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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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点点变冷，临近月底又降了次温。蒋立舟换上了厚面料的外套，底下穿着件高领针织衫，在室外温度刚好，到办公室脱了外套也差不多。
蒋立舟把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上面，靠在转椅里翻看赵黎平交上来的项目报告。
曹俊上期带了个乡村新能源民宿的委托项目，这小子搞完设计后又把后续的工程对接工作扔给了赵黎平。
蒋立舟拿他没办法，曹俊最近快被他爸彻底绑架走了。上一世蒋立舟放任曹俊回恒玖，最后远川出事他都回不来，还差点儿让他爸逼得当场撤伙。
这次蒋立舟要提醒一下赵黎平，看着点曹俊，扔下自己的公司不管，每天跑去给老爸打工算怎么回事。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刚想着，赵黎平就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份文件。
蒋立舟已经猜到赵黎平拿来的是什么了。
“刚收到一份竞标邀请，我看了一下，这个要你和曹哥带组。”赵黎平把文件夹摊开在蒋立舟的桌上，旧工厂改艺术中心的项目，h市政府牵头，主投方是华盛集团。
这个项目蒋立舟熟到不能再熟，上一世，这个项目由他全权负责。这也是让他声败名裂，还差点拖垮了远川的项目。
“面积有点大，估计要两组合并一起做。”蒋立舟翻看手里的招标文件，和记忆里的没有分毫差别，“时间太紧，人手也不够，出不了两个规划方案，我建议直接做一个。”
赵黎平犹豫：“再怎么说前期草案要出两个吧？”
上一次项目是蒋立舟和曹俊一起接的，两组各出了一套设计草图，最终考虑到实用性，采用了蒋立舟他们组的方案进行细化。
初期在建筑整体艺术感设计上花费的时间太多，后期细节补充就相对潦草，偏偏甲方，那个华盛集团的项目负责人，是个喜欢抓细节的人。
当然这也不重要，因为当时的招标会上蒋立舟做完介绍，根本没有评委对他提问。大家坐在那儿审视着手里的文件，窃窃私语交流几句，将目光投向专门赶到评标现场的郑总。
蒋立舟和评委席间隔着段距离，灯光下看不清郑总镜片后的神情，但郑维君的声音很冷漠，直接宣布道：“下一个。”
“正要和你说，提醒提醒你曹哥，这边还有一大摊事，他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蒋立舟敲敲桌子。
赵黎平好脾气地对蒋立舟笑笑：“曹哥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蒋立舟无语：“又是这句。”
“这种项目，恒玖肯定也收到了邀请，他是打算帮他爸带组和我们打擂台吗？”蒋立舟说道，“你把资料发给他，分组的事晚点我和他谈。”
赵黎平提议：“要不先把我们组分出去，还是出两套设计。”
“还有其它事要做，你们组分完了，剩下的都你一个人干？”蒋立舟笑他，“放心，不会抢你曹哥的机会，他想做我还能拦住他不成。”
赵黎平无奈：“不是因为这个。”
蒋立舟也就开个玩笑，他知道赵黎平是出于对投标的负责。蒋立舟和曹俊的设计风格不一样，说不上谁好谁不好，出两套方案能有个对比，算是内部的小竞争，最后选出一套更好的代表远川投标。
蒋立舟正好把刚看完的项目报告还给赵黎平，说：“这个看完了，没什么问题，不过下次别帮曹俊打补丁了，也就你脾气好，以前帮他写作业，现在帮他盯工程队。”
曹俊对设计以外的事物一概不在意，很是消极怠工，上学期间不愿意写思想报告，如今设计施工一体化，他又不乐意跑工地。当然，前期踏勘他很积极，后期遇到问题也会立刻解决，只是平常没那么上心，习惯了画完图就当甩手掌柜。
“顺手的事，让他能多点时间出图。”赵黎平拿回文件，“那项目的事你和曹哥商量，我先出去了？”
蒋立舟点头：“嗯。”
下午蒋立舟还没给曹俊打电话，从赵黎平那儿看完招标邀请的曹俊就自己找来了。
少爷门都没敲，进来就坐到小沙发上二郎腿一翘，说：“h市旧厂区的资料图我刚才都看完了，这个项目我肯定要接，你没意见我等会儿就让人事部去订机票。”
蒋立舟：“……”
“你和赵黎平都怎么回事。”蒋立舟彻底无奈了，“你这么急着往h市跑，是怕我不让你带项目？”
“怎么？梨子早上帮我说话了？”曹俊重点跑偏，他问完又放下腿，坐起身诚恳道，“实不相瞒，还真有点怕你不让我来。”
“蒋哥，不是我不愿意来公司，是我实在没办法！最近我爸简直着魔了，恨不得把我锁在恒玖，他甚至还打算给我安排相亲你敢信？！”
“……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呢。”曹俊可怜巴巴说。
蒋立舟：“……”
“……所以你还要去相亲吗？”蒋立舟在想曹俊如果真去相亲赵黎平会有什么反应。
反正他感觉会不太妙。
“不知道，这次的我想办法糊弄过去了，但我看老爷子那架势不会轻易放过我，他最近到底怎么了？更年期到了？”曹俊嘴里嘟嘟囔囔的，他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吧。”
曹俊的罗曼蒂克都用在别人身上了，从来不审视自己，他和赵黎平暧昧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蒋立舟理了理办公桌上的资料，拿了几支笔和一叠稿纸出来，起身坐到了曹俊旁边：“来吧，先谈正事。”
曹俊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卷，震惊道：“我才看完资料，你这就准备上手画图了？”
蒋立舟翻着手里的文件，抽出来一份扔给曹俊：“别光顾着研究地形，先看看招标方的要求吧。”
“知道，海绵城市嘛。”曹俊大致一扫，发现蒋立舟给他的是华盛集团的资料，他疑惑，“看这个干什么？”
“这次招标华盛会派负责人过来，华盛老总的弟弟，郑维君。”蒋立舟把曹俊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郑维君以前也是学设计的，比起创意，他更注重实用性。”
“郑维君不是星光娱乐的总裁吗？”曹俊看资料里的照片，反复确定这是同一个人。
蒋立舟挑眉：“你认识？”
“远远看到过，我认识几个星光的明星。”曹俊说，“没想到娱乐公司的总裁以前是学设计的，现在还要来负责一个城市的建设项目，虽说是艺术中心吧……但还是感觉八竿子打不着，我有点错乱了。”
“华盛集团给h市政府投了几十个亿，除了艺术中心还有其它项目呢。郑维君只是负责盯其中一个工程，又不是要来亲自画设计图。”蒋立舟把话题拉回来，“这次的设计的重点在水循环系统上，海绵城市的建设要求本来就复杂，工程组给评估报告也要时间，我们分两组出图，最后建筑景观做得再好，性能跟不上也是白搭。”
蒋立舟找出工厂区的平面图，又抽了张白纸过来，拿着水笔画：“以前工作的时候我去过h市，也看过这片厂区，那儿的地貌比资料里的要麻烦，三面围坡，四角翘起，场地高差容易造成水土流失。”
曹俊皱了皱眉，这个他确实没考虑过，场地情况要等到现场了才能勘测确认，他目前只是看了些能查到的资料。
蒋立舟手里画着图越讲越细，曹俊坐旁边越听越懵：“你去h市工作，还有精力观察一个旧厂区地形地貌，并且记到现在，您是神仙吗？”
他们大学时经常比着分析地形和建筑流线，后来养成了没事干就四处观察的习惯，但蒋立舟打工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能把一个厂区的情况记到现在，曹俊是真佩服。
他表示自己又被蒋立舟卷到了。
蒋立舟换了张纸继续画图，他没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重生前去h市实地考察过这片厂区吧。
曹俊是三点来找蒋立舟的，两个人连画图带查资料，一直讨论到下班也没商量完。
曹俊给蒋立舟说了他最初的想法，是结合当地民居的设计，蒋立舟甚至知道他这个想法最后的半成稿是什么样的，但他没打断曹俊的思路，让他自己琢磨着画图。
画到最后曹俊把笔一扔，喊道：“饿死我了。”
蒋立舟规整了一下桌上散开的资料稿纸，找了个文件袋装起来：“行了，先去吃饭吧。”
曹俊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不忘叮嘱蒋立舟：“稿纸都带上，笔也别忘了！”
蒋立舟把文件袋扔给他：“你自己拿。”
蒋立舟关电脑，曹俊拿着文件袋去找赵黎平。
前面曹俊给赵黎平发了消息，说晚上一起吃饭，赵黎平这会儿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等他们。
曹俊推开赵黎平办公室的门叫道：“梨子，走了，吃饭去。”
里面的人见是他，扶了下眼镜，笑了笑说：“好，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曹俊索性进去帮赵黎平一起收拾东西，他理着文件撞了下赵黎平的肩膀，小声说：“你猜今晚还有谁要来？”
赵黎平看曹俊一脸神秘，配合地问：“还有谁？”
“嘿嘿，我让老蒋把他家Omega叫上了！”
曹俊摇头道：“哎呦可真稀奇，以前一问就拉着张脸要吃人，现在倒是愿意领出来了。打电话声音还那么温柔，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赵黎平绕过曹俊拿自己的外套，说道：“你也把外套穿上，等会儿出去冷。”
曹俊“哦”了一声，慢吞吞套着外套，嘴里还在碎碎念：“……你说蒋立舟不是闲的吗？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疼人呢。”
曹俊话多，和赵黎平待一块儿时更多，每天都有分享不完的事要讲给赵黎平听。
以前在宿舍马海龙和蒋立舟就一致认定，这个世界上只有赵黎平能受得了曹俊这个思维跳跃的烦人精。
赵黎平见曹俊衬衫领扣敞着，问他：“你的领带呢？”
“刚太热取下来了，在蒋立舟办公室吧。”曹俊吐槽，“我爸非让我穿西装，太难受了。”
赵黎平拿起曹俊摆在一边差点忘记的文件袋，推着人出办公室：“你身材比例好，穿西装好看。”
“真的吗？其实梨子你穿西装也超好看！”
赵黎平无奈笑笑，没把曹俊的夸赞放在心上，说：“走吧，先去蒋哥办公室取你的领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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