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133、主教大人

　　转眼间，几天时间过去了。

　　诺娜和法伦奇依旧守在古拉姆的官邸周围，丝毫不放弃。

　　天刚刚黑了下去。

　　一个人影从旁边悄悄地走了过来。

　　“嘿！”

　　那人影在法伦奇肩膀上猛地一拍，同时大喝了一声，把诺娜和法伦奇都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们两个一回头。

　　“要死啊你个臭小子，开玩笑也不看地方？”法伦奇瞥了一眼前面的古拉姆官邸，朝达米臭骂道。

　　他不敢高声，心中大为不爽，便上手去揪达米的耳朵。

　　“唉哟哟……”

　　达米吃痛叫了起来，“诺娜姐姐快救我，我是来给你们送消息的。”

　　诺娜赶忙打开了法伦奇的手。

　　“快说，是什么消息？”

　　达米一边揉着被揪红的耳朵，一边委屈巴巴地说道：

　　“刚才菲利普到酒馆里来了。”

　　“他告诉我们，古拉姆暂时不会回来这个住处的，因为几天前，科库罗沙漠那里发生了点儿事，国王带着他还有主教亲征去了。”

　　诺娜恍然大悟道：“我说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他回来呢，原来是跑科库罗沙漠去了。”

　　“嗨，菲利普那家伙要是早点儿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就好了，害得我们在这里白守了好几天，你不知道夜里蹲在这里有多难熬。”

　　法伦奇站起身来，又是扭腰，又是踢腿，活动了好一会儿，僵硬的身体才变得通畅了些。

　　诺娜白了他一眼。

　　“好了，法伦奇，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为了补偿你，我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好吃的？”

　　法伦奇望着她，不知道她说的好吃的是不是就是杰姆的拿手菜烤妃鱼，这道菜，说实话，他已经吃腻了。

　　“放心吧，不是烤妃鱼。”

　　法伦奇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除了杰姆家的酒馆，他不知道哪里还有好吃的。

　　“你对这里很熟吗？”

　　“当然，”

　　诺娜骄傲地说道，“我可是在这里生活过一年的。”

　　“哦，我还以为你就是在猫头岛长大的呢。”法伦奇真把诺娜当成奥托领主的亲戚了。

　　“走吧，你们两个跟我来。”

　　诺娜施了一个隐身术，只有法伦奇和达米能够隐约看见她。

　　三个人走上了哈都大街，不久又转向了木屋区的一个巷子。

　　这个巷子里全是卖吃食的，大大小小的餐馆有十几家。

　　诺娜领着他们走进了从左边数第三家餐馆，餐馆上面的招牌写着——老橡树烤肉酒馆。

　　招牌斑驳不堪，和别家的店比较，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但这条巷子里，就数这家店的生意最好。

　　大堂里十几张方桌，差不多全都坐满了。

　　“欢迎啊，二位里面请，那边，靠后厨的地方还有一张空桌。”头发花白的老板热情地对法伦奇和达米说道，弯下腰来，恭请他们进去。

　　诺娜就站在这老板的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里小声念叨道：“我的加什大叔，好久不见，都老成这个样子了。”

　　三人走到大堂里面，在空桌子旁坐了下来。

　　“两位要吃点儿什么？”加什大叔望着年长的法伦奇，拿起了笔，准备记录。

　　法伦奇茫然地看向诺娜，眉头挑动，像是在问她怎么说。

　　“三份招牌菜。”

　　诺娜用嘴型无声地示意道。

　　“老板，三份招牌菜。”法伦奇回过头来，向加什大叔说道。

　　加什大叔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瞧了瞧两个人，迟疑地说道：“我没有听错吧，您只有两个人，怎么要三份招牌菜？”

　　“呃，我们还有一位神秘的客人，您看不见，不过，她就坐在我的对面。”法伦奇笑着跟加什大叔说道。

　　加什大叔朝他对面的空位看了一眼，并不以为意地揶揄道：“哈，这年头，巫师也有社交恐惧症吗？”

　　诺娜望着他，真想对他说，是我啊，加什大叔。

　　可是她没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因为坐在酒馆里的，就有刚从巡逻队换岗的士兵。

　　这一桌士兵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国王去科库罗沙漠的事。

　　“真是见鬼了，那里的一个小小部落竟然把我们的一个军团给打的落花流水，气得国王要带上国师和主教亲征。”

　　“特里，你可别小瞧了那个部落。我听说，那个部落有不少古老的秘术，这是他们生存的法宝，周围的国家每一个敢欺负他们的。”

　　“得了吧，什么秘术还能有我们的国师和主教厉害。等着瞧吧，这回，这个部落准死定了。”

　　加什大叔给他们端来了甜点。

　　他听见他们提到了主教，便担忧地询问道：“国王他们去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国王打仗，你操心个什么？”

　　一个士兵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这时候，旁边一个长得十分强壮的农夫转过身来，拍了拍那士兵，略带威胁地说道：“喂，你知道他是谁吗？”

　　诺娜吃着手里的烤鸡肉卷，也好奇地朝农夫望了过来，心想，加什大叔就是加什大叔呗，还能是谁。

　　那士兵虽然不敢乱动，但嘴上依旧不服气，朝农夫反问道：“他是谁？难不成还是国王的亲戚，那我在王宫里怎么没有见过这人？”

　　士兵们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为同伴漂亮的反击感到满意。

　　加什大叔走到农夫面前，拽着他的衣服，想要制止他的暴脾气。

　　农夫却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指着加什大叔，气恼地说道：“你们这群混蛋，他可是堂堂主教大人的父亲。”

　　“主教大人的父亲。”

　　士兵们一改荒唐的讪笑，瞬间变得恭敬无比。

　　“这么说，加什大叔的儿子加布里耳当上主教了？”诺娜在心里嘀咕道，刹那间，她感到分为的高兴。

　　“我真想不到，您儿子都当上主教了，您却还要在这里辛苦的干活，哪怕请几个伙计来也好啊。”

　　刚才那个士兵怀着歉意向加什大叔说道。

　　“啊，这没什么，这家小店我开了七八年了，有感情了。”加什大叔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

　　“您家每天生意都这么好，老板一定能挣不少钱吧？”一个附近的邻居借着气氛追问道，这些年，他对加什大叔嫉妒极了。

　　加什大叔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见大家都盯着他，等着他回答，便只好笑笑说道：“还行吧，一家人不愁吃喝就是了。”

　　他用围裙擦了擦手，心里却叹道：“他娘的，老子这些年挣得钱，还不够给儿子填大窟窿的。现在他当上主教了，可算不问家里要钱了。唉，我总算是熬出头了。”

　　后厨里呼唤加什大叔的声音响起，他慌忙跑了进去。

　　大堂里渐渐又恢复了常态。

　　诺娜小声跟法伦奇和达米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加什大叔以前收留过我。那是我被全城通缉的时候。有一天，他的儿子加布里耳突然回来了。那个时候，加布里耳还只是圣拉贡修道院里的圣殿骑士团□□。他发现了我，简直吓坏了，要加什大叔赶紧赶我走，加什大叔说什么也不听他的，后来我怕连累他，就自己悄悄离开了。”

　　“那他可真是个好人啊。”法伦奇感叹道。

　　“是的。”

　　诺娜深情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总想着有一天能回到这里来看看他，今天总算圆了这个梦了。”
　　达米眼睛闪亮地望着诺娜。

　　“诺娜姐姐，想不到，你还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啊。”

　　“人嘛，就应该一心向善，知恩图报。”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三人终于回到了杰姆的酒馆。

　　菲利普还在大堂里坐着，没有走。

　　“嗨，菲利普，问你个事。加布里耳是不是当上了主教？”诺娜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她知道菲利普的消息可比外面那些巡逻兵的可靠多了。

　　菲利普抱着脑袋，舒服地向后仰着，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诺娜的脸，说道：“是的呢。他是最近才学成归来的，在圣地加麦进修了四年，现在法力十分高强，所以这次国王亲征才带上他的。”

　　诺娜脑海里又浮现出加布里耳那张冷峻、好强的脸。

　　“那他跟古拉姆比，谁更厉害些呢？”法伦奇突然凑了过来，打趣地问道。

　　菲利普皱了一下眉头，对法伦奇的问题感到厌烦，便扭过头去，装作很随意地说道：“那谁知道呢？要不，你让他俩比试一下？”

　　“呵呵，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法伦奇讪笑了一声，不再有交谈的兴趣，便往后院走去。

　　“等等。”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后厨传了出来，是小丽莎。

　　她端着一大盘刚烤好的小圆饼走了出来，“谁要吃小圆饼，新鲜出炉的哦。”

　　大堂里，除了杰姆，大家全都惊讶地望着她。

　　她的脸和手除了有些明显的疤痕外，已经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了。

　　“小丽莎，你这个不死之身可真是太厉害了！”

　　菲利普感叹道，前几天，小丽莎还是那副可怕的尊容，他就看了一眼，就吓得夜里做了不少噩梦。

　　“这可要感谢列欧大人。”

　　小丽莎开心地说道，把小圆饼分发给了每个人。

　　吃着小圆饼，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刚听你们说什么主教，我才想起来，那个绑架我的人告诉我，他的身份就是主教。”

　　“什么，竟是加布里耳绑架的你？”诺娜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