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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一六章.迁府 ...

  •   这天,太后又让克善到慈宁宫用午膳,和蔼地询问他的功课,说着说着说到新月,问她在将军府生活的可好。克善小心翼翼提到前日雁姬说到新月的婚事,太后也不避讳,夸赞了一番安亲王家的费扬古。
      费扬古无论家世、人品、学问,匹配新月都是无可挑剔的。克善跪下去谢太后恩典,就提到搬出将军府的事儿,话自然是婉转的。他们姐弟正在孝期,住在别人府上多有不便,将军府尽心尽力甚至小心翼翼地伺候。
      太后转着玉扳指,微笑了考虑了一会儿,最初她让新月姐弟住进将军府,存着让端亲王府和将军府结亲,也是笼络两家人的意思。前几天雁姬进宫说了两个小儿女都无此意,最后给新月商定了费扬古。既然端亲王府和将军府做不成亲家,这样住着也确实不便。两人都在孝期,住进宫里也着实不吉利。
      太后挥了挥手,克善恭敬地退下去。在慈宁门遇见二阿哥福全和三阿哥玄烨,急忙跪下去行礼。福全笑着挥挥手让他免礼,问他,“皇祖母歇下了吗?”
      克善在宫里读书,和二阿哥也算是同学,厮混比较熟。三阿哥玄烨今年才满四岁,见面比较少。两人身后跟着一群伺候的嬷嬷宫女太监,玄烨人小,被嬷嬷抱着,机灵的眼瞅着克善,“二哥和我说过你,你读书不少,改天你到我宫里玩儿。”
      克善喏了,站在一边。
      福全看着他,笑嘻嘻的,“今天的武课我一定要胜过你!”说完,大摇大摆地跟着嬷嬷太监走了。

      自从雁姬从宫中回来和新月说太后给新月内定了一个人选,新月每天不出屋子了,以泪洗面,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洛琳来看她,新月泪痕未干,神情惨淡,那种无助和那种无奈,让洛琳忍不住心疼起来。
      “你这样哭有什么用呢?我听额娘说费扬古贝勒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安亲王在朝中位高权重。”看新月哭得更厉害了,洛琳有些手足无措,“别哭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商量一个办法。或许,你进宫求求太后……不行的话,我去求额娘,让额娘再进宫和太后商量商量。”
      “不不不!”新月脸上充满了惶恐,拦住洛琳,“你别去。”雁姬不会原谅她,洛琳去求她只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看着新月泪痕涟涟的脸,洛琳没主意了。

      萧葵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儿,叮嘱看园子的人,“都给我精神点,别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猫啊狗啊的都给我放进来,出了事掀了你们的皮!”众人纷纷应喏。
      只要不把努达海放进来,这几天她们格格“伤心”过度,懒得出园子,到清净许多。
      萧葵回来,正听见屋里洛琳劝导新月,让新月进宫求太后。洛琳小姐你出什么馊主意呢?在将军府闹得还不够,还要怂恿格格闹到宫里去?她家的小爷那天晚上的心气儿还没消下去呢,看谁都嗔着脸,如果新月这么一闹,姐弟彻底没法做了。
      一会儿和园门上说一声,以后这洛琳小姐也少来,反正“格格伤心呢,不愿见客”。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新月渐渐不迎风流泪了,也不望月长叹了。萧葵琢磨着,格格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了,宫里的旨意来了。宫里的传旨太监到竹园宣的旨。
      太后说,端亲王子女恭敬恪孝,特在京城西直门羊肉胡同赐下一座府邸。怜惜新月姐弟身边伺候的人少,从内务府拨调了一批奴才进府听用。将军府奉旨抚孤,尽心尽力,赏赐下许多钱财绸缎。
      所有人跪在地上谢恩,克善上前接旨,把几颗金珠递过去,问了些宫里的意思。对于克善这个受宠的小爵爷,传旨太监端着笑脸,把金珠推辞了几番才收下。“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这迁府的事儿,不急。世子您什么时候有空儿,就收拾东西住进去,王府那里一应奴才都备好了,准备伺候您。”

      萧葵扶着摇摇欲坠的新月站起身,新月脸色雪白,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努达海。
      雁姬从宫里回来那次,努达海和雁姬大吵了一次,但他不在理上,雁姬那天说的话还历历在耳,“你了解什么叫真正的痛苦吗?时候还没到呢!等到额娘发现这位高贵的格格被你所侵占,当珞琳发现她视同姐妹的人是你的情人,当骥远发现他最崇拜的阿玛居然做出这样欺君妄上的事,当皇上和太后知道你奉旨抚孤,竟把忠臣遗孤抚成了你的禁脔,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痛苦’!到那时候,还不是你一个人知道什么叫痛苦,是全家老小,包括你的新月,都会知道什么叫痛苦!”
      努达海拚命控制着自己,不去望月小筑,不去看新月,不去过问新月,只是,无法不去想新月。他没想到他这样卑微的愿望,远远地看着她也不被允许。她就要离开将军府了,离开他的视线。
      努达海痴痴地看着新月,新月她瘦了,憔悴了,这些天她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现在他还能这样问,但以后他连关心的资格也没有了?苍天何其不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和新月呢?为什么不让他在好年华里遇见她,他们之间这样强烈的感情,像火山爆发,像惊涛拍岸,像两个星辰的撞击,为什么要被硬生生地分开?

      “努达海大人。”
      努达海猛然惊醒过来,看到克善站在他面前,微笑着对他一揖,“这些时日谢将军府的照顾,克善不会忘记,日后定当回报。”脸上笑着,眼睛却很冷。努达海的账,他可没有打算仁慈地就这样轻轻放过。
      既然敢做出来那种事,就要有承受端亲王府怒火的准备。
      努达海急忙还礼,神情还有些恍惚。看着新月在丫头的搀扶下走进屋子里,就像是永远地走出他的视线。努达海忍不住要跟上去,被拉住了,却是雁姬。
      雁姬的目光是哀切的,是恳求的,他想起雁姬的那番话,垂下了手,在衣袖里蜷握成拳,用力地指节都疼了。

      “克善,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搬出去?我们在将军府住得好好的。”新月哀切地看着弟弟,希望从弟弟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克善有些烦躁,还有不耐。“太后既然给姐姐内定了费扬古,我们还住在将军府就不便了。我们在孝期,总要避嫌。姐姐不必担心,费扬古我见过,相貌好,人品也好,学识也很不错,不会委屈姐姐。”
      新月嘴唇发白,“你把姐姐当成什么,我是嫌贫爱富势利的人吗?我只是舍不得,”新月幽幽地看着园子,“舍不得将军府,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
      我看你是舍不得努达海!克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克善从新月处离开,准备去西直门羊肉胡同看看端亲王府邸,太后准了他十天的假,让他收拾收拾搬家。走到门外,忽然想到,回头对屋里叫了一声,“云娃。”
      萧葵走出来,“爷。”
      克善站在院子里,“我去看王府府邸,你有什么要说的?”
      萧葵知道这是问她还有什么他想不到的地方,想了想,说了一件事,“爷让莽古泰和瑞德跟着去,先找那图苏,他在京城这些日子,地头熟。”西直门的羊肉胡同自然也熟,那里住着几家几户,都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这些都是要了解的,毕竟以后要做邻居了。
      克善想想,点了点头,“你吩咐把东西能收拾的就先收拾了,就这三两天了。还有,准备明儿去宫里谢恩。”
      “喳——”萧葵应了。
      克善带着莽古泰和瑞德出门去了。

      在马车上,那图苏和克善说着西直门羊肉胡同的情况,因为那图苏在,四个人没有绕远路,很快就到了。胡同里只有五六户人家,都是有爵位的。端亲王府在第四家,大门被新漆刷过了,暗红的颜色凝重威严,府门上方额匾上“端亲王府”是御笔亲赐,门户紧闭。克善示意瑞德上前叫门。
      大门很快就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弥勒佛样的胖子,打量了一下四人,给克善跪下磕头,“奴才福禄给世子爷叩头。”
      克善看着他,玩着腰带上的璎珞穗子,“你怎么知道是我?”
      “上面吩咐过了,说世子爷这几天会来看宅子,四位这样往这儿一站,谁还不知道?”又磕了一个头,“给爷请安,爷吉祥。”
      克善笑了,“起来吧,倒是会说话的,带爷到里面瞧瞧。”
      福禄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大门,恭敬地请克善进去,详尽地介绍起宅子,他口齿伶俐,吐字清晰,说话儿让人爱听。这座宅子原本是前朝一个官员的,三深三浅六进的院子,亭台楼阁,假山池沼,一应俱全,曲榭回廊,典雅精致。
      福禄让府里的下人出来拜见克善,说明这就是以后的主子。克善提了那图苏做亲王府的大总管,又命福禄辅佐,两人欢喜地谢恩。克善从羊肉胡同回来,天色已经晚了,去看了新月,新月正对着灯烛长吁短叹。
      克善问了萧葵,明儿去宫里谢恩的事儿都准备妥了。克善回到住处睡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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