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要天天洗》缺玉残歌

18、梦魇

　　气饱回家，李娇凤清楚月奇辉不会与她讨论任何与月疏影的关的事儿，所以叫过外甥女儿，详细询问过这半年的事儿，包括她与哪些人接触，她经常去哪些部门……

　　李娇凤从李云苏的描述中很快整理出了一个极其可以影响今后她与月疏影交锋的人——杜宇集团的小开杜衡。虽然外甥女儿极力摸黑，说是月疏影不要脸的缠着杜衡，便她却从事态的发展中看出了些许真相，不管他们之间是谁缠上谁，这两个人的问题她必须注意。

　　她好后悔最近的大意，让那丫头混进来这么久自己却全然不知；也有些怪外甥女的不同用，竟然半点儿没发现苗头，整天就顾着跟自己抱怨经理的职位没能留给她；心底对老公亦是不满，覃川虽然负责这次招聘，但他毕竟只是人事经理，没权力决定行销经理人选的，那么月奇辉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的，今晚的表现也证明这个事实，但他却没有透露半点给自己，难道他有什么打算吗？

　　茶冷水凉，李娇凤打发走了外甥女，一时半会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刚才她随意记下的信息，翻出名片盒，细细查找着，一个想法渐渐成形。

　　月疏影不用想也知道月家现在应该是怎么样一副场景，李妖凤今晚该失眠了吧！脱掉累脚的高跟鞋，疲惫不堪地倒在松软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没形象地把脚搁在茶案上。环顾四周，被他布置得极其舒适的窝儿是她每每来慰劳自己的地方，却不能称之为家。

　　不过是个吃饭睡觉暂时安息的地方，孤单一人没有任何温度，能叫做家吗！想起席间李娇凤“好言劝她”回家住就觉得好笑，回家住，哪里才能算是她的家呢？

　　眼皮渐渐沉重——
　　红衣飞舞在绿意盎然的小道上，步子有些迟缓，刚才那个消失算不算好呢！迟疑地拿出手机，又放了回去，却不知她没留意的时候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已经悄悄跟了上来。

　　待到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身在小树林里，这是她最喜欢想东西的地方，也正因为这样，注定了她的悲剧，被她选择中胡思乱想的地方真是够偏僻的啊！躲不过便面对，红衣干脆地停下，转身，眯着眼笑得灿烂：“几位大哥还真是好性质，贴身保护小女子。”

　　几个男子见被发现了，也难得再找地方，这里够偏僻，正好动手：“胆子不小嘛，只是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看你水嫩嫩的，还没□□儿吧，或者爷可以陪你玩玩儿，算了了你的心事！”

　　男人动手之前，红衣女子往腰上一捞，皮带应声抽出，被当作武器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当女人还是有好处的，身上装饰用的皮带够宽，接头处够重，挥起来还挺顺手的。

　　能轻松撂倒方无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眼看着几个男人占不了什么优势，一番合计，几个人分别动手制住女子的手脚，虽然身上挨了好几下，总算能够成任务了。为首之人略带怜惜地在白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示意手下人动手。

　　血，红得耀眼，缓缓地从嘴角溢出，小腹疼得厉害，有暖暖的溪流自腿间流淌而来，染得红衣妖娆而邪恶。冰冷的感觉漫延开来，全身如临深渊……

　　下意识地捂着小腹，那里平平如也，手脚冰凉，满头是汗，原来是梦。

　　艰难地爬起来，紧了紧衣服，怎么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冲杯暖咖啡，捧在手中也没有喝的欲望。那个梦，她做了两年，直到最近才渐渐消失了，她以为自己忘了，今晚却重新来缠绕她。

　　呷了一口有些苦涩的液体，坐到秋千上，凌晨三点半，C城终于也睡了。李妖凤还真是强大啊，一见她就把尘封的梦都给唤醒了，妖凤果然非人可以比得的。

　　手滑到小腹间，那里静静的，静静的，什么也没有，也将什么也不会有了吧！杯子被她轻轻捏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或者别样的情愫，只是眼底的笑间残忍而坚决，握杯的手微微发白。

　　拿过电脑，四处逛着，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邮箱提示她有新邮件，两封，先点开“太后”的，浏览了一眼，满意地删除了，再一封写着“蓝颜”二字，读了不到两句，已经在脸上绽放出了如火般的笑容，果然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只是动作还慢了些吧，虽然他说得不错，自己也还需要时间安排这边的事。

　　既然如此，今晚就开始写策划吧！准备给自己加件衣服，拉开衣框，却发现杜衡那件外套，指尖滑过，似乎还有他的温度，他的笑和那声轻而坚定的“好”。穿好衣服，手指开始飞舞起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是时候结束这个梦了，折腾了这么些年，也该让梦境制造都为她的所作所为买单了。

　　活动活动手指，天已经开始有些亮了，既然睡不成了，干脆做餐美美的蛋糕犒劳自己吧！

　　到公司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人家看自己的眼光变了，有些人是没见过她，特地来看看传说中的小龙女长什么样儿；有些人则是琢磨着她小龙女的下一步棋是什么，自己有没有可以从她这里得到好处；年轻女孩子们干脆眼红了，为什么自己就没那么好运，有这么个爹……不管目的如何，月疏影成了公司的焦点，这让原本是焦点的人物很不爽。

　　李云苏高声训斥着行销嚼着舌根的员工，眼里是快喷出的火。员工们虽然当面不敢说什么，却都在心里暗爽，这个嚣张而无能的上司与小龙女的不合是众人皆知的，这回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郡主虽然尊贵，但是与小龙女一比就差了好几个档位，尤其这小龙女还是独一无二的时候。

　　红衣美人春风满面的来了，行销的人们对原本就开始偏向她，现在身份一变，更加得人心了。一一向她点头示意，她也乐呵呵地一一回应，顺手揩了揩养眼的男人们的油。与李云苏的尖利比起来，倒是大部份人喜欢这种无伤大雅的揩油，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

　　余修文已经整理好了文件，等着月疏影的到来，对于疏影的新身份，她就淡定得多了，想想也是，月奇辉亲自指定的秘书，能不知道吗？

　　对余修文的怀疑她始终没有完全放下过，毕竟人心隔肚皮，也许关键时刻出卖你的正是平日里看起来最要好的人。但也十分满意她的能力和为人，除了一些关键的地方，疏影倒也乐得让她帮忙。

　　“余秘书，这一周都有些什么安排？”

　　余修文一条条念着工作日程，训练有素的人就是不一样，专业得让人不放心。

　　“好了，谢谢，你可以去工作了。”听完她的汇报，立刻挥手打发人走，有聚会是吧！看来那妖凤也不错嘛，一个晚上而已便已经开始动手了，圈内的高层聚会，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午餐避不开地要与家人一起吃，李家姨俩儿手挽着手亲密地穿过大堂，小李子恨不能将身体全部靠在大李上，疏影算是明白“靠山”的意思了，人家那么卖力地用行动展示给她看了，再不明白就太对不起人民了。

　　疏影稍一顿，也攀上了大树，像藤一样缠到月奇辉身上：“老头儿，我们中午吃什么呀，听说城东的鱼非常美味，不然去尝尝？”

　　小李路过大堂的时候特意用不小的音量向靠山撒娇，说她要去城西吃日本料理，太后当然会同意啦，然后小李就算用行动向人们证明她还是太后最爱的郡主。没想到小龙女来这么一招儿，后发制人，专挑城东去。

　　见月奇辉没有回答，小龙女干脆将头也靠到了他肩上：“老头子，小时候你最喜欢带着我和婉然去吃鱼的，我们去嘛！”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月奇辉，直到他点头同意。小龙女方狠狠地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道谢：“就知道龙王最疼我啦！”

　　眼角不经意扫过两李，分明在告诉她们，你们一个是太后一个是郡主不错，可惜主权的不是你们的皇帝，而是龙王，很不巧，本人刚好是小龙女！

　　李云苏不愿，拉着靠山：“姨妈……”

　　李娇凤看了她一眼：“云苏，疏影远来是客，我们就听她的吧！”

　　你不过是个过客，我才是他的正宫娘娘，小丫头，看清楚点儿！李娇凤慈爱地对疏影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么，谁是主谁是客走着瞧！疏影灿如春花地回眸，拽着月奇辉走了，两李只好气鼓鼓地跟上。

　　大堂一干人等很遗憾没法儿接着看太后斗龙女，只好悻悻地散了。不过才一天，他们已经打听到关于龙王、龙女、龙母、太后的关系纠葛。

　　原来龙女是龙王与前龙母所生，后来龙王与龙母散了，龙女判给了龙王，却长年没在龙王身边。而太后刚是将龙母蹬走之后才上的位，也就是传说中的扶正的小三儿，感情上，大部分人就偏向了龙女，加上太后和郡主平日的行为，理智上也有人开始倒向了龙女，当然那部分想通过当小三儿上位的人不算。

　　拐着月奇辉坐进大奔，疏影朝着对面挥挥手，自己闪入驾驶室：“两位，跟紧了哦，别丢了人！”

　　李云苏气鼓了脸，却又不好发作，只能任由姨妈将她拉走。李娇凤虽不说，却在心中暗自感叹，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看来云苏还差得远呢！

　　车里车外截然不同的表情，月奇辉已经有些习惯了。出神地看着开着车的女儿，疏影的侧脸在不均的阳光下冷毅得吓人，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该是父母疼着丈夫宠着的宝，可他的女儿呢，外表似火，内心却冷得如南极坚冰，这算是谁的错？

　　经历造就敏感度，疏影对别人的关注格外敏感，此时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开着车，心里却没有她表面的镇定和从容，毕竟这个人是她的生父，她前一刻还亲昵挽着撒娇的人。目光直视着前方，却没有将前面的情况看进眼里，大脑里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养成了心不在焉的习惯，往往是盯着某个地方就开始无尽的走神，什么都不想的发呆。还因此给她赚了个呆子的称号，可惜现在那些叫她呆子的人不在身边，她在C城真感觉像是举目无亲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