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129、计划被打断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诺娜就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也特别香。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人。

　　“小丽莎呢？”

　　“该不会这么早就起床去干活去了吧？看样子，做这个小生意也真够辛苦的。”

　　她打开房门，想要去院子里的厕所一趟。

　　却见杰姆就坐在院子里。

　　那是他和小丽莎平时吃饭的地方，有一张茶几和几把椅子。

　　“杰姆，杰姆！”

　　诺娜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摇醒了，“你怎么趴在这里睡觉？怎么不进屋去睡？”

　　都城已到了秋天，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杰姆打了个寒噤。

　　他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犯迷糊，好像自己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外面一样。想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他的心事。

　　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嚷道：“诺娜小姐，我妹妹小丽莎，她昨天从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什么？”诺娜很是惊讶，愣了一会儿，她焦急地说道，“那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出去找找吗？唉，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们，我们大家好一起去帮你找啊。”

　　“我去找过了。”

　　杰姆垂头丧气地说道，“邻居我也问过了，他们都说不认识那个来找小丽莎的人，至于小丽莎去哪里了，他们也没有看见。”

　　他望着诺娜说道：“昨天你们太累了，我不想打扰你们。再说了，我以为小丽莎会自己回来的。”

　　不一会儿，天色大亮。

　　法伦奇和达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

　　“早啊各位！”

　　法伦奇向诺娜和杰姆问候道，见他们脸色不对，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丽莎不见了。”

　　诺娜忧愁地说道，这个意外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将会被打乱，直到找到小丽莎的行踪为止。

　　“我们的计划暂时停止，先帮忙杰姆找到小丽莎。”

　　兄弟俩一齐点了点头。

　　大街上，商贩们忙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背着书包的孩子们争相往圣拉贡教堂跑去，在教堂的广场上，他们看见了停在那里的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但紧接着，盛装的主教大人从教堂里走了出来，在一大群人的护送下，上了那辆马车。

　　今天，是加布里耳主教去王宫觐见国王的日子。

　　“我倒要去瞧瞧，那个国师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是能在国王面前，和那个国师一较高下，顺便打败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加布里耳情不自禁地搓起手来，显得很是兴奋和期待。

　　马车离王宫越来越近了。

　　加布里耳的眉头却渐渐压低了下来。

　　“奇怪，怎么有一股邪祟的气息，这气息还越来越浓重了？”

　　四年的圣殿修行，使他对巫师这类邪气的东西非常的敏感，即使隔得很远，也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四年不在都城，难道巫师又开始猖獗了吗？怎么到处都是他们的味道，康斯坦丁难道没有把猎巫运动进行下去吗？”他对坐在旁边的心腹庞斯说道。

　　几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人在路边走着。

　　这让加布里耳吓得差点儿晕厥过去，“看啊巫师，巫师……他们竟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大街上乱逛，难道不怕被捆上火刑架吗？”

　　噗嗤。

　　庞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主教大人，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国王废除了猎巫运动，就连市民广场上的火刑架都被拆除了呢。”

　　加布里耳变得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可以？巫师这种邪恶的东西，就该全部处死才对。”他很愤怒地说道。

　　令他自己感到很奇怪的是，过去伯多禄主张烧死巫师，那个时候，他觉得残忍，现在他当上了主教，竟然不自觉地就改变了主意，也变得和伯多禄一样了。

　　胡思乱想中，马车就进入了王宫之中。

　　邪祟的气息更加浓重了。

　　加布里耳断定，王宫里面一定有不少巫师，他们还在这里取得了一定的官职。

　　“主教大人，随我来。”

　　一个侍卫施了一礼，随后往前走去，为加布里耳带路。

　　“国师也在大殿吗？”

　　“您说国师啊，他一般都很晚才来，国王为此发了很多次火，都没有用。”侍卫说到这里，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啊，是吗，可真是个怪人啊。”加布里耳叹道，对古拉姆的印象又坏了一分。

　　“好了，您请进去吧。”

　　侍卫拉开大殿的门，通报一声之后，把加布里耳请了进去。

　　康斯坦丁坐在他那高大华丽的王座上，盛气凌人地俯视着加布里耳。加布里耳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在国王的两旁，几十个王公大臣座无虚席。

　　他们也都饶有兴趣地盯着加布里耳，相比他这个人的拘谨和笨拙，他们对他戴在脑袋上的金冠更为关注一些。

　　“圣拉贡教堂主教加布里耳前来参见国王陛下。”

　　“起来吧。”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过去我看你带领圣殿骑士团有功，所以让你继任主教之位，并派送你去圣地加麦学习修炼，现在四年过去了，你修行的如何了？”

　　加布里耳取下头上的金冠，指着上面的九颗宝石说道：“陛下您看，这上面有九个镶嵌宝石的圆孔，作为主教，我的修行每上升一个层次，教皇就会让人在这上面填上一枚宝石。现在，这九个圆孔都填满了宝石……”

　　加布里耳颤颤巍巍地说完，众人都鼓起掌来，他们听明白了，这是主教大人已经修炼到最高等级的意思了。

　　“很好。”

　　康斯坦丁也略微拍了拍巴掌。

　　他朝身后的那张国师专用的空椅子上望了望，气恼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沉吟道，也不知道他和古拉姆比，谁更厉害一点儿。

　　若是主教更厉害的话，他就决定要把古拉姆给撵走。

　　他已经受够这个人的狂妄无礼了。

　　加布里耳原本变得轻松起来，这时，却突然察觉到从外面来了一股邪祟的能量，这能量之强大，让他浑身如受到阴寒之气的侵袭，痛彻入骨。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主教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康斯坦丁看见加布里耳那失了庄重、还有几分病态的样子，不免有些嫌恶，心中对他更加轻视了。

　　“国师大人到！”

　　门外响起了侍卫洪亮的通报声。

　　古拉姆毫无顾忌地走了进来，一步三晃，看样子，他昨夜又喝了不少酒，到现在都还醉醺醺的。
　　他一步一步地向加布里耳的方向靠近。

　　“这人就是国师古拉姆？”

　　“他既不是巫师，又怎会散发如此邪祟的能量？”

　　加布里耳忍着扑面而来的阴寒、秽臭气息，想要发动自己的法眼，去勘破此人的真面目，然而，污秽气息太过浓重，他的法眼竟一时失灵了。

　　就在他差点儿要昏过去之极，赶紧在心中默念起了护身大法，才将自己的身心护持住。

　　“陛下，您今天召集我们来，到底有什么急事？”

　　古拉姆走到了加布里耳旁边，斜了他一眼，随后朝康斯坦丁发问道。若不是侍卫亲自去叫他来，他会在家里睡上一整天。

　　康斯坦丁冷眼瞧了他一下，有火发不出。

　　“今天没什么要紧事事，不过是要继续商议一下各个领地如何减税的问题，昨天我们讨论到哪里了？”

　　加布里耳和古拉姆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议事官打开一个册子，翻动了几下，然后向康斯坦丁汇报道：“报告陛下，昨天说到人头税这个问题了。”

　　“讨论的结果是，除了骑士免除外，包括教会土地上的佃农、城市市民和领地居民在内，根据社会地位不同，伯爵、男爵、骑士、自由佃农和无地但财产价值半银币以上者的税率从一金币到一铜子递减，相比过去，减税了一半的额度。”

　　“不，我纠正一下，这个减税的额度并没有达到一半，”康斯坦丁很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随后说道，“好了，那么今天的议题是……”

　　群臣们又开始了冗长、繁复的讨论。

　　大殿上，争论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王宫的上空。

　　“我说，也不知道他们那些王公大臣每天都在国王那里讨论些什么，叽叽喳喳的，跟一群鸡似的，叫个没完。”

　　站在瞭望塔楼上的侍卫向菲利普抱怨道。

　　“哈哈，是呢。”

　　菲利普敷衍了一句。

　　他心里还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心情不大好，就没怎么搭理同伴。

　　站了一会儿，他微微调转了一下身体的方向。

　　视线正好对着圣拉贡教堂的方向。

　　“昨天晚上没有见到诺娜小姐真是太遗憾了，今天中午可不能再错过了。”

　　心里安定之后，他又微微地向北边转动身体。

　　北边是一大片荒野。

　　远远地便看到一匹快马从荒野上跑了过来。

　　菲利普注意到，马上是一名身穿侍卫制服的士兵，这让他立刻联想到护送公主出嫁的队伍。

　　“天啊，不会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吧？”

　　同伴也朝那奔跑的快马那里看，瞧了一会儿，断定道：“这不是我的老乡哈克吗。当初他被选到公主出嫁的护卫队时，别提多高兴了，你看看他现在，多么狼狈啊。”

　　他回过头来，望了菲利普一眼。

　　两个人都同时意识到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