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if线·遥不可及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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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欧娜，醒醒！”克丽丝粗鲁的动作让她原本酸痛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痛刺激着她纤细敏感的神经，硬生生将她从美妙的梦境中拖拽了出来。
菲欧娜蜷缩起了身体，用沉默反抗着克丽丝，可这没有什么效果，克丽丝对她的小情绪不屑一顾。
她粗暴地将女孩从床上拎了起来，提到了梳妆台前。
那张稚嫩、苍白到病态的脸再一次出现在菲欧娜眼前。
她有些害怕看见现在的自己。
不可否认的是，她仍是美的，不然导演和摄影也不会接踵而至。
可那是一种堕落的、病态的美，她的肌肤不再是以往的珍珠白，而是一种死灰白，一种没有活人气的白，原本漂亮的眼睛像是两颗破旧的、没有光泽的纽扣，红润的嘴唇如今已经毫无血色，她现在真像一个木偶娃娃，一个没有生气，漂亮得让人发怵的木偶娃娃。
她在腐烂……菲欧娜对此深信不疑，任由克丽丝为她涂抹“防腐剂”——那些气味难闻的化妆品。
或许，这些“防腐剂”正是她腐烂的原因。
她忍不住咳嗽几声，这些日子她总这样，胸闷气短，头痛欲裂。
克丽丝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给她开了许多药，告诉她只是小问题。
于是，她每天都在吞咽那些堆成小山的药物，苦涩恶心的味道彻底败坏了她胃口。
她很少进食了，有时一天也只吃一块她手掌一半大小的巧克力。她消瘦得厉害，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饥饿。
但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像克丽丝说的那样，她是一个怪胎，是会伤害人的怪物。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梦里都是像她一样的怪胎，他们有着自己的世界，过着自己的生活。
当她来到那里，她不必害怕被当成怪物，不必害怕自己会伤害到谁。她如此自由，她有可以依靠的朋友——红头发的漂亮女孩会和她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贪吃贪玩的卷发男孩会给她塞各种各样的零食，还有一个黑头发的男孩总是注视着她，无时无刻。
在梦里，她还养了一只黑猫。
“该走了，菲欧娜？”
克丽丝很快把自己的“洋娃娃”打扮好了，心满意足之下，也难得温柔地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菲欧娜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和她出门。
她并不关心自己会被带去哪里，只是眨了眨眼睛，露出在片场锤炼到信手拈来的可怜情态：“……克丽丝，我能养一只小猫吗……黑色的，有大大的耳朵，和碧绿的眼睛……”
“甜心，你看上了街上的流浪猫吗？听说那些玩意野性难驯，只会弄伤你的。等那天有空我帮你去看看正经宠物店的名门猫。”克丽丝总是这样，时而对她和风细雨，叫她甜心宝贝，时而又对她疾言厉色，叫她怪胎异类。
菲欧娜搞不懂她，也不想去理解她。
她曾经也想过逃离克丽丝，可她没有成功，似乎她天生缺少了那么一点运气。
克丽丝将她安置在后座，开着小轿车驶出了这座物欲横流的都市，去往了乡下。
属于科克沃斯的景色慢慢出现在她眼中，从小长大的地方让她有了一点生气。
“克丽丝。”菲欧娜终于开始关心自己的目的地了：“我们去哪？”
“回家。”
克丽丝皱着眉吐出了那个让她恶心的话，冷笑着讲道：“安德莉亚一直在骚扰我，想让我带你回去。”
她顿了顿用一种甜腻到让人发冷的声音亲亲热热地发问道：“如果安德莉亚让你回去，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甜心？”
当她没有立刻得到菲欧娜的回应，她就陡然变了脸色，开始恶毒刻薄地咒骂起了她：“你这个该死的怪物，你当时砸破了那个导演的头，让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要不是他失忆了，你不知给我惹了多大的祸！怎么，现在你要祸害你的祖母了吗？你说安德莉亚撞上那么一下，会不会直接归西？哈哈哈！”
这些话让克丽丝心里痛快极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菲欧娜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是的，那些力量，那些未知，不受她掌控的力量令她惶惶不安，为之恐惧。
要是哪天，要是哪天，她真的伤害了安德莉亚怎么办？
“我知道，我会和她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声音颤抖地做了这个决定。
克丽丝这才满意地闭上了嘴，心里暗自盘算去找一只血统高贵的黑猫来，她的娜娜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得了，她才不在乎那个小怪物高不高兴。
她对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恶心，下意识打开了烟盒，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这令她感到烦躁，不得不停下来，找个地方买烟。
菲欧娜被丢在车上。
她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发现科克沃斯还是老样子，这里的人陈旧保守，一成不变，直到她看见一个黑发男孩抱着一本书从她不远处走过——熟悉的阴郁面孔，似乎是梦中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幕幕场景在她脑海中回放：
一盆扔来的七彩玫瑰。
“送给我的吗？”
“我不想要了。”男孩轻飘飘道。
星空下挺直了身子让她倚靠的男孩。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星星吧。毕竟你总说看星星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这是事实。”
“你讲话总是这样气人。”
“我很抱歉。”男孩羞愧似地低下头去。
“下次站到我身后来。”火车上，他说话时并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
昏暗的巷子，他满是伤痕地向她道歉：“我很抱歉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娜娜。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这样子的我……原谅我，好吗？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他哭了，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落日下，男孩抓住了她的手一起逃跑。他说：“跟我走。”
他说：“我们可以做到许多……我们可以创造奇迹，阻挡死亡，成就不朽。”
他说：“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做到任何事。”
他说：“我们天生…不同，但我们并不是怪胎。”
他说：“别怕……我能教你怎么做。”
千纸鹤飞过来——Look at me.
她抬头看见了他，他、他、他是谁……
她下意识地拉开了车门——成功了，克丽丝居然没上锁，她来不及惊喜，就朝着那个男孩奔去，可下一秒她就被抓住，耳边是克丽丝愤怒地谩骂：“你这个该死的怪胎……”
她充耳不闻，却因为发现那个男孩，那个原本离去的男孩因此回了头而欢喜，那阴郁的眉眼像是梦里飘散的雾气。
“西弗勒斯·斯内普。住在蜘蛛尾巷。”
那一刻，她终于记起了他的名字。
“西弗……”话未出口，她就被克丽丝扔进了车里锁了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孩消失在街角，那个梦终究遥不可及。
“菲欧娜这么好的孩子一定会满足妈妈所有愿望的，对吧？妈妈高兴的话，你也会高兴的吧，宝贝。”
“可是妈妈，我为什么会哭呢？我是生病了吗……”
那个梦，终究遥不可及。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if线·遥不可及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