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83、圣卡巫宠学院

　　一个落寞的身影从院区走了出来。

　　还在大路两旁招生摊位上了解情况的少年们顿时被她吸引目光。

　　“可惜了，明明是个天才，却被整个巫师岛的学院拒收……”

　　“到底是因为啥呀？”

　　“谁知道呢，管她呢，少她一个，就能多录咱们一个，这是好事啊。”

　　诺娜在少年们看笑话的目光中，把头压得很低。

　　各个学院门口的冷遇还历历在目，现在耳边又响起这些讥讽，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坐在入口处负责登记的女巫嬷嬷同情地望了诺娜一眼，默然无语。

　　“怎么回事，我亲爱的孩子。”

　　一直等候在入口外面的克拉默老爷迎了上来，克拉默夫人揽住诺娜的肩膀，掏出手帕为她擦拭泪水。

　　诺娜嚎啕大哭起来。

　　自己本是最有天资、最优秀的人，为什么却落得这样一个备受羞辱的结果，她实在想不通。

　　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后，她才啜泣着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怎么会这样？真是岂有此理。”

　　克拉默老爷很是不满，冲过去就把入口处负责登记的女巫嬷嬷给揪了起来，高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学院都不收我们的孩子，她到底哪里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了，她那么优秀！”

　　“给我把赫亚穆大师叫来，我要亲自问问他，那天在旅店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女巫嬷嬷被掐住了脖子，一时间吓得瑟瑟发抖。

　　“老爷，别这样。”

　　眼看要出事，诺娜和克拉默夫人忙跑过去把克拉默老爷给拽了回去。

　　众人悬起的心落了下来，与此同时，也都对诺娜有了更深的恶意。

　　一队强壮的男巫刹那间出现在入口处，目光凶狠地逼退了克拉默老爷。

　　“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什么破巫师岛，咱们还不稀罕呢！走，回家，明天我就送你和小米卡去修女学校去。”

　　克拉默夫人朝诺娜安慰道。

　　一家人走上了回家的路。

　　吹着海风，克拉默老爷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心里很清楚，诺娜是不可能去读什么修女学校的，她感兴趣的始终是巫师这个职业。

　　所有的巫师学院都不要她？

　　哼，简直笑话。

　　她一个小孩子，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罪行的人，有什么坚不可摧的理由拒绝她？

　　无非就是想要钱通融罢了！

　　“老爷，你在想什么呢，”克拉默夫人没好气地问道，她想到明天要去送两个孩子上学的话，首先需要的就是钱，没等克拉默老爷回答就吼道，“你现在就给我去奥托家，去给我把银票要回来，立刻马上。”

　　天渐渐黑了下去，一轮弯月爬上了树梢。

　　眼前的城堡灯火璀璨。

　　派对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热闹非凡。

　　诺娜和克拉默老爷在门卫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候客厅。

　　两个人在里面等了很久。

　　直到一曲舞曲结束，奥托才挺着肥大的肚子从外面姗姗来迟。

　　他高高扬起的双下巴和身上金光闪闪的晚礼服让诺娜感到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

　　“这是我的养女诺娜，就是上次来时我跟你说过的，在风暴中救了我们全家人的那个小女巫。”

　　奥托一进来，克拉默老爷便抢先介绍道。

　　他怕奥托会因为瞧不起自己故意说出一些让人难堪的话。

　　“哦，我说哪里又来了个野孩子呢。”

　　奥托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肥胖的大脸上一双眼睛睥睨着诺娜，讥诮地笑着。

　　“原来是个小女巫。”

　　诺娜瞪圆了眼睛，愤怒的望着奥托。

　　她嘬起嘴唇，想要朝他吐口水，就像都城里那些乞儿们面对欺负常做的那样。

　　不过在下一秒，她停住了。

　　是她那与身俱来的教养不允许自己有这么粗野的行为。

　　奥托瞪了诺娜一眼，不耐烦地问道：“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要是要回银票的话，我告诉你，现在肯定不可能。你知道我今天办的这个舞会，花销都是借的钱。……”

　　“不，不是银票的事。”

　　克拉默老爷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诉苦，压抑着心中的不舒服说道，“是这孩子上学的事。”

　　“哦，孩子的事啊。”

　　奥托放轻松的坐了下来，示意克拉默老爷继续说下去。

　　“这么有天资的孩子，按理巫师岛那边应该是抢着要的啊，你这是怎么搞的？”

　　“唉，谁知道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

　　克拉默老爷乞求道，“所以我今天来，想让你托托关系，把孩子给送进去。不然这孩子的天分不是浪费了吗。”

　　“你在这岛上也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巫师岛那边那么多学院，总有几个熟人，能给你面子的吧。”

　　奥托得意地笑了笑。

　　“那是当然，别说是巫师岛，就是整个梅亚卡上的人，谁不给我几分薄面。”

　　“不过这事要办，一要有可靠的熟人，二是也得花钱，不然别人凭什么为你打破规定呢。”

　　“是是是。”

　　克拉默老爷频频点头。

　　“到时候我花了多少，就从你的银票里扣，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

　　克拉默老爷眨巴着眼睛，心痛地说道。

　　“老爷，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巫师学院不读也罢。”

　　诺娜很心疼克拉默老爷，她隐约猜到奥托不过是在讹他的钱而已。

　　“那怎么行？”

　　克拉默老爷瞪大了眼睛。

　　“啊哈哈，看不出来，肯，你对这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孩子倒是挺好的。”奥托走到门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那你们就先回去吧，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银票没有要到，回家后克拉默老爷自然挨了一顿骂。

　　为了给家里挣钱，他第二天就加入到奥托马车车队里去，当起了赶马车的马倌，一天跑的多的话，能够挣一两个银币。

　　在招生季即将结束的前一天，诺娜终于收到了奥托让人送来的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要她在明天之前带上一只宠物前去圣卡巫宠学院报到。

　　“圣卡巫宠学院？”

　　名字有点儿奇怪。

　　诺娜看着这张纸条发了一会儿呆，心想，怎么也是克拉默老爷花钱求来的机会，自己要好好珍惜才是。

　　第二天一早，她不想耽误克拉默老爷挣钱，独自带着黑猫笛卡尔往巫师岛走去。

　　经过一处偏僻的小树林时，突然一阵阴风卷来。

　　“哟，好巧，咱们可算见面了。”

　　一个年轻的女巫站在诺娜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诺娜警惕地望着她，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我是谁？”

　　希瑟反问了一句，随后把脖子扭得咔咔响，有些神经质地说道，“你杀了我的守卫，放走了我的货，还在赌馆前抢走了我哥哥的一张银票，现在你还问我是谁？”

　　“希瑟-麦金托什！”

　　听见这个名字，诺娜不禁后背一凛。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凝神瞪着希瑟，很是恐惧地说道，“原来你就是希瑟-麦金托什，就是那个贩卖人口生意背后的主谋。”

　　念头一闪之间，诺娜想起了捡到的通行令牌上希瑟的职务——海拉比学院后勤官助理。

　　一瞬间，她全明白了。

　　“巫师岛的学院都不收我，原来是因为你。”

　　“没错，我怎么可能放过你的呢，我的小妹妹，你知道吗，我对你的恨意像烈火一般，都快要把我给烧死了！”

　　“我要你死！”

　　“我不怕你。”

　　眨眼之间，诺娜在手中抓起一团火。

　　希瑟早就知道自己打不过诺娜，她将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巫宠——一只猫头鹰，从怀里掏了出来。

　　猫头鹰一见诺娜，便朝她发出凄厉的叫声。

　　这叫声如魔音入耳，让诺娜浑身难受，瞬间便失去了战斗力。

　　希瑟拿出一把匕首朝诺娜刺了过去。

　　“住手！”

　　啪！

　　一道飞光。

　　希瑟的匕首被击落。

　　赫亚穆出现在诺娜的身后，他面容憔悴，但目光仍像过去那般威严闪烁。

　　猫头鹰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立刻止住了叫声。

　　诺娜眩晕地倒在了赫亚穆身上。

　　“怎么是你这孩子。”

　　他认出了诺娜。

　　“希瑟你这败类，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差点儿杀死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

　　“哈哈哈，”

　　希瑟大笑起来，“那她杀了我几个守卫，怎么说？”

　　赫亚穆当然知道希瑟的为人。

　　他警告希瑟从此以后不许在找诺娜的麻烦，便放希瑟走了。

　　“赫亚穆大师，我是为了救人，才杀的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坏人，他们专门抓人卖到海上去当奴工。”

　　诺娜极力解释道。

　　“希瑟为了报复我，不让巫师岛的学院收我，海拉比学院不要我，所有的学院都不要我了，我的养父给我花钱找了一个圣卡巫宠学院，我觉得不怎么好。赫亚穆大师，你快救救我吧。”

　　虽然希瑟的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诺娜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能大开杀戒，不能不让赫亚穆联想到列欧。

　　这回去都城，列欧简直不可一世，根本不把他这个昔日的恩师放在眼里。

　　对他的那些劝说更是置若罔闻。

　　最后两个人打了起来，赫亚穆险些没能脱身。

　　望着眼前显得有些急功近利的诺娜，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圣卡巫宠学院吧。”

　　“我……”

　　诺娜显然很是意外和失望。

　　“去吧孩子，比起海拉比学院，我认为那里可能更适合你。你的心性尚需要淬炼，说真的，我不想再见到第二个列欧了。”

　　赫亚穆带着说不出的苦楚，拍了拍诺娜的肩膀便消失了。

　　诺娜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