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雷】黄金沙漏》风奉玄

68、在记忆中再会

　　六十八
　　“‘M’？你确定？”
　　“我确定，答案甚至是从你嘴里听来的。”Lestrade说，“Musgrave，第六个字母是M。”
　　“RUNWIM，它看上去像是某个俄罗斯机构的缩写。”Sherlock不无嘲讽地道，“说起来，你现在在哪儿？Mycroft呢？”
　　“我不知道。刚才我和他还在一起呢，结果我们突然就被丢到了伦敦。”Lestrade靠在电话亭里，假装在打电话，“我不知道你哥去哪儿了，这里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是的，人山人海。要不是Lestrade心知肚明这是在Mycroft的记忆里，他真要以为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了。等候在电话亭外的人在对占用了公共电话太久的Lestrade表示不满，轻轻敲击玻璃以示催促；他面前的十字路口宽阔而有序，每一辆路过的汽车就连车牌号都清清楚楚；街边的花店向人们的鼻腔传递着馥郁的香气，啁啾的鸟儿落在路牌上梳理羽毛……然而熟悉中又处处显露出一点违和，直到Lestrade找到了苏格兰场附近的一家报刊亭，通过报纸得知这大概是十年前，那会儿他正作为地方警察来到苏格兰场训练，还没正式从他土生土长的镇子上搬来伦敦呢。
　　虽然在各种冒险电影里，好奇心都是种会惹来大祸的品质，然而Lestrade实在忍不住去想，要是在Mycroft的记忆里去苏格兰场拜访，会不会见到年轻时的自己。他的记忆里如无必要绝对不会出现人群，但Mycroft呢？他不会连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储存进脑子里吧？
　　现实里已经开始了第四十九次时间循环，Lestrade和Sherlock在交换过所有信息后告别。照理说，他们已经解出了完全没有提示信息的最难的一道题，剩下的最后一题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才对，他们只要保持冷静继续稳步前进，很快就能将Mycroft解救出来。然而Lestrade总是莫名觉得忐忑。那是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曾经和谜题的答案面对面，但最终错过了。而错过这一次，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知晓了。
　　他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点，随后习惯性地拐去了苏格兰场。记忆里他第一次被挑选去伦敦受训时完全就是个菜鸟愣头青，各项指标比起苏格兰场的警察来说都很差劲。不过他向来擅长融入集体，前一个星期还人生地不熟的，第二周就开始和人勾肩搭背喝酒看球，第三周已经可以用内部价购买咖啡和甜甜圈了。
　　他轻车熟路地拐过一个弯。对面是条伫立着几栋破旧建筑的街道，墙壁上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角落里也总堆着各种各样的垃圾。Lestrade一直不知道这条街叫什么，反正他上班赶时间的时候经常从这条街穿过去。起初他还担心过这里会不会是流浪汉和瘾君子的聚集地，不过途径几次后他就十分意外地发现，这条街甚至很少会有人。
　　真奇怪不是么，伦敦警察厅附近居然还能有这种堪称荒凉破败的地方。Lestrade猜测过这些建筑可能是有什么纪念意义，或者是为一些高官所有。他向所有熟识的本地人同事打听过那条街，然而大伙对此都兴致缺缺，几次之后，他也就懒得好奇了。
　　如今他照旧匆匆地从这条街穿过去，却意外地看见，街角那个破烂不堪的红色电话亭前站着个有些瘦弱的金发男孩，看上去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Lestrade第一次在这条街上见到停留的人，于是他在路过时就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一眼。谁知这一眼正撞进了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里，而他在看清对方长相后大吃一惊——
　　“John？！”
　　男孩微微偏了偏头：“呃……您好？”
　　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挺奇妙，Lestrade直到带着年轻的John Watson在他们初遇的那家咖啡厅里坐下时都在深感命运神奇。他告诉John自己来自十年后，为了帮一位巫师朋友拿到重要资料而使用了时间转换器。反正现在是在Mycroft的记忆里，这种解释听上去更合情合理一些，而男孩听完他的话若有所思：
　　“那和司长先生的失踪有关吗？”
　　“司长失踪？”
　　“是的。魔法部有个没什么人了解但很重要的部门，他们的司长在前些日子失踪了。”John压低了声音，“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魔法部并没有公开，但我在三强争霸赛结束的时候偶然听到了Dumbledore教授和部长的谈话，我猜这件事一定很严重。”
　　Lestrade对这位教授的名字很熟悉，闻言不由得微微蹙眉：“你说的是神秘事务司的司长？”
　　John有些意外：“你知道神秘事务司？”
　　“我算是为此而来的，来找司长的侄子，他知道我需要的信息。”Lestrade想了想，说，“所以我没准得去一趟魔法部……但之前我都是从朋友家的壁炉里过去的，这一次时间回溯的地点不太正确——我可不知道哪里能买到飞路粉。”
　　“不用担心飞路粉，我们刚才站的那里就是魔法部的来宾入口。”
　　Lestrade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原来如此……所以你刚刚是想进魔法部？”
　　“没有，只是陪一个对伦敦不太熟悉的同学来。他家里据说是出了些变故，他要去部里找他父亲。”John说，“嗯……所以，我们在未来是朋友？”
　　“暂时不是。”Lestrade笑起来，“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你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想，在那之后我们会是朋友的。”
　　John有些腼腆地露出了一个笑来：“但总觉得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我们或许会很合得来……你真的不是巫师吗？”
　　“当然不是。”Lestrade知道是他和Mycroft融合的灵魂让记忆中的John都不由自主地亲近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魔法部所在的那条街用了麻瓜驱逐咒，对于麻瓜而言，除非意志坚定，不然是不会看到这条街的。但鉴于麻瓜根本不知道那条街道上有什么，也就谈不上坚不坚定了。”
　　Lestrade有些发愣。
　　“不会吧？我走那条路走了起码得有八九年了。”
　　“怎么可能？除非你知道那条街的存在并且一心想要进入，而且在其中行走时也能完全不受干扰。但麻瓜本来就是看不到施过驱逐咒的街道的。你家里有人是哑炮吗？”
　　“我家里没有任何魔法血统。”
　　“那就奇怪了……”John对他推给自己的甜甜圈道谢，边吃边努力思考着，“我不清楚，我九月才上四年级，在这之前我们都不会接触这种高难度咒语的。但如果你想去魔法部，我可以帮忙，反正今天已经去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