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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宋淼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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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四个月的冬季过去,积雪融化,草木发芽,农人要赶快修理好器具,准备好种子,迎来新一年的忙碌春耕。
宋淼的果园里,第一年种的苹果树、桃树、和梨树的嫁接苗相继开始萌发新芽,当和畅的春风吹拂大地,白的、粉的花朵几乎在一夕之间绽放,满树繁花芬芳围绕,香气引来结束冬眠的小蜜蜂,在果园中巡视的宋淼忍不住琢磨起了养蜂的事来。
养蜂,说难也不太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不容易被虫蛀的木头做一个蜂箱,里头喷上糖水或抹点儿蜂蜜,放在蜜蜂常常出没的地方,然后耐心等待,如果运气好,里面就会有小蜜蜂入住进去,运气不好,那就换个地方再试一遍。
宋淼琢磨一遍引蜂的教程,默默点头,决定这几天就去一趟县城,找木匠做两个蜂箱,最好能在果园花期结束前就把蜂箱放下去。
如果运气好,今年他就能吃上蜂蜜了。
宋淼巡视到果园的边缘,看到了主角团在地里劳作的画面,他的目光一扫而过,继续迈着慢慢悠悠的步子,踏上田埂去巡视自己的土地。
前几天挖光了地里的野菜,现在地里只剩下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杂草,再过一段时间,等气温稳定下来,就要开始种豆子了。
宋淼从地里巡视回来,下到地下室,清点酒窖里所有已经酿成的酒,连陈酿室的一年陈酿、两年陈酿都算在内,宋淼打算这一次把能卖的酒都卖出去,然后买一头牛或者驴子回来。
唉,他真的太需要一头可以代步的坐骑了。
出发去县城这天,宋淼驾着借来的牛车早早出发,车上载着大大小小满满登登的酒坛子,坛子底下和酒坛之间垫着厚厚的干草防震防撞,从天未亮走到即将中午,到义友客店时,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刘大郎招呼几个闲着的伙计一块儿帮宋淼卸货。
刘大郎笑着道:“宋二哥,就盼着你来了。”
宋淼抱着一个较小的酒坛与刘大郎前后往后厨走,熟稔的开着玩笑道:“你是盼着我的酒来吧。”
刘大郎闻言爽朗笑道:“哈哈。都有,都有。”
一车酒搬到后厨后面的储藏室里,伙计们自觉的出去,刘大郎和宋淼交接这批酒的数量、年份。
“这两坛是陈放两年半的野果酒,这三坛是陈放一年半的野果酒,这些是去年夏天酿的,这边几坛是去年秋天酿的。你先看看。”
陈放的酒经过多次发酵,提高其中的酒精浓度,但是果酒的酒精度再怎么提高,除非用蒸馏法,发酵法酿出来的酒顶多十来度,陈放两三年就是极限了,再放下去得坏。
十来度的酒对刘大郎来说,还是人生头一回喝到,“这、这、这酒好。”他扶着犯晕的脑袋,踉跄几步摸到了墙,靠着墙缓了缓,忍不住对宋淼比出大拇指,激动说道:“宋二哥,这酒、这酒我帮你卖到大户人家去。”
刘大郎经营的是一家低端客店,住店的人通常是些力夫、脚夫、远道而来收山货的小商人之类,喝不起这么好的酒。
宋淼双手揣在袖子里,没有提出异议,道:“依你安排。”
酒,在当地并不是大众化的饮品。在别的地方怎么样宋淼不知道,他还没踏出过武丘县地区去过外面呢。
当地消费得起“好酒”的只有几家世家豪门,刘大郎以前在街面上混的,三教九流都能说得上话,他去年还给当地一家豪绅卖了一坛不错的酒,今年有了更好的,他依然先上了这家的门。
宋淼没有留在客店里等待,他出门了,先去了医馆复诊、抓药,然后回客店放下药,再出门去了县里的一户木匠家中定做蜂箱,最后去了县城的牛马市场。
牛马市场是买卖牲畜的地方,不拘牛马骡子,猪羊狗兔鸡鸭鹅等禽畜皆在其内买卖,进去卖货买货的人都要出示身份证明登记,一来买卖大牲畜要交税,大牲畜(特指马、牛、骡、驴)的去向要备案留底,二来如果买到的禽畜是病畜病禽,买家可以拿着病畜或病禽找市场监管处告状,市场监管处查明属实,会勒令卖家换货或是退款,并对违反市场条例将病畜病禽当健康禽畜售卖的卖家进行罚款。
这天的牛马市场不太热闹,宋淼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卖牛马驴骡的,有些失望。倒是看到卖猪仔的、卖羊的、卖鸡鸭鹅的小苗的人有不少,宋淼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不能养,至少在身体调理到能接受中度劳动之前,他不能养这些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体力去照顾的家禽家畜——,拢着双手一无所获的离开了市场。
今天是借了别人的牛车出来的,宋淼不能在县城过夜再回去,刘大郎去县里有钱人家中推销还没有回来,宋淼不等他了,给刘大郎留了话:“你告诉刘老板,请他帮我留意着牛马市场有没有牛或者驴子骡子卖,如果哪天有,请他快快派个人来告诉我一声。”
客店伙计拍着胸脯应下:“好嘞。宋二哥放心,保证将话带到。”
宋淼赶着牛车,晃晃悠悠出城了。
不比来时车上装了易碎品,牛车不能跑的太快,回程时,因要赶在天黑前到家,出城后宋淼驾着牛车疾行,忍耐着要将骨头架子摇散架的颠簸,一路疾行-慢行-疾行-慢行,快一阵慢一阵的摇晃到村里。
宋淼从牛车上下来时,腿脚打晃,从腰到屁股都木木的,好悬没一头栽倒地上。
唉。他一边缓气儿一边在心里头长吁短叹着,这身体素质实在不行啊。什么时候能调理到正常人的水平?他真是快要受够这副病秧子身体了。
“咕嘟咕嘟咕嘟……”
褐色的药汁在罐子里冒泡泡,蒸汽顺着风流动的形状飘散,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厨房里。
厨房与卧房相连,从外面进来,先是厨房,也兼任堂屋,厨房一侧的墙上开了道门,一道破布帘子垂下,分隔开厨房与卧室。
卧室里布局简单:一条炕,炕上有炕柜和炕桌。方形木格子窗户,窗户上贴着透光的窗纸。窗户下有一张长方形木桌,一把椅子——这是宋淼不习惯在睡觉的炕上吃饭、写字、干活而特意置办的,他在这张桌上写字、画画、剪纸,吃饭在厨房里吃,他没有在睡觉的房间里吃东西的习惯。
厨房里熬着药,宋淼坐在桌前,借着窗户上漏进来的光,正在进行剪纸,尝试剪出一种新的作品出来。
在剪纸这方面,宋淼既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天赋,这一点他颇有自知之明。对于穿越大神给的这个金手指,他感到一头雾水,按照穿越金手指定律,一般不都是给一个有相关性的吗?他跟剪纸的相关性在哪里?
这个问题,宋淼琢磨了许久,实在想不通。
“咔嗞咔嗞……”纸张被裁剪的声音响起在安宁温暖的房屋空间里,桌面上,已经堆叠了大约十几张被剪废的失败作品,和盖住一大片桌面的碎纸废料。
“唉~”
又失败了。
宋淼心情低落,折一张纸,剪了一串小纸人出来。小纸人落到桌面上,就开始忙忙碌碌帮他清理桌面,凌乱分布的碎纸废料被它们一片一片搬到一处,垒起一座小小的废纸“山”,细小的纸屑堆积在“山”脚下,失败作品被盖到“纸”山上。很快,桌面上就显得干净了。
宋淼趴在干净的桌面上,发着呆伸手拨弄桌面上的小纸人,思考着剪成功的作品和失败的作品之间的区别:一是传神,越传神的作品越容易成功,比如小纸人,比如纸螃蟹,比如纸猫猫,这些他剪的很熟练了,就很容易成功。二是大小,小型剪纸更容易成功,太大的剪纸总是不成功。
第一点,宋淼可以理解,但是第二点,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大的剪纸会失败?小纸人他已经熟练到闭着眼睛也能剪出来的程度,但是把小纸人放大,剪出一个超过手臂长的纸人,却无法“活”过来。这是为什么?
是技能限制吗?还是有他没搞明白的点?
宋淼琢磨来琢磨去,想不通啊,想不通。
“宋二哥,宋二哥,在家吗?”
门外传来了刘大郎的呼喊声。
宋淼乍一听清,有点奇怪,这不年不节的,刘大郎怎么来了?难道是他想要的代步脚力有消息了?哎呀,这可真快啊,他前天才从县城回来呢。
宋淼心生期待,脚步轻快的去外头开门,院门外,刘大郎不是独身一人来的,他牵着一头黑白两色的毛驴,毛驴骨架高大,膘肥体壮,一看就是头能干活的好驴子。
刘大郎看出宋淼的满意了,故意道:“宋二哥,你觉得这驴子如何?
宋淼连连点头,道:“好。进来,快进来。”他把刘大郎迎进门,站在门口说话可不像样。进了院里,宋淼的目光在毛驴身上打量,忍不住问道:“这是帮我买的吗?”
刘大郎道:“正是。”他拍着驴子身上油光水滑的浓密被毛,笑道:“这么好的驴子,平时可买不着,它呀,是有一番来历的。”
刘大郎说的神神秘秘,宋淼配合的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