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饭馆发家记》老派俗人

12、第十二章 自助餐

　　林母带着几个同村的妇人，终于在开业头一天晚上赶制好了工服，都是清一色的深蓝色，后背和胸前用白色的线绣着“老地方”。

　　为了打响客栈开始的第一炮，林语决定在第一日做成自助的形式，所需要的食材又多又复杂，林语和崖柏在县里整整采买了一日，两大板车的食材都由双胞胎贺大松贺小河两兄弟拉回了客栈。

　　林语只觉得累的胳膊腿儿都不是自己的了，再斜头去看拿崖柏，整个人云淡风轻，像是刚刚热身而已。

　　林语很沮丧，按照现代的标准，他勉强才够一米七五而已。在看这个崖柏，估计都要一米九了。

　　林语又想到明日开业，道：“那自助餐形式你可懂得了？”

　　崖柏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你那个传单上写的够清楚，很容易理解，只是一个人二十文，就不怕亏本？”

　　林语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嗨，就当是亏本赚吆喝了，打广告可比这贵的多。”

　　“广告？”崖柏不太理解这个词，林语的思维经常跳跃，时不时的就会冒出来个他听不懂的词。

　　“就是宣传，吆喝，咱们的客栈在官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不就得发传单使劲的吆喝吆喝。”

　　自助餐的形式多好，能让人把客栈的招牌都吃一遍，林语对自己的厨艺颇为自信，早就定好了菜单。

　　各种硬菜小炒饮品，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有四十多样，至于压轴，早就买好了现杀的十只鸭子，到时候在大厅里片鸭子，又热闹又能烘托气氛。

　　贺大松贺小河两兄弟并不会片鸭子，明日还得他自己来。

　　七月十七，大吉。

　　林语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虽说午食才开门迎客，不过这么多菜都靠他一人颠勺一人炒，虽说有贺大松贺小河给他打下手，也是累的够呛。

　　客栈外面早就立起了一块牌子：老地方客栈今日开业，只需二十文，四十种菜品随意品尝，不限份量。

　　最为机灵的跑堂小二张浩直接把牌子摆在了管道边上，连吆喝带比划的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大厅里的桌子都被拉到一边，中间一大片空地摆上了四张长桌，拼接起来，从南到北，纯白的瓷盘一个挨着一个，最前头的就是各种卤味垒起的“肉墙”，颇为壮观。

　　虽说不太雅观，但是林语想的就是饭馆里就得要这种强烈的冲击效果。

　　其他的什么糖醋排骨，辣子鸡，红烧肉，水煮肉片……这些顶硬的菜都装在了陶釜里，架在了小泥炉上。

　　现代口味的菜，都是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改进，林语有把握给今天来的每一个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最后的硬菜-烤鸭还在炉子里烤时，前面的几十道菜都已经上齐了，这个小客栈的大厅里也透漏着诡异，似是美食地狱。

　　第一个进门的是一支商队，看他们风尘仆仆的，应该是在路上走了好多天了。

　　为首的那个人再三的跟崖柏确认着，“每个人二十文，真的随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没错，不要浪费就行了。”崖柏回答道。

　　那人激动的朝外挥手，“兄弟们，都进来！今天放开了肚子吃！”

　　铁牛把他们的马匹都安顿好，只见这些人一溜烟的全进了大堂，一共九个人，个个眼冒绿光，被馋的。

　　另外两个跑堂小二王元和李小双则跟他们说了怎么取菜：
　　“客官您从这个口进，桌上都有盘子有竹夹子，随着您的喜好挑菜就行。”

　　他们这一行人是幸运的，第一个进店还能看到这些菜完美的卖相。

　　“傻啊你二狗子，”领头的那个小声点骂了一句前面那人，“那么多好菜不吃，你他妈拿这么些饼子干啥！”

　　“大哥俺错了……”

　　在柜台后面的崖柏听到这话勾起了嘴角，昨日林语还提到这事，饼子馒头之类的根本不需要做多，肯定没人吃。

　　陆陆续续的人都上来了，四个跑堂的也是极为忙碌，这儿的人饭量都大，幸亏他们的盘子也大，不用一遍遍的端回后厨加菜，只保证桌子和地面保持干净就行。

　　但是来的食客并没有功夫注意这些细节，他们想的问题却是：是先吃这个笋子鸡还是先吃另一个红烧肉，唔……那边的炸鱼籽好像也不错，一个个的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掏出去只要一个胃。

　　崖柏一向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结果林语却把他推到了柜台这个宝座，又要迎客送往又要结账找钱，一时间聒噪非常，他是怕耽误林语生意才没有摆出一张臭脸。

　　林语在这个世界除了崖柏，其余的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想了想，和沈青也算是朋友了，就去给他递了请帖，邀请他来热闹一日。

　　沈青一家在沈氏家族中势力并不大，长辈偏爱大房，他爹这一房属于被忽略的，不过自从得了林语的豆腐菜方子，再加上聚味楼厨子的开发，生生的在知府大人面前都露了脸。

　　知府大人姓时，今年五十有四，以前是做京官的，又是个干实事的，当地对他都很敬重。在聚味楼吃了豆腐席面之后，对沈青赞不绝口，聚味楼的“外卖”，也第一次进了知府大人的门。

　　沈家的长辈没有一个不关注的，他大伯也千方百计的打听，不过都被他爹给挡了，自己游手好闲十几年，没想到这林二郎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开业这日，也收拾的整整齐齐带着贺礼过来了。

　　沈青到来时就看到这一副吃的热火朝天的景象，热闹异常。亏的桌子和桌子之间都有屏风挡着，好歹有了点私人空间。

　　崖柏找了正在忙活的林语出来，一方面为了招待沈青，另一方面也让他抽空歇一歇。

　　“啧啧啧，二郎你这是从水里刚出来吧。”沈青故作夸张的一边咂嘴一边又挖着那乳酪吃，这乳酪也不知加了什么，吃起来一点腥气也没有，酸甜可口。

　　林语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接过崖柏递来的茶水，一口气干了个干净：“第一日，果然累的很，不过，你看我这个主意可是不错？”

　　“屋顶都要掀翻了，不过这菜品着实不错，可要再卖我几个方子？”

　　林语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笑道：“哪还用买，这大部分菜色你都好好尝尝，回头稍微一琢磨也就得了。”

　　沈青听出了他的意思，惊愕道：“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生意去？”

　　“千人千味，每个人都有自己做菜的心得，况且咱两家隔得这么远，能有什么影响，一起进步嘛。”

　　林语不是不担心，而且对自己有自信。

　　今日摆出来的大多数菜色，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基础的，只不过自己稍微改良了一番，专业的一琢磨也就能做的八九不离十了。

　　而那些自己拿手的，比如这酸奶，又比如那烤炉做的烤鸭，都是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沉淀，没有他在一旁辅助，估计是抄不出来的。

　　既如此，也就不在意。

　　沈青很佩服林语的格局，站起来正式的给他行了个礼：“二郎如此胸怀，是我想的狭隘了。”

　　林语笑了笑又招呼他继续坐下：“我这就去厨房端出个新吃食，你肯定没有见过，可要吃撑了再出我这门。”

　　贺大松早就切好了两盘黄瓜丝，葱丝，林语自己做的甜面酱用小碟子装了，食客要一人一份。

　　十只烤鸭先分出了五只来，众人只见这林二郎笑眯眯的从厨房端了几个盖着盖子的盘子出来，却是一点香味也闻不见。

　　“掌柜的，那是甚？”

　　林语让小二们直接把盖子掀开，只一瞬间，烤鸭的香气霸道的充实着每一个角落，众人也顾不得吃了，呼啦啦全部围了上来。

　　烤鸭刚从烤炉里拿出来，外皮还能看见噼里啪啦的油泡，带着烤制食物特有的焦香，金灿灿的直接闯入食客眼中。

　　林语用干净的棉布细细的把刀擦了，一遍飞快的片鸭子一边给众人介绍：“这是今日的压轴，烤鸭卷饼，连皮带肉的一起切下来，蘸一点碟子里的酱，与黄瓜丝葱丝一起卷在饼里头……”

　　“咕咚……”

　　人群中不知谁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登时沸腾起来。

　　“掌柜的休要啰嗦，哥几个馋坏了，快快卷了来吃解解馋！”

　　林语飞快的示范了一遍，摊的薄薄的煎饼，里面透着碧绿的黄瓜丝，金灿灿的烤鸭，引诱着众人的焦点。

　　“第一个二掌柜的尝尝？”

　　林语笑盈盈的把自己卷的第一个饼给了崖柏，崖柏意外的挑了挑眉，接过了饼，直接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他不是第一次吃林语做的饭菜了，还是被这个烤鸭惊艳到了，饼皮味淡，甜面酱正好中和了味道，葱丝带着微微辛辣，烤鸭焦香的皮覆盖着一层莹润的油脂，黄瓜丝在最后又很好的解了腻……

　　“怎么样？”

　　崖柏看着他一脸骄傲的样子，三两口咽了下去，很是认真的夸了一句：“非常好。”

　　那头的众人早就乱了起来，林语忙解释这边片完会帮各位卷好，送到桌子上，众人才散去了，还有那心急的，直接在旁边看着林语片鸭子，只为能早一点吃上这磨人的东西……

　　今日的自助餐厅模式要持续一天，过了午食人便少了起来，沈青吃了个肚儿圆也向林语告辞。

　　几个伙计累的不行，不过个个脸上都是高兴的，第一日开业就这么红火，他们累点又能怎么着，真好。

　　林语看着厨房里还缺一个打杂洗碗的，便出来跟崖柏说了，正往后厨送脏盘子的贺大松正好听见，忙快步走进厨房里和贺小河说了几句话。

　　“母亲如今在那饭肆里也是刷碗，何不让母亲也过来？”

　　“不好吧……”

　　“如何不好，那老板咱们是见过的，哪有咱们东家这么和气？”

　　这贺兄弟家是早年逃荒过来的，他们爹早就死了，如今家里不仅没有耕地，连房子也没有，还是借住在别人家。他们两兄弟不争气，没有手艺，只能干些切墩的粗活，可怜母亲一大把年纪，还要出去做工。

　　两兄弟叽叽咕咕讨论了一会，那贺大松终于鼓起了一口气，跟崖柏说了。

　　“明日你把你母亲带来，薪酬到时再定。”

　　贺大松没想到这么顺利，忙不迭的道了好几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