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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遥甄 ...

  •   祈天的死亡,让遥甄变成了新一任的白衣官,负责与魂楼一起炼化阎天。
      炼化阎天的关键,就是在于对方是不是彼此深爱着。
      为了让阎天的炼化变得更加的顺利,魂楼在遥甄被指定为新任的白衣官起,就开始无时无刻地与他待在一起。相爱的人不分男女,只分是否是黑衣官与白衣官;所以自从知道了这一点后,长老们就从能力比女子更加优秀的男子里挑选出白衣官,然后再由服下了阎天的执政官魂楼与之日夜相对,产生爱情。
      这样畸形的做法,早已经引起了许多塔侉族族民的不满。只是这些族民都会被长老们给镇压下来,不给予他们反抗的机会——直接抹杀。所以直到现在,西塔侉族的族民虽然内心对长老们的做法有诸多不满,但是都不敢与之抗衡,生怕会得到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于是在祈天死后的三个月后,遥甄爱上了魂楼。
      “哥哥……你真的……爱上魂楼大人了?”自从成为黑衣官,丧雪和枫落就开始在魂楼的手下工作。久而久之,丧雪也跟其他的黑衣官一样,称呼魂楼为魂楼大人了。
      在这三个月里,丧雪完全没有见过魂楼的身影,她知道……魂楼正在想方设法地让她的哥哥爱上他。一想到这里,丧雪的心脏就开始隐隐地作痛。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不爱自己,反而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哥哥……呵呵……塔侉族呵……
      遥甄微微点头,露出了不知是苦涩还是甜蜜的笑容,对丧雪说道,“三个月……我天天与他在一起……什么都做过了……既然不讨厌他,怎么可能会不爱上他……”
      “这样啊……”丧雪忽然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问道,“那么,我高贵的王,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丧雪……”意外于丧雪会有这样的转变,遥甄急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别这样!”
      只是现在的遥甄,已经远远不是丧雪的对手了。服下了阎天的丧雪本来就灵力大增,不老不死;加上这三个月以来,四处为了魂楼而奔波,能力已经远超于不修习仙术的遥甄了。因此,虽然遥甄想将丧雪扶起来,可是丧雪的身体却纹丝不动。
      “丧雪!你……”
      “王,如果您没有什么吩咐了,请允许属下退避。现在这个时辰,魂楼大人也该来了。”丧雪一抱拳,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遥甄所在的大殿里。说她不嫉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既然遥甄已经爱上了魂楼,那她也深知,遥甄已经离魂飞魄散的日子不远了……
      走出大殿的丧雪碰巧与魂楼擦肩而过,面对着西塔侉族最高的掌权者,丧雪习惯性地就转身跪下,直到魂楼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能站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乖巧。”二长老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到了丧雪的身边,冷漠的声音不时地传到丧雪的耳里,“看来老三牺牲自己而下的血咒,还是很有效果的。”
      “是啊……”丧雪邪魅地一笑,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被弄脏了的紫袍。
      “不过可惜啊……如果你是白衣官的话,说不定就能跟魂楼一起了?服下阎天的你,说不定不会死呢?”
      “我宁愿守在魂楼大人的身边,反正服下阎天,又身为黑衣官的我,也是不老不死的……到时候,若整个塔侉族只剩下魂楼大人了,不是还有我陪着他嘛……”丧雪的笑容变得更加的邪魅,“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会灭了你们的……你们长老院的人就等着吧……哈哈哈……”
      听着丧雪渐渐远离的笑声,二长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狰狞,“看来不弄死你……我们西塔侉是没有安生日子过的啊……”

      回到自己的屋里,丧雪无力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丧雪……”担心回来以后一脸沮丧的丧雪,枫落轻轻地推开了丧雪半掩着的房门。
      “枫落……”丧雪用手背遮着自己丑陋的面孔,用低声说道,“我是不是真的很丑恶?原本不应该这样子责怪哥哥的……可是见到他满脸幸福地说着爱上了魂楼大人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怨恨了他……”
      “这是正常的。”枫落将丧雪扶起,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呢……当丧雪说自己爱上了魂楼大人的时候……我在心里也一直怨恨着魂楼大人呢……”
      “枫落……”丧雪抬眼看着枫落,原本比自己年幼两岁的脸孔,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的成熟?
      “直到现在,我都一直怨恨着夺去了丧雪的心的魂楼大人呢……这个不奇怪,有这种心理,是很正常的。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珍视的人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中去吧?”
      珍视的人……那究竟是对女人的感情……还是对家人的感情?丧雪不想问,也不敢去问。
      “丧雪……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安心地躺在枫落的怀里,丧雪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去想。枫落是唯一不会背叛她的人,她坚信着……

      “遥甄,不要太累了。”魂楼进门就将遥甄搂入了自己的怀里。虽然遥甄的身体还算是纤细,但是却充满了男性肌肉的弹性,抱在怀里……果然还是不如女孩子的身体来得柔软。
      “跟你炼化阎天……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吧?”伏在魂楼坚实的胸膛里,遥甄轻轻地笑道,“因为你和我的心里都装着一个人呢……”
      “……刚刚见到丧雪了,很开心吧?”
      遥甄摇了摇头,望着魂楼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柔软,“我很不开心……因为丧雪变了。”
      “为什么?是因为她变得强大了,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么?”能够轻易看穿人心的魂楼将遥甄心中所想的事情,毫不留情地道破了。
      只是被道出心中所想的遥甄并没有因此而愤怒,反倒是更加往魂楼的怀里钻去了,“你就是这样……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就将别人心里想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你是她的哥哥,她唯一的哥哥……就算她再怎么不需要你,你仍旧是她的哥哥。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事实。”
      “是啊……”遥甄轻轻地笑着,眼神似乎透过魂楼的身体,望到了丧雪的背影,“我是她唯一的哥哥,遥甄啊……”
      “咳咳,打扰一下。”二长老站在门外,眼神冷冽地注视着这对相拥的“恋人”。
      “有事么?”魂楼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三个月的时间,就算是木头人,也应该产生感情了。何况……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们统统都已经做过了,所以……我们长老院商量了一下,该是时候进行祭祀了。”
      “祭祀啊……”遥甄从魂楼的怀里退了出来,挺直了腰椎,静静地望着二长老,“夺取别人性命的事……只能说是祭祀啊……”
      那双眸子似乎能看穿什么,第一次被这样望着的二长老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视线给移开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二长老匆匆地交待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大殿。
      “你竟然敢对长老院的人使用言灵……你不想活了?”魂楼站在遥甄的身旁,扶住了脸色有些苍白的他。
      “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为了阎天而牺牲的人吧……这种禁术……希望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言灵这种术法,对于他们仙界的人来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仙术。使用这种仙术的人,不仅仅要非常注意自己的措辞,还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对于仙界的人来说,仙术如果是骨的话,那么精神力就是骨髓。拥有能够自由使用言灵术的人,在仙界里绝对不超过三个。
      “长老院的人,除去已经牺牲了的三长老,还有剩余的九个人。你单单只给二长老下了言灵术……这是为了什么呢?”
      “能够彻底灭了这个禁忌仪式的……也就只有在接下来的祭祀上了……”
      魂楼第一次发现,其实他读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真正所想的事情。以往那些,大概全都是伪造出来给他看的假象吧……看来他的心里,除了丧雪那个孩子之外,是任何人都装不下的了……

      祭祀来临的前一个夜晚。
      二长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行走在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的小石道里。祭祀前那祭品的准备,一向都是由他负责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祭品……塔侉族里暂时没有什么胆敢反叛的人……祭品是没有理由从他们里面找的……那只能考虑外面的村落了啊……”
      走出了石道,二长老的面前豁然开阔,一片延绵不绝的草地上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生命迹象。
      “都这个时候了……什么青蛙毒蛇应该都在这里扑食才对……怎么会怎么的安静呢?”
      “二哥。”二长老背后的石道口传来了六长老的声音,苍老有劲,还略微带着些喑哑。
      二长老回过头去,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面孔。站在石道口的,对二长老来说,只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二长老厉声问道,握着拐杖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我是老六啊!你怎么了?”站在石道口的六长老不明白二长老为何忽然认不出他来了。
      “不!你不是老六!你究竟是什么人!?”二长老举起手中的拐杖,直指六长老的门面,“再不交待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就是老六啊!哪,在我身后的老八也能证明的啊!”
      从石道口又走出了一个身影,一身纯白的长袍,一副清瘦和蔼的面容,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二哥,是我和六哥啊!你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认得我们了?”
      虽然声音是熟悉的,但是面容却完完全全变了另外一个人,让二长老不得不去怀疑两人的真实身份。
      “既然你们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得一声雷电交加的声音,一记落雷就已经打到了六长老和八长老所站的石道口处了。
      已经很熟悉二长老的仙术的六长老和八长老,在落雷刚打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分别朝两边跳去了。这落雷仅仅只是轰烂了石道口,却丝毫没有伤着两人。
      “二哥!难道你疯了不成?”六长老立即张开了结界,将自己和八长老都护在了结界之内。
      “哼……我看疯了的是你们两个!就算要易容成老六和老八,也要改一改面容才对啊!”二长老凝聚了体内的灵力,又连着打了几个落雷。
      “二哥!”八长老闪避不及,一记落雷刚好打在了六长老所设的结界上。只是这个结界若是承受的攻击越多,那么它的结界也就越薄弱,到最后结界也会被打穿,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东西可以救他了。
      二长老的落雷是属于十个长老里最强大的攻击,只要他出尽全力去应战,就算是其余九个长老们联手,也只能落得个平分秋色的结果。来外面找二长老的六长老和八长老,碰巧又是十个长老中最不擅长攻战的两个。这回碰到二长老无缘无故发难,两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六哥,怎么办?单凭你的结界是撑不了多久的……”
      “老八,你快回去通知大哥他们!我在这里坚持一下……一定要快啊!”话音刚落,又是几个落雷打在了结界上面。
      “六哥!你有结界术,能活着回去的机会也大些……我用我的召唤术,多少也能拖上点时间。”八长老将六长老狠命一推,将之送进了石道中去。而他自己则咬破手指,快速地画了一个结印,念出了咒语。
      瞬时,从那个结界里出来了一个龟身蛇尾的兽类,用自己的身躯牢牢地挡住了石道口。
      “老八!老八!你会死的啊!”在石道里的六长老极尽所能地喊着。
      “六哥!赶快走!不要……白白浪费了我的牺牲……”转眼,八长老又坚定地看着眼前已经渐渐陷入疯狂的二长老,合上了双手。
      六长老和八长老都知道,对攻战不擅长的他们,只能凭着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和精神力来保护着对方。方才六长老已经放了两个结界了,如果再将六长老留在这里,六长老也一定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死的……所以八长老只能自己站出来,放出了自己最厉害的式神——玄武,来保护着石道口,给六长老多争取点时间。只是越强大的术法,其中的危险就越高;八长老的召唤术,那就是式神会吞食自己的灵力和精神力作为食粮,只要使用者的灵力和精神力都枯竭了,那么式神也会随之取消与使用者之间的契约,从而离开使用者。不过就能够拖延时间的长短来看,八长老的式神比六长老的结界更为有用,所以八长老也毫不犹豫地将六长老送走,自己选择了牺牲。
      看着为了自己而选择牺牲的八长老,六长老赶忙拖着苍老的身体,拼命地向长老院赶去。
      “老八……一定要活着啊!”
      “二哥……来吧!终于有机会跟你一决高下了!”八长老分开自己的双手,从中扯出了一条极细的灵气,然后往上一抛,那一丝灵气便随着风而飘进了玄武的身体里。
      站在八长老对面的二长老,此时双眼已经变得血红,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的了。但是他仍是不肯放弃,手中的拐杖在他朝空中一吼的时候,猛然变成了银蓝色,上面还闪着骇人的电火花,“啪滋啪滋”地响着。
      “玄武,要上了。”八长老的声音中,透着决绝。
      与二长老一起长大的他深知,每当二长老的拐杖变成了“闪电状态”的时候,就是他的灵力快到了最顶峰的预示。这也就表示,很可能二长老只需要出一招,八长老和他的玄武就会被烧成焦炭。
      “雷——鸣——电——闪!”一望无际天空中忽然劈下了许多许多道雷电,这些雷电是尽数地打在了八长老和他的玄武所在的位置。
      “玄武!护——甲!”八长老猛地加大了自己灵力,原本只是一丝极细的灵气,在八长老的喊声中猛地变大了数百倍,像一条光柱似的全数打进了玄武的身体里。随着玄武一声低沉的嚎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遍了整片草原——

      “老八……二哥……”好不容易将剩下的几个长老全都找来的六长老,在听到了那声如此巨大的爆炸声时,心里就已经惴惴不安了。当他和几个长老们赶到的时候,草原上只弥散着一股浓浓地,被烧焦的味道。放眼望去,草地都被烧没了一大片。
      “老八!”等六长老发现八长老的时候,八长老已经变成一具焦尸了。只有八长老手上带着的那枚银色的戒指,还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淡淡的光泽。“老八……”
      “老二!”大长老在六长老找到八长老的尸体不久后,也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二长老。此时的二长老也已经断气了,他的四肢已经被轰断了,就剩下一具肉身倒在那里,好不凄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大长老将二长老的身体扶了起来,二长老的衣襟随之滑落,露出了他心口上那淡淡的印子。
      “这是……这不是……言灵术吗?”四长老吃惊地看着二长老心口上那渐渐淡去的印子,瞪大了双眼。
      “言灵术?在我们塔侉族,有谁会使这个术的?”大长老低下了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强大的灵力和精神力……你看会不会是丧雪?”
      大长老闻言,忽然抬起了头。脸上那狰狞狠毒的表情,让围在他身边的几个长老们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让老二和老八遭遇这种事情的人……丧雪……我发誓,在明天的祭祀中,一定要你死无全尸!”

      “为什么要将丧雪推入这样的险境中?你不是疼爱她疼爱到不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吗?”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魂楼低低地问道。
      “没错……在我们这塔侉族里……有能力灭了这长老院的人,也只有你和她了……不过你没有理由,而丧雪也没有理由。所以,我只能为丧雪制造一个理由。”披着银狐袍的遥甄站在了高台上,静静地眺望着浓烟升起的地方。
      “不过,你不是也有这样的能力吗?”魂楼走到遥甄的身边,与他肩并着肩,“一个言灵术就要了两个长老的命……”
      “有二长老在的话,我怕丧雪打不赢他们。原本……是想让三个长老一起毙命的……没想到他们的能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
      “怎么说,他们也活了快千年了……而且他们还是拥有灵力之人,能力之高,远在你想象之外。”魂楼伸手搂住遥甄,温柔地对他说道,“如果不涉及禁术,你就不会死了……那样,你也可以尽情地陪在丧雪的身边了,不是吗?”
      遥甄摇了摇头,望着远处的双眼也渐渐变得寂寞起来,“丧雪不再需要我了……她要的,是你,还有枫落。”
      “为什么这么说?到时候跟她解释就没问题了啊!”
      “虽然我很想待在丧雪的身边……可是对于刺激出她体内所有的潜力,还需要一剂催化剂。”
      “你是说……要拿你的性命去唤醒丧雪体内潜藏的潜力?”
      “千万不要跟丧雪说……这是我的计划……”遥甄轻轻地挣开了魂楼的怀抱,转身走进了屋内,“我不想让丧雪一辈子都背着对我的愧疚与罪孽……”
      只因为是哥哥,所以所有的痛苦都由他一个人扛着……想念的人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将自己的思念对之说出口……魂飞魄散,断了他的思念,也断了他的痛苦,说不定……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替你爱护着丧雪的,请放心。”
      背对着魂楼,遥甄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想转身,因为他不想魂楼看到他眼角滑落的,那名为软弱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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