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亿万光年，承重远行》绯村暗月

10、掏空费沙佬的钱包

　　希兰登酒店顶层的一间套房里，瑞安正通过TV电话，向好友借钱。
　　电视屏幕上，黑发碧眼的美人朝她俏皮地娇笑。
　　“瑞塔，我尽可能调集了手头的资金，为此我连赫蒂都卖掉了哦，你要怎么感谢我？”

　　瑞安吓了一跳：“那是谁？”
　　“去年在皇家赛马节拿了亚军的名驹，办庆功宴的时候还宴请过你的哦！”
　　瑞安满头黑线，她没有给宝贵的大脑存储空间分配记忆“宴会”的内存。

　　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嘟起娇艳的嘴唇：“身价五千万的纯种良驹。这样你就能记住了吧？”
　　给予她一个定价她就对这种商品有概念了，不过她觉得对方的理解应该不太一样。
　　“说得好像我是守财奴一样……”
　　“不是守财奴，你是我的摇钱树呀。”

　　瑞安的表情变得严肃。“这次我并没有赚钱的把握，事实上，赔钱的可能性是78%，最大亏损额甚至是血本无归，这样可以吗？”

　　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格格笑着说：“每次你都会告诉我亏损的概率和最大亏损额，但是每次都赚得盆满钵满，这次你虽然格外危言耸听，但是我对你有信心。”

　　瑞安喃喃地说：“我自己可没什么信心。”这次她真的是在走钢丝。她以往的投资注重稳健性，通过构建投资组合来分散风险，因而最后能盈利。但这次她是在投机，更是在打仗，情况完全不同。

　　意识到好友确实相当苦恼，碧眼美人用快活的声音鼓舞她：“瑞塔，你就放手去干吧！要是真的血本无归，你就把自己卖给我好啦！不过这么一来，我会祈祷你输掉哦！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白银色的眼睛漾出水一般的柔和波光，令碧眼美人也心头一酥。

　　“瑞塔，你务必保重。”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的脸色沉下来。她再次告诫瑞安，宫里有人要对她不利。瑞安心道，在酒店足不出户她就是安全的。暗杀之事等处理完手头上这件事再考虑吧。

　　几日来，瑞安动用了一切的人脉筹集资金。

　　她砸进的资金所引发的红茶升价狂潮一直在持续着，费沙在小小的抵抗后举手投降了。帝国这方，市场的信心越来越强，无数散户和机构开始进入期货市场，跟着她这个大庄家捞钱。

　　自己人里也有人想乘胜追击，瑞安严厉地制止了。“不要过早把所有牌打出去！把你们的后手留好！费沙是头守着陷阱磨牙的野兽，我们砸入所有筹码的那一刻，就是他们咬上来吸血之时！”

　　资本市场的战斗陷入僵持，情报大战则在如火如荼地开展着。

　　对手究竟可以动用多少资金？双方猜着对方最重要的底牌。在这条战线，瑞安陷入绝对的劣势。她的情报网触手没能伸到费沙。基金会理事们虽然各自有消息渠道，但追根溯源，统统来自费沙。

　　瑞安大伤脑筋地对驻守费沙的一位理事说：“既然获取不了情报，就放假情报出去。”

　　费沙方面得知瑞安的筹码即将用完的时候，恰好是他们不得不平仓的前一天。瓦伦戈夫高兴无比地下令：“收网！”鲁宾斯基劝说：“这个消息来得太是时候，我看是对方刻意为之。”

　　领主讥讽他胆小如鼠的辅佐官：“只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妞，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机！”

　　费沙的反击犀利而又迅猛，此前的示弱果然是圈套。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用崇敬的目光看着瑞安，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前哨战的胜利不值一提。我们的资金远远少于对方，螳臂当车能不能成功，就看接下来能不能挺住。恶战才刚刚开始！”

　　面对费沙的反击，瑞安每每料准他们一波攻击结束、下一波将至的缝隙，趁其势头最弱时一举用大量资金偷袭，一击即中，而且得手便撤，卡得对方难受至极，还引得他们频频犯错。

　　见识到她出神入化的微操作，瓦伦戈夫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对手。
　　瑞安成功地以少博多，消化掉了费沙前期所投入的资金，迫使费沙不得不再次追加资本。

　　“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技巧毫无用武之地。”瓦伦戈夫如此宣言。

　　在费沙雄厚的资本的围剿下，帝国这方的资金正在以每分钟千分之三的速率缩水。
　　每一个交易日都有无数金融机构与个人债台高筑而破产。
　　茶农们恨不得将田地一把火烧掉。因为茶叶的价格已经跌过了成本。

　　瑞安和属下们已经不眠不休地奋战了一周。在众人的坚持下，他们的队长小睡了片刻。一睁开眼，她立即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格里菲斯回答：“每磅的价格又跌了零点五马克！”
　　“这么快！”瑞安心中一凉。
　　身边的人焦急地说：“是的，价格下跌得太快了，简直像雪崩一样。”
　　又有人说：“对手的行动干净利落，没有给我们留出一丁点余地。”
　　“怎么办？奥贝斯坦小姐！”大家企盼地看着她。
　　瑞安咬牙道：“怎么办！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办法只有一个，拼！”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瑞安镇定的指挥下，他们与费沙殊死缠斗着。
　　对手操作稳健，无懈可击。看着刚好卡在她警戒线上的价格，瑞安揉了揉额头。
　　“不愧是费沙，出手老辣而且准确，紧紧咬住这个价格，我就会被逼死了。真厉害啊。”
　　“瑞安小姐，与其花时间赞叹对手，不如把这餐不知道该说是早餐还是晚餐的饭吃掉如何？”
　　瑞安表现得很沉稳，但其实紧张得一直在胃痛。
　　在秘书瞪圆的杏目下，瑞安头皮发麻地连连点头。

　　“不要光吃沙拉！主食也要吃！瑞安小姐，人类光靠吃草是活不下去的！”
　　“我最讨厌吃土豆了！”
　　伦德施泰特调解道：“奥贝斯坦，你不和秘书小姐吵嘴的话，过后我就请你吃蛋糕。”
　　为了逃避秘书小姐的唠叨，两人间有着这样的暗语，意为请她喝酒。
　　瑞安开始不情不愿地猛戳土豆，大家伙都松了口气。这家伙是个工作狂，放着不管就会不吃不喝不睡，曾经在办公室突然晕死过去，差点没把人吓死。

　　又挺过了三个交易日，终于到了不得不动用储备资金的时候。一旦把个人资产也投进去，那么所有人就真的踏上了不归路。面对众人期待的视线，瑞安迟疑着下不了决定。

　　“奥贝斯坦小姐，您已将自己的财产尽数投入，我们也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如果让费沙得手，国内的茶农都将断了生路，明年茶叶产量必定锐减，届时费沙再将囤积的茶叶投放到市场上，又将大赚一笔！”财务省厅长卡尔·冯·布拉格的一席话令众人连连点头。

　　看出他们的破釜沉舟之勇，瑞安心一横，点了点头。她组织的反抗很有效，但是随着对手不断放大出货量，茶叶期货的价格在费沙的一批对冲基金带领下一落千丈，仿佛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费沙强横的资本下，他们终于被逼到绝境。
　　持续了两周的多空大战，即将以帝国方的落败宣告结束。

　　瑞安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远处的高楼沉思着。
　　伦德施泰特心道，这丫头该不会在想从哪个窗户跳楼吧。

　　会议室里弥漫着沉沉的死志，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痛苦和绝望的表情。
　　这次，即使是未曾一败的奇迹之子，也已无力回天了吧……

　　敌我实力如此悬殊，能与之拼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他们一直抱着失败也光荣的想法。
　　最后，为了身背的巨额债务不连累到家人，必须光荣地自裁……

　　“不要放弃！”格里菲斯厉声说：“只要没平仓就不算输！”
　　鼓舞着士气的秘书小姐其实心里怕极了。再过一小会，这里的人都得去跳楼。
　　“瑞安小姐，我去找父亲……”
　　“如果能获得融资倒是可以，政策方面他们是不会松口的。”
　　面面相觑后，伦德施泰特道：“我们所有的融资渠道都已经饱和了。”

　　他们已经无计可施。
　　会议室里的气氛沉重到了可以感觉到物理性压力的地步。
　　“把电视打开。”瑞安指示秘书。
　　格里菲斯依言打开液晶电视。她想唤醒大家对生的渴望吗？
　　瑞安在心里飞速计算着。
　　费沙的攻势已是强弩之末，再过半小时己方的保证金将到达底线。
　　“现在几点？”
　　秘书速答：“两点四十五分。”
　　赶得上。瑞安纤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没有打出去。

　　在费沙，领主官邸内，瓦伦戈夫与其麾下的一群金融家们正举杯相庆。
　　“还有半小时就尘埃落定了！”
　　“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他们是没有办法跳出罗网的！”
　　“奇迹？”鲁宾斯基心中一动：“你说的奇迹是指什么？”
　　“我担心帝国方面会强制性提价。他们是专权政体，完全可以不讲道理。”
　　领主先生近来亡羊补牢地研究过对手的情报，他毫不担心地说：“帝国别的不擅长，嫉贤妒能是一把好手。布里特瑞安·冯·奥贝斯坦是贵族们的眼中钉，别说帮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与此同时，在帝国首都奥丁，国家大剧院门口名流云集。
　　下午三点，一位国宝级的歌剧家将在大剧院里作艺术生涯的谢幕演出。

　　皇帝携其宠妃前来捧场。无数记者在卫兵筑成的人栏外疯狂地探出身子，照相机此起彼伏的闪光投注在仪态万方地站在红地毯上的格里华德伯爵夫人身上。

　　该怎么挤进去呢，帝国时报的记者盖伊眼珠骨碌碌一转。他掏出一把金币洒向空中，在卫兵晃神的刹那，这个精瘦的小个子侧身滑进人墙，踉踉跄跄地跌倒在红地毯上。

　　“大胆！”宪兵们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闯入者。
　　“没关系。”格里华德伯爵夫人制止了卫兵，和蔼地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四周的咔嚓声更加疯狂，连皇帝都不由赞叹，他的爱妃表现出的亲民形象非常得体。
　　面对美丽的皇妃，盖伊似乎把记者身份抛去脑后了：“请问，您如此的美丽，有什么秘诀吗？”

　　周围之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皇帝却未动声色。那小伙子的眼神里并不是迷恋，语气也并不猥亵。皇帝没开口，卫兵们也只好旁观，而格里华德伯爵夫人漾开绝美的笑容。

　　“谢谢你，我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真诚的赞美了，对于你的问题，我想回报以同等的真诚。”

　　皇帝美丽的宠妃笑盈盈地向齐聚于此的电台报社透露：“我的养颜秘诀是每次进餐后喝红茶。茶叶对于女性的体态有诸多益处，对于喜好美酒的男性，也能为他们消除酒精带来的负面影响呢！”

　　边听着格里华德伯爵夫人的广告词，基金会理事们边疯狂地在电脑上操作着。打从盖伊刚出现在电视屏幕里，瑞安就下了令：“准备下单！把最后的筹码全部放出去，配合广告，拉高价格！”

　　在无忧宫的一隅，失宠的培尼明迪候爵夫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给我去采购红茶！那个死狐狸精就是靠红茶魅惑皇帝的！我要让她没有红茶可以喝，我要让皇帝只喝我亲手泡的红茶！”

　　这里是费沙的一个证券交易所，茶叶期货的牌价就像绑上了火箭助推器一样疯狂飙升着。一位经纪商投入的一千万资金，正以每秒三十万的速度在减少着。一脸绝望的费沙商人们正在跳楼与流亡间作着艰难的抉择。领主府里，瓦伦戈夫正咆哮着：“皇室放个屁都被那群愚民当作至宝来争抢吗？”

　　“格里华德伯爵夫人的形象深入民心，所以……”
　　“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什么没有人想到她还有这一招？啊？现在怎么办，说话啊！”

　　领主大人的得力幕僚们个个面如菜色。

　　已经回天乏术了。那只银毛小狐前期已消耗他们太多资金，被逼到绝境仍然沉住气，看准他们的攻击后续乏力时才骤然发难，打出王牌瞬间逆转局势，没给他们留一丁点翻盘的缝隙啊。

　　鲁宾斯基正在盘算，在这些人空出来的位置上分别安上些什么人。

　　发生在帝国历四八零年，宇宙历七八九年的这场茶叶期货战，帝国方以八十九亿资金吃下了费沙的二百三十亿。这是金融史上著名的案例，费沙商业大学将它列入金融系必讲的经典案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