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雷】黄金沙漏》风奉玄

6、MH最信任的人

　　六
　　成功在墓地里逮捕Brutus Hunter是意料之中的事，Lestrade长长地舒了口气——换谁接连逮捕一个人三次都会觉得累的。Sherlock在他旁边蠢蠢欲动，显然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紧张和焦虑。Lestrade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把自己分到的矿泉水拧开来给他，转身去帮着Sally他们把Hunter带到警车上。
　　然而在他接近的时候，Hunter突然抬起了头。15岁的青少年面色苍白，一双诡异的灰白色眼睛瞠得极大，Lestrade甚至能看清他眼睛里的血丝。然后，Hunter突兀地发出了一声怪笑，这让Sally Donovan皱起了眉。
　　“老实点！”她咆哮道，抓着Hunter的肩膀就要把他塞进警车里。然而那个男孩却猛地用肩膀卡住了车门，不顾自己可能会因此脱臼，双眼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Lestrade，然后逐渐咧开了嘴。
　　“那个沙漏在你这里。”他的声音哑得像是在用胶皮鞋底磨沙地，“MH最信任的人居然是你？”
　　Lestrade皱起了眉：“什么？”
　　Donovan和另一个警员使劲把他塞进了车里。女巡佐狠狠甩上了车门，然后转向了Lestrade：“不用理他，他可能是有某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刚才我和Edwin把他押过来的时候他就神神叨叨的，没完没了地在念叨一些什么占卜预言之类的事……被他害死的夫妻俩真倒霉。”
　　“反正他也跑不了了。”Lestrade安慰道。等到Donovan坐进了车里，他赶紧回去找Sherlock，给他讲了这些事。
　　“时间转换器长得就像是个沙漏。”Sherlock说，“你身上有那种东西吗？”
　　“怎么可能。”Lestrade说着掏出了口袋里的烟盒给他看，“我身上只有这个，连打火机都不知道搞到哪里去了。”
　　“分我一根，我有火机。”Sherlock马上像是闻到罐头味儿的猫崽子一样凑了过来，“我刚才就摸到了一只——你瞧。”他把一只银白色的打火机拿给对方看。
　　“……”Lestrade盯着他手里的打火机，“那是我的。”
　　“什么？……噢，管那个干嘛，快给我一根。”
　　“你手里拿的是我的打火机！你什么时候顺走的？！”
　　“我怎么知道，它估计在我这里待很久了。”
　　“放屁！我前天晚上看球的时候还用它点过烟！”
　　“我没拿你的打火机！”Sherlock恼道，“那就肯定和那些巫婆有关！我最烦这种事了，死胖子每次想浪费我时间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办法让我猜不出答案——”
　　“好吧，好吧，等等，你得让我确认一下那个的确是我的火机……”Lestrade开始在自己身上的其他口袋里掏来掏去。Sherlock在看到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咖啡糖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你只会把打火机往大衣口袋里放。”
　　“…我一点都不想追究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Lestrade说，“不过我记得我大衣口袋里只放了个钥匙链，估计是Kate买的小玩意儿……”
　　他说着把那个“钥匙链”拽了出来。
　　拽到一半他就觉得不对了——这东西比起钥匙链更像是个挂坠。他小心地把手伸进口袋，抓住吊坠将它取出来，发现那是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黄金沙漏，里面的沙子都是细密的金沙。
　　“我可从来没买过这种东西。”他有些目瞪口呆。
　　“上面有拉丁文的咒语，看来把你送回来的就是这个了。”Sherlock说，“没有可以被拧动的装置……这只是个普通沙漏，不是时间转换器。”
　　Lestrade觉得这东西肯定是纯金，咬一口估计都能咬出牙印来。他将那个沙漏坠子垂到眼前晃了晃，完全感受不到这东西和魔法巫术有什么关系，它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奢侈品。
　　“所以怎么办？我们要把这个交给你哥哥？”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女巫。”Sherlock僵硬地说。Lestrade有点惊讶地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Sherlock这句话是在说谎。他握住了那个沙漏，然后，他笑了起来：
　　“别担那些没所谓的心，我不会放弃你哥的。”
　　很神奇的感觉。他在握住那个沙漏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抗拒，那种气势汹汹的抗拒却因为是来自于一个被捏在手里的小沙漏而显得有些色厉内荏。Lestrade握着它站了一会儿，感受到了抗拒之下一点不易被察觉的、害怕被抛弃的恐惧，沙漏所携带的信息也逐渐进入了他的脑海。他看不懂那些奇怪的符文和咒语，只知道这个沙漏是将Mycroft Holmes从诅咒中解救出来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而只要他把沙漏丢弃，对方就再无生机。
　　“他很讨厌。”意识到Lestrade什么都知道了之后，Sherlock跟着他回到车上，有点垂头丧气地说，“你或许不会想救他。”
　　“不管他是谁，那都是一条命，警察就是为了这个存在的。”Lestrade说，“而且他看上去也没那么讨厌，起码你哥哥会好好穿衣服。”
　　“那个强迫症控制狂——”
　　“哦天呐——无论如何他看上去都是个能在人类社会正常生活的人，我知道你想说他是个讨人厌的官僚之类的——他长的就是一张居高临下的脸——但如果你能好好吃饭睡觉，变成个讨人厌的高官又有什么所谓？这世界上总要有人去当讨人厌的官僚的。活下去总要比你是谁更重要。”
　　“我不会变成那样的。”Sherlock说，“……我会记得吃饭。”
　　“你可以直接说谢谢，我又不会笑话你。”
　　“闭嘴，Greg。”
　　他们回到苏格兰场，Lestrade在等待审讯的过程中找了个借口跟Sherlock一起出去了。看上去Donovan对于这点十分不赞同，但她还是同意给Lestrade打掩护。
　　“她在给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法医做家务。”Sherlock在出门的时候和Lestrade小声说，“她缺钱吗？”
　　“应该不缺吧？”Lestrade有点疑惑地说，并很高兴这次Sherlock没有直接在Sally面前把事情捅出来，“你怎么知道是做家务？”
　　“她去给那个人擦地板了，没准还擦了玻璃。”Sherlock说，“应该是周末会住在雇主家里的那种家政工作。”
　　“………………”Lestrade不想插手自己下属的感情生活，更不想回答Sherlock的问题。真要命，这小子在某些方面简直像是张懵懂的白纸，他哥知道他这样吗？
　　“…别管那个了，我们得想想怎么才能找到你哥。”Lestrade最终选择了转移话题，“没准你把他约出来见面就万事大吉了。”
　　“简单。”Sherlock说。他带着Lestrade来到了街角的摄像头底下，朝着闪着红光的摄像头竖起了中指。
　　“？Sherlock，你在干什么？”
　　“叫Mycroft来接我们。”Sherlock说，“快走，我们被盯上了！”
　　Lestrade很快也发现了朝着他们这边包抄过来的几个人。他和Sherlock都对甩掉这种跟踪轻车熟路，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快步绕到了闹市街，Lestrade没忍住从嘴角问了一句：“你确定你哥能找到我们？”
　　“他绝对可以。”Sherlock说，“他就是干这种事的。”
　　MI5？Lestrade把自己的问题咽了下去，因为他意识到那位三件套先生的确还挺像个007的。那辆黑车停在了远处的路口，他和Sherlock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向前跑。
　　有什么炙热滚烫的东西擦着他的后脖子过去，几乎要烫掉他一层皮，Lestrade猜测那可能是某种他不了解的巫术。他穿过人群飞奔至巷尾，然后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Sherlock！！”
　　他想都没想就转身往回跑，然而下一秒，一只铁爪一样的手牢牢钳住了他的上臂——
　　“你好，DI. Lestrade，请跟我们走一趟。”
　　有点眼熟，这是谁来着？
　　Lestrade直到被塞进车里才想起来：这是他妈的那位、那位——他该死的忘了他哥叫什么了——那位利益相关人车上的司机！他挣扎着朝着车窗外看去，愕然发现外面的街道就如同他第一次被带走时那样，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