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雷】黄金沙漏》风奉玄

57、Johnny boy

　　五十七
　　“你喜欢Mikey。”Sherlock突然说，“为什么？”
　　“因为你哥哥很可爱？”
　　“我还是知道这个单词的定义的。”Sherlock说，“不，Mikey和这个词并不沾边。”
　　“…我真应该敲你两下。”Lestrade说，“不许那样说你哥。”
　　Sherlock在他膝盖上扭来扭去，像只软趴趴的喜欢乱动的猫猫虫。Lestrade伸手去挠他的小肚子，换来一串咯咯的笑声。
　　“说起来，我那天在森林边遇到了一个叫Eurus的女孩子。”Lestrade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保险起见，他决定先问问Sherlock：“你认识她吗？”
　　“当然，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看上去有点孤单，你们怎么不带她一起玩？”
　　“…我不想和她玩。”
　　“为什么？”
　　“我不喜欢和Eurus玩，她根本不想当海盗，只想跟我说话。”Sherlock说，“没有人喜欢和她玩。”
　　“她只想跟你说话？”Lestrade有点好奇，“什么意思？”
　　“她总是想和我说话，问我一些她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然后说我笨。”Sherlock不高兴地钻进了他怀里，“我不喜欢她这样说我，我又不笨。”
　　小孩子都是会这样的，向其他小朋友炫耀自己会的东西嘛，大概是因为Sherlock智商高也太早熟了，所以会因为这个而感到不高兴。Lestrade理解地搓了搓他的卷毛：“不想玩那就不玩。好了，我们去书房里吧。”
　　“你又想去找Mycroft！”
　　“怎么？”
　　“你不要找他好不好？只和我玩。”Sherlock抱住了他的腰，带着点委屈地朝上看着他。
　　Lestrade戳了戳他的脸蛋：“我又闲又有时间，可以同时和你们两个人玩。”
　　“我才不要跟他分享朋友，Greg，你是我的朋友。”
　　“你得学会分享，Sherly。”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喜欢分享的Holmes，”Sherlock说，“所有东西都是独一无二且只有一份的，不独占又有什么意义？”
　　“人可不是能独占的东西。”Lestrade说，“你的朋友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朋友，你的恋人也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亲密关系。”
　　这个概念对于年幼的Sherlock而言似乎有点超纲了，他看上去费了半天力气才理清这其中的逻辑：“可是，爸爸只喜欢妈妈，妈妈也只喜欢爸爸。”
　　“你爸爸也会喜欢Rudi吧，他们毕竟是兄弟。”
　　“没有喜欢妈妈那么喜欢。”
　　“嗯……恋人可能是比较独一无二的那种关系。”Lestrade想了想，说，“只能有一份，如果背叛的话就会受到谴责什么的。”
　　Sherlock在他膝盖上翻了个身，露出了半截小肚皮。他看上去极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语出惊人：“那你给我当恋人吧。”
　　Lestrade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去。
　　他努力憋着笑，手有点抖地把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上：“恋人的年龄差可不能这么大。”
　　“也是……那我还是找Vic给我当恋人吧。”Sherlock说着，似乎还对这个想法挺满意似的点了点头，“Vic也会愿意的。”
　　Lestrade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纠正他的想法：“…不是这样的，Sherlock，你难道会想天天和你的朋友一起睡觉一起醒来吗？”
　　“可以呀，我们有时候会去对方家里住。”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Lestrade揉了揉太阳穴，“你会想要跟Victor一直一直住在一起吗？然后你们两个会养几个小孩子或是一条狗——”
　　“我要养一条狗！”
　　“……”Lestrade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绿眼睛，决定放弃这种奇怪的比喻，“是这样，Sherly，恋人是一种更加亲密的、甚至是独占的关系，你现在可能不太能理解，但你长大之后总有一天会懂的。”
　　“你有恋人吗？”Sherlock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人？”
　　“嗯……是个很聪明的人。个子很高，人也很俊，很有责任心，很疼爱弟弟。啊，就是求生欲不太强，这点我不喜欢。”
　　“有多聪明？比我更聪明吗？”
　　“我不知道，但肯定要比现在的你聪明，因为他也快30岁了。”
　　“我长大以后肯定比他更聪明！”
　　“那我还挺期待的。”
　　今天太热了，出门无异于自讨苦吃，于是他们两个靠在窗边，轻松地聊着天，直到Sherlock说起他的海盗梦想，Lestrade哼起了一首歌。
　　“我喜欢这个调子。”Sherlock说，“教给我吧，我也想唱。”
　　“那我们去找把吉他吧。”Lestrade愉快地说。
　　Sherlock马上从他的膝盖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杂物间里翻出了一把陈旧的木吉他。Lestrade看着小小的Sherlock抱着大大的吉他有点吃力地朝他走过来，一边遗憾着没法拍几张照片留念，一边赶紧接了过来。
　　他擦干净灰然后调好了音，Sherlock爬到他身边坐好，期待地晃着小腿。

　　『Dein zeit ist da
　　正是出海的好时候
　　Mach dich auf mein jung
　　和我出发吧我的少年
　　Denn die segel sind gehisst
　　船帆已经高悬
　　Seit ich denken kann
　　你是个好孩子
　　Willst mit uns fahr'n
　　来和我们一起远航
　　Weit hinaus auf unsrem schiff
　　一起乘风破浪吧
　　Du bist alt genug
　　你已经是个男子汉
　　Wenn du willst dann komm
　　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Aber schnell wir laufen aus
　　如果想好了就跳上甲板
　　Junge eile dich
　　年轻人不要犹豫不决
　　Denn am himmel ziehn
　　极目远眺那远方天际
　　Dunkle wolken auf
　　乌云正在聚集』

　　Sherlock一双眼睛亮亮的，在他停止弹奏后往他手上搭了一只小猫爪子：“好听。这是德语吗？”
　　“对。我的口音是不是有点奇怪？我其实不会说德语，只会唱几首歌。”
　　“没有，很好听。”
　　Sherlock在听了一遍之后就开始跟着一起唱了。他摇头晃脑的，时不时把自己粘在Lestrade身上。

　　『Johnny boy
　　Johnny boy
　　We're born for stormy weather
　　我们为风暴而生
　　Johnny boy
　　Johnny boy
　　But wish you last farewell
　　所有的祝福都给你
　　Somewhere out far away
　　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We are sailing on together
　　我们一起扬帆远航
　　Oh Johnny my
　　哦我的Johnny
　　We are living tonight
　　我们今晚就要出发
　　Johnny say good bye
　　与家乡最后告别吧』

　　“我也想当被船长邀请的Johnny。”
　　“或者你可以自己做船长。”
　　Sherlock想了想，然后高兴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我要做船长，然后邀请我的Johnny上船。”

　　『Hol die segel ein
　　收紧风帆
　　Mach die ladung fest
　　绑在桅杆
　　Denn da braut sich was zusamm'
　　你还需要什么？
　　Halt dich fest mein jung
　　不要荒废青春正好
　　So der himmel will
　　浩瀚的天空和海洋
　　Macht die see dich heut' zum mann
　　他们能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
　　Wenn der tanz beginnt
　　当舞会开始
　　Tau dich an den mast
　　快跳下甲板
　　Und vergiss das beten nicht
　　记得踩准舞步
　　Es gibt kein zurück
　　我们从不回头
　　Wenn der herrgott will
　　正如上帝所愿
　　So verschont er dich
　　我们会勇往直前
　　Johnny boy
　　Johnny boy
　　We're born for stormy weather
　　我们本就为风暴而生
　　Johnny boy
　　Johnny boy
　　But wish you last farewell
　　所有的祝福都给你
　　And the home far away
　　我们把笑声叠进信封
　　Our laughs will brief together
　　寄向遥远海岸的家乡
　　Oh johnny my
　　哦我的Johnny
　　And just live and then die
　　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直到死去
　　Johnny say good bye
　　与家乡最后告别吧』

　　“……”Mycroft听着房间里越来越大的弹唱声，转身离开了。
　　他一直在。
　　他走上楼，来到角落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很快，女孩打开了门，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显然是在询问有什么事。
　　“Eurus，你和客人打过招呼了吗？”
　　“我不喜欢那个陌生人。”Eurus说，“别跟他说我在。”
　　她转身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张咖啡糖的糖纸。她借着月光将那张糖纸展平，上面的生产日期是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