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女足］书拉密》长青剑

2、C2 Weirdy girl

　　“…我很坏吗？当然了，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过，我从小就知道，我有两百零六根骨头，两百零七根都是傲骨…”——《东方苏丹娜：狄蓝》

　　“这是我女儿第一次在寄宿学校，我想确保她得到好的照顾。”
　　“我们会照顾好她。”修女主管说，“这里的校规是干净的，狄女士，学校能洁净每个女孩的内心，使她们靠近上帝…”
　　“你好。”经过的女孩们观察着她，狄蓝也观察着她们，“你们学校有足球队吗？”
　　多数的女孩并不回答她，只有一个女孩走了过来，“不，但我们有主日小组和唱诗班。”
　　"Suck."

　　“你不应该公开说那个词。”陌生女孩说，“被修女们听见你就得向上帝祈祷原谅。”
　　“原谅我，上帝。”狄蓝厌烦地别过头，“我是Tsing，你是谁？”
　　"Hex."海克丝比狄蓝还高，骨架纤细，眼睛的间距有点宽，下巴略短，看起来像条小鱼，“如果你有好东西，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因为上帝会看着。”
　　"Lovely to meet you."

　　狄蓝的寝室是一个小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套桌椅，窗户上方有空调，桌子上有小书架供她摆放书籍和资料，她想打开窗户的时候，负责接待她的修女玛丽亚和另一位年老修女推开了她的门。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Tsing，我是Sister Maria，我们之前见过，这位是Sister Dorothea，我们来查看你的情况。”
　　“我感觉很好。”
　　“这里的女孩都很好，你在这里将收获非凡，不过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有时候会受到诱惑而分心，多萝西娅嬷嬷和我负责检查你的行李，确保恶魔的礼物被阻拦。”
　　“你们要翻我的东西？”狄蓝收起了礼貌的微笑，身体微微前倾，“不行。”
　　“这不是搜查，只是看一眼，如果有学校不允许的东西，我们会在学期结束交还，这里的所有女孩都经历过，Tsing，狄女士说你是个好孩子，别让她失望。”
　　“看吧。”狄蓝打开行李箱，睡衣，内衣裤与一些常服，另一个行李箱里放着书和电脑，修女仔细检查了她的书，“其他的可以留下，《暮光之城》《魔女嘉莉》《美洲神话》《使女的故事》和《全球通史》中关于人类起源、蒙古和中东的那几本，还有这些不知名的中文书需要暂时放在我们这里。”
　　“…你们要拿走我一半的书？”
　　“不用担心，这些书最后会还给你。”玛丽亚修女在桌上放了一张纸，“你的课程表。”
　　“我还没选课。”
　　“狄女士选了课，她说这些是你需要学习的。”
　　“我以前在足球队踢中锋。”狄蓝看着她们抱起她的书，“我是队长，她们喜欢叫我的英文名Tsing，因为我跑起来像阵风，很快，又很轻盈，不危险，但没人抓得住我。”
　　“你的声音很好，别忘了去唱诗班报名，我相信你会在主里找到安慰，祝你今天愉快。”玛丽亚修女说。
　　两位修女走后，狄蓝拆开了空调，她的电子烟、酒、口香糖和小玩具都藏在这里。
　　她在学校的第一个夜晚。
　　大门锁上了，窗外没有可攀登的地方，她被关在这里，没有足球，没有娱乐…倒是有个浪费生命的唱诗班。

　　"Now I lay me down to sleep, I pray the Lord my soul to keep.If I shall die before I wake, I pray the Lord my soul to take."

　　“同学们你们知道唐朝的首都长安是现在的哪里吗？”
　　“首都是北京。”“北京。”
　　“西安。”
　　“是北京哦。”老师的面目已经模糊。
　　“是西安。”
　　“狄蓝，你别和老师犟嘴，就是北京。”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
　　……
　　除了早晚的祈祷和神学教育，学校的课程和正常十一年级课程没有区别，狄蓝认识了十二年级的海克丝和同年的新生娜奥米，她们一个是荷兰葡萄牙混血，一个是非裔葡萄牙人，娜奥米之前也踢足球，右边卫，在第二次和娜奥米穿着运动内衣和短裤晨跑被修女训斥后，狄蓝决定改变这个鬼地方。

　　“我要建议校长建一支足球队。”

　　说做就做，狄蓝和娜奥米开始联系那些希望得到更多自由的女孩，她带了很多口香糖，正好用来交往，她们把这叫做‘口香糖社交’，这些女孩叫做口香糖联盟。
　　“有一次多萝西娅嬷嬷说我这样的年轻女孩是slut，而口香糖是slut的象征，所以它是我们反抗的信号。”娜奥米嚼着口香糖说。
　　“我们有三十个人，是时候了，我们在各个位置上都有人，没道理不让我们组建球队。”
　　狄蓝和娜奥米带着三十个女孩的签名预约了和校长本迪托神父见面，校长听了她们的请求后，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叫值班的修女领走了她们。
　　“你们在这里等着。”修女把她们带到了一间会议室。
　　“她刚才是不是锁门了？”娜奥米拍着门，“开门！修女！开门！你不能关着我们！”
　　“就是西安。”狄蓝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娜奥米，让开。”狄蓝对着门就是一脚，门晃了晃，狄蓝拎起角落里的灭火器，砸在门锁上，她砸了一下又一下，门锁砸了个稀巴烂，她对着门连踹了三脚，又拎起一把椅子，摔在门板上，又是两脚。
　　门开了。
　　“我要吓尿了…你吓死我了。”娜奥米都吓得结巴了，“现在怎么办。”
　　“你留在这或者跟上。”狄蓝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娜奥米犹豫片刻选择了跟上，修女在女孩们上课的时候搜查了她们的寝室，其他女孩没有，只有申请建立足球队的三十个女孩，她们的行李和衣柜被打开，枕头和床底也被检查，一些零碎的东西被检查出来，包括狄蓝故意放在床头的小玩具。
　　“全校会议，Tsing，你惹大祸了。”海克丝来通知她们，“你到底想要什么？”
　　“和你想要的一样。”
　　学校里的所有女孩都在，还有修女们、老师与校长，地上放着一小堆私人物品，狄蓝注意到那些被玛丽亚修女没收的书籍也在其中。
　　“Tsing，这里都是你的东西，对吗？”校长问道。
　　“是的。”
　　女孩们面面相觑，她们当然知道这里面绝大部分东西不是狄蓝的。
　　“安静，其他人有异议吗？”

　　你知道唐朝的首都长安是现在的哪里吗？

　　“这是什么？”校长举起一本杂志，封面的泳装女郎朝她眨着眼睛。
　　“《体育画报》，杂志。”
　　“你知道这是禁止带到学校的吗？”
　　“知道。”

　　就是西安。

　　“这是什么？”他拎起她的小玩具。
　　“情趣用品，usb接口充电，可以连续使用一个半小时，方便携带。”
　　“你带它来学校做什么？”
　　“助眠。”狄蓝说，“不然我怎么在这个鬼地方睡个好觉？”
　　底下传来女孩们的笑声，并不是嘲笑，她们望着狄蓝，她嚼着一片口香糖。
　　“安静！”
　　“你携带的违禁品违反了校规——同时你的态度也冒犯了上帝，冒犯了这所庄严的学校。”校长严厉地说，“桑德拉嬷嬷。”
　　“傲慢、暴力和欲望，你所犯的罪上帝知道，我们为你祈祷，你要请求上帝的原谅，神所惩治的人是有福的，所以你不可轻看全能者的管教。”负责管教学生的桑德拉修女的手里捧着一根栎树枝，“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为你所行的忏悔，因你在神的国。”桑德拉修女举起栎树枝。
　　“我的文化里不提倡年轻人和年纪像他们祖父母差不多大的人发生争执，这被认为是不礼貌的，桑德拉嬷嬷，我乐意保持这种礼貌，尊重你像尊重我爱的那些可敬的老人家一样…”狄蓝的每个字都说得很认真，“但是如果你敢用这根脏树枝碰我一下，我就活拆了你这把老骨头，你看到我对会议室的门做了什么…”狄蓝不是为了恐吓桑德拉修女，她永远不会去欺负一个老太太，她紧紧盯着校长，“你绝对打不起我。”

　　“她们知道你搜索了什么，和谁说话，学校的无线网络受到监控，报警没有用，你觉得之前没人报过警吗，他们压根不听学生的。”海克丝和娜奥米聚在狄蓝的房间吸电子烟，电子烟的味道很轻，即使被闻出来也可以用香水味儿解释，口香糖联盟的女孩们每一个都被玛丽亚修女找去谈话，用毕业和学分威胁她们。
　　“Tsing还被关在禁闭室，我们得去救她。”
　　“你不怕被开除吗？问题女孩的日子不好过。”
　　铁门，没有窗户，室内灯的开关在外面，只有一点走廊的光，天黑后就没有光源，禁闭室里除了洗手池和马桶外什么都没有，连床都没有，按照不忏悔不接受惩罚就没有食物的说法，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修女或校长每隔几个小时来问她是否愿意忏悔。

　　"Fuck off."

　　身体里的脂肪在消耗分解，她靠睡眠和冥想减轻饥饿感，除了每天三杯清水以外狄蓝什么都得不到，"Help me Sister."狄蓝向为她送水的年轻修女求救。
　　“你愿意忏悔吗？”
　　“救救我。”
　　年轻修女收回了杯子。
　　第三天傍晚，年轻修女从小门里递给她的是牛奶，还有几块泡咖啡用的方糖。
　　第四天和第五天送水的都是这名年轻修女，有其他修女和她一起时，她送来的是无色的糖水，只有她一个人时，她送的是牛奶和方糖，还有口香糖。
　　“你的朋友们正想办法救你，校长越来越难以压制女孩们，她们要你回去，他不可能把你们都关起来，要么现在就投降，告诉他们你愿意忏悔，如果你不投降，就坚持下去。”年轻修女对她说，"Everyone who calls on the name of the Lord will be saved."

　　狄蓝没有力气继续砸门，玛丽亚修女很快又来逼迫她忏悔，再过几天就是葡萄牙共和国成立日，那天是法定假日，本迪托神父担心她损坏学校的声誉，只要不弄死狄蓝，他们不介意一直用传统的方式教育她。
　　“是的，狄女士，狄蓝在假期表上写了不回家度过假期，她在这里收获良多，交了很多新朋友，上帝与她同在。”
　　“当然，我尊重她的选择，她和我有点小矛盾，请务必照顾好她。”狄琳没有怀疑玛丽亚修女，狄蓝进入圣母女子学院前就说过不会联系她，十月五日又是家庭聚会，也许狄蓝觉得不出现更自在。
　　“妈妈…”
　　“她一直在喊妈妈，Sister Maria，她在地板上睡了一周，她生病了。”
　　狄蓝左手挂着退烧针，右手挂着葡萄糖，她醒来时，年轻修女在她身边，“我听见玛丽亚修女取消了你的假期，她说了谎，我没有办法，到圣诞假期还有三个月，去请求宽恕吧。”
　　“Sister，我的手机和电脑呢？”
　　“在玛丽亚修女那里，钥匙在她身上，我拿不到。”年轻修女比狄蓝大不了几岁，她不忍心看狄蓝再被关进禁闭室。
　　“我能见我的朋友吗，海克丝·桑托斯和娜奥米·达比迪。”
　　“等到晚上。”
　　“Sister，你叫什么名字？”
　　"Anita."
　　负责医务室的修女进来后，安妮塔修女开始用拉丁语为狄蓝祈祷，修女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量了狄蓝的体温，“还在低烧。”她给了狄蓝两片消炎药，又去忙其他事。
　　安妮塔修女如约带了海克丝和娜奥米来，“你们必须在修女点名前回去。”
　　“她可以被相信。”狄蓝说，“我的通讯设备被没收了，玛丽亚告诉我妈妈我假期不回家，我被困在这里了。”
　　“不止是你，所有的口香糖女孩，我们的手机和电脑都被没收了，天知道他们对我父母说了什么。”娜奥米抱着狄蓝，“我和海克丝一出去就帮你联系你的家人，把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写下来，我给他们打电话。”
　　“我不知道，我和我妈妈不怎么说话，我从来不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她在葡萄牙的手机号。”
　　“你在开玩笑吗？”
　　“我知道地址，在玛丽娜湾附近的卡瓦略阿劳霍街27号，找我妈妈，她的名字是琳恩，狄琳。”
　　“如果她不相信我们呢？”海克丝问。
　　“我幼儿园的时候走失过一次自己找回了家，一年级掉进喷泉池里差点淹死，二年级切苹果的时候虎口不小心被刀划开缝了四针，三年级第一次足球比赛两个膝盖的皮摔没了，四年级尿了一次床。”狄蓝无奈，“除了我的家人，这些事我可以瞒到死。”
　　“还是很…可爱，像你的作风。”娜奥米笑了，“我们带了吃的给你。”海克丝拿了两个油桃。
　　“我要饿死了。”现在她吃什么都觉得香甜，安妮塔修女注意着时间，“你们该走了。”
　　“我们走了，Tsing。”
　　“愿上帝与你同在。”安妮塔修女对她说。

　　医务室的管理修女没有限制狄蓝的行动，在管理修女的默许下，狄蓝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一周没好好洗个澡，她可有点馊了，本迪托神父来询问她情况的时候，她装作睡着了，装睡和装死差不多，放轻呼吸，面无表情，你就能糊弄过去。
　　“她怎么样，还在发烧吗？”
　　“还在发热，注射了消炎药和葡萄糖，过了今晚应该会好起来。”
　　狄蓝感觉到一只手探进了她的毯子里，抚摸着她的脚背和脚踝。
　　“她今晚会一直睡着？”
　　“消炎药有一定镇静的作用。”
　　“真麻烦，她还没有忏悔。”
　　“Father，一周的禁闭对她来说过于严厉了。”她听见管理修女不赞同的声音，触摸她脚踝的手收了回去。
　　“上帝指引年轻女孩的道路，Sister，她需要我们的引领。”

　　Now I lay me down to sleep,
　　I pray the Lord my soul to keep.
　　If I shall die before I wake,
　　I pray the Lord my soul to take.
　　狄蓝敲碎储存药品的玻璃柜喝了两袋葡萄糖——医务室的门是反锁的，出不去，她用酒精擦洗了被校长碰过的地方，脚踝凉飕飕的，医务室里没有称手的东西，除了一个花瓶。
　　她躺在床上浅眠。
　　深夜。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狄蓝睁开眼睛。
　　那个人没有开灯，显然不是修女来看她的情况，狄蓝活动了一下手指。
　　她脚边的毯子被轻轻掀开，那双手试探地抚摸着她的脚踝和小腿，又来到她的胸口，狄蓝一动不动，直到男人摸上她的脸。
　　"Surprise."她猛地睁眼，挥动花瓶砸在了男人的太阳穴上，对着他的脸猛踹了两脚，拎着鞋跑出医务室，顺手反锁了门。
　　她逃走了。
　　夜色中她翻出了围墙，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要逃离这里就比什么都强。

　　第二天。
　　“让我们进去，我们找琳恩，狄·琳恩，关于她女儿Tsing，让我们进去。”
　　“请离开这里，不要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安保纹丝不动，粉丝追球星追到家里的事他们见多了，理由千奇百怪，这两个女孩还不算最离谱的。
　　“琳恩！”娜奥米大喊，“琳恩！救命！琳恩！”
　　“求你了，我们的朋友需要帮助，我们要找住在这里的琳恩。”
　　“走开，女士们，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外面怎么了？”
　　安保用对讲机回应，“有两个女孩纠缠不走。”
　　“不，Tsing需要帮助，你在吗，琳恩女士，我们认识Tsing！”
　　“有什么事吗？”
　　“爱丽丝小姐，我听到有人说需要帮助，好像是认识琳恩。”家政说。
　　爱丽丝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你们要什么？”
　　“你是琳恩吗？”
　　“我不是，但我认识她，你们有什么事？”
　　“我是海克丝·桑托斯，她是娜奥米·达比迪，我们是Tsing在圣母女子学校的同学，她需要帮助。”
　　“说清楚，她怎么了？”爱丽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安保放人进来。
　　“…他们伪造了假期单，一周没给她东西吃，我们的手机和电脑都被没收了，Tsing没有你的电话，我们只能找过来…做点什么。”
　　“我和玛丽亚修女才联系过。”狄琳不敢相信，“她说她只是犯了个小错误，被校规惩罚了而已。”
　　“什么小错误能让她饿一个星期？”爱丽丝质问，“你敢保证你们没说谎吗？”
　　“用我祖母的名义发誓。”娜奥米说，“如果你不信，Tsing说她四年级的时候尿过床。”
　　“天啊。”狄琳几乎跪倒在地，爱丽丝叫停家庭聚会说明了情况，这事应该由父亲和琳恩阿姨出面。
　　那个怪孩子？
　　“我的司机送你们两个回家。”克里斯送了海克丝和娜奥米一人一件签名球衣，“雨果，琳恩，我和你们一起去。”
　　狄琳赶到学校后得到的消息是，狄蓝袭击本迪托校长后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