她，她也不敢去问。

　　哪怕是领她进门的方唐。

　　可这一遭总要经历，她知道袁总不可能也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那五万块，陆轻盈闭上了眼睛，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围在胸口的浴巾。

　　袁总其实很温柔，他极其喜欢这种青涩的滋味儿，同圈子里的其他人很是不同，那些人都觉得这种没意思，技巧不够，伺候的也不够到位，哪有专业人士来的带劲。

　　可是他不这么看，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在于不断的开发新的矿藏。

　　陆轻盈这一夜过得还算不错，先前的恐惧和害怕已经消失了大半，她想象中的各种玩弄其实并没有出现，她难以忘记自己疼痛时候对方满意至极的表情。

　　身体很疲惫，生物钟和闹铃声促使她在特定的时间醒了过来，睁开眼，房间里面并没有人，手机倒是收到了一则信息，说自己公司有事先离开了，可以到十二点退房，如果还想多休息一会儿，也可以续房，看她方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信息里面的字字句句看起来很关怀，可总像是少了一开始的那份热切。

　　没有废话的三言两语。

　　毕竟也不是什么恋爱关系，陆轻盈自嘲的笑笑，心情颇有些复杂。

　　突然有些没意思。

　　将微信页面退出，看时间也并不算迟，陆轻盈打消了继续入睡的念头，准备起来。

　　却在看到短信红字提示进入后蓦然睁大了眼睛，而后不可置信的手抖起来。

　　那是丁楠南发过来的短信：“救救我。”

　　紧跟着的是一条语音信息，电流刺啦里，她听到丁楠南发着抖的像是要窒息一般的声音：“陆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