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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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争先恐后，不断增多，在咆哮和咀嚼声中已经看不到刘俊成的影子了，只听见虚弱呻0吟，她发着抖向前迈了一步，随手薅着一个挡在面前的僵尸往后甩，从间隙里挤进去，生鲜血腥的刺激让僵尸疯狂，任凭她怎么生拉硬拽都赶不走。
她牙齿咬的咯咯响，抓住女僵尸的马尾往后拉，只听“喀嚓”一声，僵尸的头歪到一边，轰然栽倒，她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堵得呼吸困难，望着瘫倒在地面的尸体，突然感觉有些东西被驱使远离再也回不到从前。
刘俊成已经没有动静，围着他撺哄鸟乱的僵尸对充满病毒的身躯兴致索然，四下散开。他仰躺着，睁着的眼睛失去神采，裸露在外的部份身体血肉模糊，地面蔓延着浓稠的猩红。张熙真透过他又想起粉色外套的Jk。
一个想给同学带物资，死了。
一个不愿意拖累同学，死了。
内心有种滚烫的火热熨烫，蘸着这股热烈的情绪，张熙真迫切想做点什么。
关上体育馆的门。
张熙真迈着轻快的步伐逼到一个僵尸面前，缓缓伸出手，这是个男同学，长得清秀，眼睛凸起布满血丝，脸上大面积蘸着血——也许是刘俊成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的——这不重要，现在他只是制造死亡的病毒携带者。
她只是还逝者一个安宁。
颈骨断裂的声音像极了尹奎男咀嚼的“咯吱”声。
一个人的夜晚总是过得很快，天边渐渐地亮起来。
“什么声音？”睡梦中的张宇进突然警惕地直起身，侧着头努力捕捉异样，僵尸不知疲倦、此起彼伏的吼叫已经很遥远，一墙之隔的近处反常态的静谧。
梁大修睡眼惺忪地搓着额头，一激灵坐起来摆手，“不是我，我没放屁！”
“干嘛？”
“发生什么了？”
睡着的人纷纷惊醒。
张宇进翻白眼，手指着门，“我是说那边，很奇怪不是吗，安静了。”
张荷莉认真倾听，“对，很奇怪……安静很多没有那么嘈杂，又有像拍篮球的声音，咚——咚——咚——很有节奏……”
“难道僵尸还会继续打篮球？”梁大修大吃一惊，“是这样的吧，僵尸有肌肉记忆所以饿的时候在打篮球？”
槽点太多竟不知道从何反驳。
“干嘛都不说话，”朴美珍左看看右望望，“所以，真的是……？”她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示意。
“用脑子想想当然不可能！”
南拉走到透气窗下，一言不发地凝望。
“怎么了，”李秀赫关切地看着她，“你看到什么了吗？”
“气味变浓郁了。”
梁大修闭着眼睛深呼吸，闻闻自己咯吱窝，“我没闻到什么气味啊。”
“他们好像都涌过来这边了，气味很重。”
吴俊英呆滞的坐着，又渴又饿，长时间疲于奔命让肌肉非常酸涩，四肢八骸涌出难以遏制的疲惫，“我们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也没有方法可以出去。”
“不要说这种话。”
“真的，”吴俊英摇摇头，强调：“别无他法。”
沉默。
“不管了，妈的！想杀的话就让他们杀吧。” 梁大修破罐破摔地站起来，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站到张荷莉的面前，“姐！”
正安慰着弟弟的张荷莉满头问号，仰着脸。朴美珍替她问道，“干嘛？”
“我，喜欢姐姐。”
“什么？你这个疯子！”张宇进傻眼，“喂，你干嘛这样？”
除了姐控的张宇进，其他人也震住了，齐刷刷注目这个告白现场。
“姐姐你射箭的样子我都看过，你每天早上的训练我也全程旁观，你每次去比赛，我都会到现场替你加油，那个喊着“古铜女神张荷莉”的就是我！”
张宇进目瞪口呆，伸手捂住姐姐的双耳。
开弓没有回头箭，梁大修涨红脸继续，“我从以前开始就真的很喜欢你，现在，我不想再当粉丝，而想成为你的男人，反正都要死了，我打算把想说的话说完再死。”
“太劲爆了！”朴美珍已经控制不住意味深长的笑容，磕到了，磕到了！
“你是大修吧？”张荷莉问，“每次都叫我弟小舅子的那个。”
梁大修又惊又喜，看看张宇进，欢喜地搓大手，“是，原来你知道我啊，小舅子跟你说的吗？”
张宇进背着姐姐悄悄和梁大修眨眨眼，“稍微提到过。”
笑了笑，张荷莉朝他伸手。梁大修赶紧在校服裤上擦了擦手，两只手一起握住女神的手，把她从地面拉起来。
“告白之后感觉很痛快吗？”
“是的。”害羞得低头。
大家都在苦中磕糖的时候，张宇进不忍直视得扭过头，姐姐这语气……暴风雨前的平静啊喂！
“那死了也无所谓了？”
“是的！呃？”大修害羞得点头，然后诧异地看向女神，“哎？什么？现在吗？”
张荷莉暴怒肘击，“我本来就火大的要命，现在正好逮到机会了！过来！”
哦豁！吴俊英感同身受地皱着脸，这还没在一起就开始家暴了？
大修丧着脸，女神打人怎么能叫打呢？打是疼骂是爱，这是女神火辣辣的爱……就是太疼了呜，“宇进啊，你阻止一下……”
张宇进意思意思地伸手护着好朋友，被姐姐四两拨千斤轻巧拨开。朴美珍好笑得拉过张宇进，嘴上鼓励着“不，你做的很好。”
“……姐，真的不是这样……”
李秀赫和吴俊英怕怕的，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挪，远离战场，真的，敢觊觎学姐的大修好样的，被修理亦是求仁得仁，目送你挨打就是兄弟的品格。
梁大修爬着躲到运球车后面躲避，张荷莉打不着，拿他没办法，气得捡起排球砸他。
李秀赫看着笑着，若有所觉，“用这个，是不是能突破重围逃出去？把运球车围成圆形，躲在里面逃出去，”越想越觉得可行。
能逃出去谁都坐不住，大家动员起来，移动运球车，翻找着绑带绳子，李青山甚至找到冲击钻，在木板上打孔，方便把运球车叠高固定。
“喂，这样不可行，”朴美珍比划着高度，“我们应该把盖子全翻过来，增加高度，躲在这里面才行。”
“哎哟叠起来才是对的。”
“喂，你觉得僵尸连这个都爬不了吗？”
张宇进很无奈，“这样的高度很足够了。”
“少说废话，重新解开再重绑。”
吴俊英看着两个人吵起来，他是站张宇进的观点的，“不必那么做，盖子一旦打开就不够高，难道要匍匐前进吗，这种情况下耍什么前辈威风。”
朴美珍只觉得无名火窜上心头，“你说什么？”
吴俊英按住自己的不耐烦“你不满意的话就另外做吧。”
朴美珍本来就不是善茬，反手拍了吴俊英的脑袋，“你再说一次！”
一看吴俊英吃亏，张宇进第一时间上前揽过他的肩膀护着同学，“真是的，你干嘛动手啊，不要这样，姐你阻止她一下！”
“管你是不是前辈，妨碍到我们就滚开。”
朴美珍一不做二不休按住吴俊英就动手，论打架两个男的怎么可能杠不过学姐，打女人的男人不算男人。李秀赫拦住朴美珍，“别再吵了，俊英你也是。”
“他凭什么说要重做啊？！”吴俊英眼睛要喷出火焰。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吧？”李秀赫平静的说。
朴美珍当惯大姐头从来没逆来顺受过，“是你们要和我们一起走。”
“我们没有要丢下前辈们自己走吧？”
吴俊英没好气反问秀赫，“那还用说？”
“反正都要一起行动，怎么可以现在就起内讧？我们走到这里已经死了多少人啊？再也不能让任何人牺牲了！怎么能内讧呢？”
尽管秀赫说到这程度，两个人还是意见不和越吵越凶，南拉面无表情，用力推运输车，不锈钢互撞的巨大音量惊的所有人都停止动作。
“来投票吧”，南拉以班长的身份召集投票，“选项一，分开走。”
没有人举手，连怒火上头的吴俊英冷静下来也不赞同分开走。
“选项二，一起走。”
全票通过。
“那就决定一起走，下个议案……”
“不过，”大修打断班长南拉的话，“这攸关大家的性命，以多数表决来决定是对的吗？如果合力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怎么办？”
“有种决策模式叫做集体智慧。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按最终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中断的大工程又继续起来，绑好运车牌护栏，穿戴好护具。
“要开门了。”吴俊英深呼吸平复着鼓噪的心跳。
朴美珍手心冒着冷汗，“妈的，真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我到现在为止见过无数的僵尸，他们没有聪明到会爬过来。”吴俊英冷淡的说，和秀赫互相示意，两个人一左一右按着门锁，同时撞开门向外冲。
其他人拉着推车埋头迅速冲出器材室，划出一个圆形把所有人保护在圆心。
“推！秀赫前面！用力推！”
“快点！围起来！”
“快进来！！”
这样紧迫的时机，南温召奇怪的咦，怎么没有僵尸扑上来？太安静了！
“等下等下，不对劲，你们快看！”朴美珍扒在最上面往外看。
体育馆横七竖八躺着难以计算的僵尸，安安静静躺着，不咆哮，不抽动。
只有一个人，独自靠坐在篮球架底座，此时举起一只手像招财猫般可可爱爱招呼，“哟！出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前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