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23、赌场里的诡计

　　列欧平时并没有赌钱的兴趣，但他今天跟杰姆徘徊在布尔诺黄金赌城外边，只是因为他需要用钱。

　　处于隐身状态的列欧给杰姆指了一个人，杰姆便懂事地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先生，您要去赌钱吗？”他小声地问道。

　　仔细打量，那人穿着虽然尚好，但气质却有几分猥琐浪荡，一脸的贪婪，十足的赌鬼相。

　　“哼，谁不想去黄金赌城玩玩，可是没有钱，就进不去！”

　　康斯坦丁抱怨道，他身上还带着小酒馆里的劣质酒味和妓院里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他之所以守候在赌场外面，是因为盼望着能在这儿遇见泰特。

　　前几天，他找人打听过了，哈默维尔那边根本没有事，大慈大悲的国王取消了征收令。

　　这也就意味着泰特平安无事了，他一定会离开无聊的哈默维尔回到都城来的，这里的繁华是他那样的大公子离开的毒药。

　　不过，不走运的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见着泰特。

　　站在赌场门口的两个壮汉还总是想撵康斯坦丁，因为他们看不起他那副穷酸的样子。

　　杰姆听到康斯坦丁那么说，嘴角一笑，马上按照之前列欧交代好的话语说道：“先生，您没有钱不要紧。只要您进去借一百个金币，按照我告诉您的玩法出牌，我保准您能赢回来不止一百个金币。”

　　康斯坦丁本来没怎么在意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但他现在这番狂妄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扭头来注视着杰姆那张长满麻子的、粗糙的脸，轻蔑地扫了扫他穿着的破旧衣服，突然放声大笑道：“小子，你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他用拳头擂着杰姆的胸膛不怀好意地说道：“你知道么，要是我进去借钱，然后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康斯坦丁凶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先生，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保证您一定会赢。”杰姆往后退了一些距离，确保不再被他打到，再次强调道，“我以我的小命保证先生。”

　　见这孩子如此的信誓旦旦，康斯坦丁有些动心了，毕竟赌瘾被勾起了就克制不了。

　　不过，他仍有些不放心，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转，问道：“你帮我赢，是出于什么目的？”

　　杰姆被康斯坦丁揪住了领子，却不害怕，坦然地脱口而出道：“当然是想要好处了，您赢得钱也分我一半。”

　　这一次，康斯坦丁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好吧，那我们进去赌一把吧。小子，你可要说到做到啊。”他拍着杰姆的肩膀，推着他往赌场入口走去。

　　列欧跟着他们后面，对杰姆的表现很是满意。

　　两个壮汉一见是康斯坦丁，马上拦了上来。

　　“没钱赶紧滚！”

　　“我是没钱，但我要进去借钱。”康斯坦丁笑着说道。

　　两个壮汉一愣，没想到康斯坦丁是疯了，竟然敢借钱赌，要知道，万一要是输了的话，就会被赌场的人卖去斗兽场或者直接弄出去杀死。

　　康斯坦丁没有理会两个壮汉，径直走了进去。而在他和杰姆的身后，则跟着看不见的列欧。

　　这一次，康斯坦丁的对家居然是上次那个船商费里斯。

　　费里斯嘲讽道：“怎么，主人的狗也学会上赌桌了？还是借钱，真敢玩命。小心今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康斯坦丁气得脸都要绿了，他双拳砸在赌桌上，大喝道：“我看不知道怎么死的人会是你才对，你这个混账东西。”

　　全场的人听说康斯坦丁借钱与船商对赌，都围了过来，他们兴致勃勃地想看一看康斯坦丁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康斯坦丁拿到牌的时候，整个手都仍在发抖。

　　“杰姆，我可是全靠你了啊！”他小声叮嘱道，看了一眼手里的牌，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是一副奇差无比的牌，任泰特来了，也很难保证百分之百的赢。

　　康斯坦丁脑门上的汗哗地全涌出来了，他不停地挥动袖子擦着，脸上难看极了。

　　费里斯对着自己的牌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瞥康斯坦丁，叫道：“我看你还是赶紧认输吧！”

　　“认输？滚你大爷，出牌，就算是输，也要打了才知道。”

　　只有杰姆能看见列欧，看见他手指指着的牌。

　　“出这一张。”

　　杰姆在康斯坦丁耳边小声说道。

　　随着康斯坦丁不紧不慢的出牌，围观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们不在相信康斯坦丁一定会输了。

　　相反，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期待着他能够创造奇迹，一举战胜对方。

　　费里斯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脸上渗出了汗珠。

　　他没有想到，对面这小子牌技居然能有这么好，自己这么好的牌，他都能够有办法应对。

　　当康斯坦丁笑着甩下最后一张牌时，费里斯彻底失去了气焰。

　　“哦，天哪，康斯坦丁赢了，这是个多么大的奇迹啊！”众人欢呼喝彩道，对康斯坦丁身边的两百个金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继续！”费里斯不服气地要求再次开局。

　　“哼，继续就继续，谁会怕你这个海上来的强盗。”康斯坦丁这回彻底信服了杰姆，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输了，便笑得比谁都开心。

　　一连五局，费里斯都输了，他将自己前几天好不容易赢回来的五百个金币，全都输给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还了赌场的一百个金币，交了十个金币的水费，便带着杰姆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赌场。
　　到了赌场外，天已经快黑了。

　　康斯坦丁提着那一袋子三百九十个金币，见四周人影稀少，杰姆又那么弱小，突然邪念四起。

　　老子干嘛要给这个小屁孩分，全是我的，全是我的！

　　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康斯坦丁突然加速，向另一条巷子飞跑过去。

　　他听见杰姆在他身后大叫了一声：“不好，他跑了！”

　　几次回过头去，都没有看见任何人追上来的身影，他大汗淋漓地停下脚步，拍着沉甸甸的金币袋子，开心地笑了。

　　在康斯坦丁前面，巷子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这样冷冷地威胁道：“先生，说好了事，你怎么能够不信守承诺呢？你这样的人是注定要下地狱的。”

　　“你是谁？”

　　康斯坦丁看不清列欧的脸，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惹。

　　“我是巫师列欧，”列欧走近了康斯坦丁，指着跟了过来的杰姆说道，“是我叫他教你赌钱的，既然赢了，就不能不认账。”

　　列欧抓着康斯坦丁的脖子，还没怎么用力，康斯坦丁已疼得龇牙咧嘴了。

　　“饶命饶命，对不起，列欧，我马上就把钱分给你。”

　　“分给我？”列欧阴阴地笑了，“我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要全部的钱，你，一个子也别想拿。”

　　“这……”康斯坦丁愤怒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哼，这么对你算是够客气的了，信不信我能马上把你变成一只臭老鼠？”列欧指着墙角窜过的老鼠说道。

　　康斯坦丁不服气了，他轻蔑地笑道：“你有那个本事？我可不信。”

　　杰姆可怜地看了一眼康斯坦丁，又望向列欧，不知道他会怎样发落。

　　“好吧，那我就让你开开眼。”

　　说着，列欧手一指，康斯坦丁就变成了趴在地上的一只老鼠，原本扛在他肩上的金币袋子落空砸了下去，差点儿砸在他娇小的身躯上。

　　好在它反应够快。

　　“吱吱吱……”

　　那只老鼠在地上疯狂地嘶吼、咆哮、打滚，甚至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毛。绝望之下，它爬到了列欧的脚上，吱吱地哀鸣，像是在乞求什么。

　　“列欧大人，您不会真要他当一只老鼠吧？”杰姆小心地问道，他虽然也不喜欢这个人，但看见他变成老鼠后痛苦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

　　“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康斯坦丁大人呢，以后还用得着他。”说完，列欧的手又对着地上的老鼠一指，老鼠便幻化成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惊魂未定地向列欧叩首道：“谢谢列欧大人宽宏大量，是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列欧扶着康斯坦丁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康斯坦丁，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不要在发生这样的事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不会轻易发脾气的人。”

　　康斯坦丁羞红了脸。

　　他在注意到列欧那张丑陋恐怖的脸时，列欧很快就又隐了身，只见到杰姆背着那袋金币往远处走去。

　　康斯坦丁再也不敢打什么鬼主意了。

　　他只是远远地跟着杰姆，直到看见他消失在两栋房子之间的空地上。他猜测，那里应该就是列欧的住处。

　　看起来，他是一个挺厉害的巫师。

　　康斯坦丁不由得有点儿崇拜列欧了，他突然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跟他交给朋友，请他去喝酒吃饭什么的。

　　喵呜……

　　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康斯坦丁后背猛地一激灵，好像他真的变成了一只老鼠似的，对猫充满了本能般的恐惧……

　　黑猫笛卡尔蹲在墙角里，对康斯坦丁突然的疯狂逃窜表现出了万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