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70、想吃白食？

　　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一人一份南瓜汤、几片熏肉炖豆子，还有黑面包，分量虽然很大，但看起来廉价而又穷酸，一点儿也不像是给有钱人吃的东西。

　　“这就是你们店里最好吃的东西？”

　　克拉默夫人拉着脸嘲讽道。

　　“嗯，是的，夫人。”

　　店老板是个挺会察言观色的聪明人，他立马改变了之前对克拉默夫人的称呼。

　　果然如他所料，克拉默夫人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那好吧。”

　　克拉默夫人没法在说什么，因为小米卡和诺娜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们两个难看的吃相让人无法在继续装得优雅了。

　　店老板转身离去。

　　他脸上虽然还挂着笑意，嘴巴却小声地咕哝起来。

　　“饿死鬼似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钱付账，还想让我上最好的东西，哼，大龙虾、海参汤、烤火鸡那些你们吃得起吗？

　　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吃白食，那可就赔大了。”

　　呼噜呼噜……

　　小米卡大口喝汤，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哎呀，你慢点儿。”

　　克拉默夫人嗔怪道，顺手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汤汁。

　　“你看人家诺娜姐姐，哪像你这样？”

　　诺娜抬起头愣了一下，脸红了。

　　她都忘了要注意餐桌礼仪了，光顾着填饱肚子了。

　　又酸又硬的黑面包被她囫囵吞下，南瓜汤早已喝了个精光，熏肉炖豆子更是一口气扒拉到了嘴巴里，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克拉默夫人吃光了熏肉炖豆子和南瓜汤，最后拿着手里的黑面包左右为难。

　　在城堡，即使日子再不好过，她们家里也没有吃过黑面包。在她的观念里，黑面包是下人和农民才会吃的东西。

　　“妈妈，你快吃啊，这面包真香。”

　　小米卡充满愉悦地感叹到。

　　这还是小米卡第一次吃黑面包呢，难得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嫌弃。

　　这不禁让诺娜回想起她还在哈默维尔的时候，第一次吃这种黑面包，她还跟母亲发了脾气。

　　那时候的自己多么不懂事啊。

　　“我吃饱了，我的面包还是给猫吃吧。”

　　克拉默夫人找了这么一个借口，然后把卧在一边晒太阳的黑猫笛卡尔给唤了过来，把黑面包掰下一块，扔到了它面前。

　　黑猫笛卡尔走过来闻了闻，嫌弃地喵了两声又走开了。

　　“你们看，这面包店主做的太难吃了，猫都不愿意吃呢。”克拉默夫人埋怨道。

　　“妈妈，可是我觉得挺好吃的。”

　　小米卡将克拉默夫人手里剩下的黑面包抢了过来，很快几大口吃掉了。

　　克拉默夫人没话可说了。

　　站在远处盯着她们的店老板咒骂了一句，换上笑脸走了过来。

　　“各位都吃完了，那么请把饭钱结一下。”

　　“多少钱？”

　　“嗯，南瓜汤一份2个铜子，熏肉炖豆子一份5个铜子，黑面包一份1个铜子，一共是24个铜子。”

　　“这么便宜啊，”

　　克拉默夫人感叹道，想到自己身上并没有钱，她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补充道，“我们没有带钱，我的丈夫一会儿会过来付账，先等一下可以吗？”

　　刚才她们一块过来的时候是有一个中年男人，可是谁又知道那人是不是她老公，万一是个骗子怎么办？

　　要知道，在澎特小镇，各种各样的骗局每天都在上演。

　　店老板的笑脸不见了。

　　他提高嗓门朝店里叫道：“来几个人，给我看好这几人。”

　　三个壮汉走了出来，将克拉默夫人和两个孩子围了起来。

　　店老板耀武扬威地说道：

　　“别让她们跑了，要是到晚上还没人来付钱，就给我把她们卖到海上去当奴工。”

　　“哼，想吃我的白食，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克拉默夫人吓得拢住两个孩子，慌忙解释道：

　　“不不不，我们决不是吃白食的。我的丈夫有钱，他真的等会儿就过来了。他刚才去了对面的交易所。”

　　“我才不管他是去哪了。

　　我只管有没有人来付钱，要是有人来付钱，就放你们走，要是没有，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店老板说完，朝三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便掐腰走了。

　　交易所的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可就是看不到克拉默老爷的身影。

　　“老爷他这是搞什么呢，怎么还没办好？”克拉默夫人焦急地说，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面前的那个壮汉，又被他脸上的伤疤吓得心头一惊。

　　诺娜也仔细地观察了这几个人。

　　凭她的直觉，这确实是一伙敢于杀人越货的凶暴之徒。

　　要是使用瞬移术逃走，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那样的话，等会儿克拉默老爷出来看不见人了，一定会非常着急。

　　所以，在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之前，只能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可几乎没有一个客人来这家店吃饭。

　　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也是十分微妙的。

　　仿佛有着什么不便说的东西。

　　更有着一种同情和夹杂着的幸灾乐祸。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人盯着交易所的眼睛都快要花了，可是依然没有看见克拉默老爷的影子。

　　克拉默夫人急的直跺脚。

　　来吃饭的时候还是中午，现在，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红色的晚霞映照在小镇上，如烈火灼烧着等待的心。

　　“哼，还说会有人来付钱，这都多久了？”

　　店老板望着对面的交易所揶揄道，“就是去那里当国王的宝座，也该拿到钱了吧。还是说，夫人你所谓的丈夫就是个骗子？”

　　说完，他一把揪住克拉默夫人的衣领，奸笑道，“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不如，嗯哈哈哈……”

　　小米卡吓得哭了起来。

　　啪！

　　克拉默夫人挺直身体，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臭婊子，居然敢打我！”

　　店老板挥拳就要往克拉默夫人脸上打去。

　　诺娜站了出来。

　　一道紫光从她身上升起，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

　　店老板刚触到那墙，便被狠狠地弹飞了。

　　三个壮汉不由后退几步。

　　“女巫？”

　　梅亚卡巫师岛上的女巫他们见得多了，可像诺娜这般年纪的却有如此灵力的，几乎没有。

　　克拉默夫人见店老板和壮汉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便向诺娜怂恿道：

　　“诺娜，快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叫他们欺负人。”

　　小米卡擦了眼泪，呵呵地傻笑起来。

　　“算了，我们还是等克拉默老爷回来吧。”

　　诺娜收起紫光，转身坐下，继续呆望着对面的交易所。

　　“快看，是爸爸。”

　　小米卡指着旁边的赌馆门口叫了起来。

　　克拉默老爷像是意犹未尽，很不舍地从赌馆门口走了过来。

　　“怎么，饭吃完了吧？”

　　见一家人都望着自己，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早把要付饭钱这回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毕竟，在赌馆过的一下午实在是太开心了。

　　“你，你去赌钱去了？”

　　克拉默夫人脸色变得煞白，指着他的手也颤抖起来，“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把金簪子换的钱都输光了？”

　　诺娜和小米卡也失望地望着克拉默老爷，好像他做了天大的坏事。

　　“呃，我……”

　　他挠了一下脑袋，假装很懊恼、沮丧的样子。

　　随后，他悄悄把手伸进怀里。

　　“呐！”

　　他眨着眼睛，嬉笑着掏出一袋子钱来。

　　“我只是去赌馆看了看热闹，我换来的三十七个金币十个银币零八十二个铜子全都在这里。”

　　这时他才想起来吃饭要付账这回事。

　　“啊，对了，店家，她们几个中午饭钱一共是多少？”

　　“先生，一共是二十四个铜子。”

　　店老板这才相信她们一伙并不是骗子，也不是吃白食的。

　　只是他在心里感到可惜，因为要是把她们几个卖去当奴工的话，至少可以挣十个金币。

　　克拉默老爷付了账。

　　克拉默夫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她指着店老板和那几个壮汉骂道：“怎么样，你们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说了我丈夫会来付钱的，你们还想为非作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夫人，他们怎么你们了？”

　　克拉默老爷背着手走到了店老板的面前，拽住了他的衣领。

　　“克拉默老爷，天快要黑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住的地方吧。”诺娜劝道，她心里清楚没有必要把这些人惹急眼。

　　更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

　　克拉默老爷扬起的拳头放了下来，在小米卡的拉扯下，他只是狠狠瞪了店老板一眼。

　　很快在街上找到了一家旅店。

　　旅店老板告诉他们，最快的船要十二天以后来，让他们先安心住下，不要着急。

　　在安顿好两个孩子，夫妻二人去拉回马车的路上，克拉默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克拉默老爷。

　　“你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你还往赌馆里跑，你是不是忘了从前怎么说的了。”

　　“啊嘶。没忘，没忘。”

　　克拉默老爷忏悔了一番，接着讲起在赌馆里的见闻起来。

　　“你不知道，里面有个人，人们说他是富有的船商。唉，输到光屁股了。他看到我带着一袋子钱，非要问我借钱，可我说什么也没有借给他……”

　　“我记着过去的教训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