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小心打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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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白来了三个月，多少也摸清了这家的情况。柳丞相有两个妻子，无妾，生有一女二子。
大儿子柳明夙便是那摔在门口的男子。他向来无所事事，只以饮酒为乐，终日便是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府中下人都是管家亲自调教的，规矩做事，自然不敢乱嚼舌头，起码在主子面前时万万不会的。但府外的人却不归丞相府所管，他们都道这丞相府的大公子最不懂事，只懂抱着酒瓶，柳丞相英明一世却生了个如此无用之人，真是可惜云云。
此乃奇葩之一。
奇葩之二，便是这柳家大小姐——柳安阳。在这封建礼教的社会，要数谁破坏的规矩多，肖白白绝不敢说自己，因为比之这柳安阳，她犹不及。古时女子十五及笄，便要决定婚嫁事宜，但这大小姐行年一十又八，却是迟迟不嫁，甚至连个对眼的也找不着。门当户对的不少，可她偏不要，变着法子将媒婆赶走，柳丞相气结，却也仍是不敢怠慢，媒婆照找，小姐照赶。因这古代可比不上二十一世纪啊，双十年华嫁不出，便是剩女一名了。
要是柳安阳只有这赶媒婆的怪癖就好了，但她却仍不安生，总爱穿着那男子的衣裳跑到青楼里去找姑娘，夜夜笙歌，好不快活。这一点，连肖白白刚打听到的时候也不由得不吃了一惊。虽是不敢真像普通男子一般在里面过夜，但摸摸小脸，碰碰小手，吃个豆腐什么的，柳安阳倒是在行得很，活脱脱一纨绔子弟。
至于第四个奇葩……大概这二夫人也算上一个名吧。大夫人死了十多年，柳丞相有没有妾，这二夫人自然便是扯了柳丞相以外，最能说得上事的当家人。但来了三个月，肖白白除了远远看了这个传闻中的二夫人一眼，印象模糊得很，便再无机会见第二遍。府里的人说，二夫人深居简出，不喜见生人。
要知道，这样的人，往往便是最有故事的人了。方盟主的夫人——王曼霜便是实实在在的例子。
随着肖白白与这府里的下人渐渐混熟，她知道了柳明夙和柳安阳都为这二夫人所生，而剩下的那位柳二公子则是去世多年的大夫人的儿子。但不知为何，柳二公子离开了丞相府多年，听闻是跟着某位世外高人去了闲心修行。肖白白本能觉得有内情，但当她本着八卦精神，再欲深问时，众人都是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知道。
肖白白可惜，看来这八卦是不能进行到底了。
柳明夙后来被抬进房里之后的事情肖白白不大清楚，只是略从旁人嘴里得知，这柳丞相大发雷霆，罚了他一个星期的门禁。仅仅是门禁也罢，柳明夙也没有多大的懊恼，但在丞相大人大袖一挥，添了句“连酒也得禁”之后，柳明夙终是露出垂头丧气的模样。
柳安阳虽无被罚，但瞧着自家大哥这般惨况，也不得不安生了。所以这事儿过了几日，肖白白难得是得了几天闲日子过。
今日，肖白白顺手在柳安阳的果盘子嚟捞了把瓜子，屁颠屁颠便向厨房走去。
说到这柳府的厨房，她还是挺有感情的。因为方来到此处时，管家便是安排在她在厨房工作。
直到在阴差阳错下认识了柳安阳。
肖白白脚上步子不停，脑子里却忆起那日的情景。
她和柳安阳相识的过程，这得追溯到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日肖白白贪嘴吃了些坏了的果脯，风雨欲来之际，她提着裙子便向茅厕冲去。事毕，她猛然发觉自己忘了带草纸。这时夜已深，怕是众人都睡下了。肖白白急得如同热窝上的蚂蚁，虽是无人看见，但……想一想不用草纸都觉得恶心。终于，她试着细声叫唤，话音方落，隔壁底下便递来了厚厚的一沓。肖白白愣，真有人？念头转眼即逝，她接过，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推门时，旁边也传来“咿呀”一声，扭头，两个女子都是一顿。良久，肖白白呲牙一笑，道了声谢。
二人同时开口相问，肖白白这才得知，原来柳安阳是在青楼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落得这般结果。此情此景，同是天涯沦落人，二人都失了睡觉的心思，便干脆到院子的石凳坐下，谈天说地。两人大有相逢恨晚的意味，同时感叹，此乃孽缘也。
第二日，柳安阳便干脆将其调到自己身边，当心腹，也是知己。
柳安阳为人颇为大大咧咧，得一好友自然高兴，但却不知肖白白实际在她们谈论时得知她是柳家大小姐之际，便留了心。
想到此，肖白白微微一顿。
说是刻意迎合未免太过，但她接近柳安阳却真是存了些心思。
摇摇头，她继续向前。不多时，便来到厨房门口。肖白白趴在那里探头探脑看了一阵，直到在油烟中瞧见那微胖的身影，她才笑嘻嘻地开口。
“木嫂。”
那微胖的妇人转过身，手里还提着一把长长的勺子：“白白？”许是有些看不清，她抓起袖子抹了把脸，这才欢喜地向肖白白走去，嘴里道：“怎的今日有空子来啊？是不是大小姐吩咐我煮些什么？”
肖白白受过木嫂不少的照顾，即是调去了柳安阳身边也有时会来这帮帮忙，木嫂一直对其称赞有加，此时看见她，心中亦是高兴。
肖白白摇摇头，甜甜一笑：“才没有，我今日无事，便想来帮木嫂的忙。”
木嫂憨厚的脸上也推起了笑，眼尾起了皱褶：“不用不用，今晚老爷不回来，管家也说二夫人今日不在厅里用膳，所以也没什么功夫。”
“那……”这柳安阳怕是会寻着这机会逃出去寻欢吧？肖白白想了想，咧嘴笑道：“我陪木嫂聊聊天，好不？”
木嫂乐呵呵地点头。
拿了张矮凳，接过蒲扇，肖白白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炉子。瞄了眼木嫂，她正在切着肉片，肖白白回过头，似是无心地问：“木嫂啊，你来丞相府很久了？”
木嫂没有多想，应道：“是啊，都做了快二十年了。唉，说来时间过得也是快啊，我刚来的时候才跟你这般大，但转眼便也成了个老婆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你说，我木嫂还能做多少年呢？要是老爷这家子都是好相与之人，我还真想早些走。对了，白白，你不要看柳家的小姐和少爷都这般不争气，其实他们都是好人呐，就说这大少爷吧，虽是贪杯，但头脑可是好得很呢，以前也是出了名的才子。还有这二少爷，人是古灵精怪了点，但这心肠实在是好，可惜他在外面都这般久了，我也有好些年没看见他，也不知有没有吃苦……”
“我知道，木嫂，你说了很多遍了……”
“是么？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安阳小姐？她也是一等一的好人，小时总爱跟着二少爷，这才学得了一些市井之气……”
“木嫂，”肖白白觉得有些头痛，“这你也说过了。”木嫂便是这般，每次跟她说话便是听得多，她倒是能唠叨，只是可怜了肖白白这唯一的听众。若是不打断，她中能说个没完。
肖白白想了想，又装出一副感慨的模样：“老爷做了丞相多年，受圣上重用，百姓又爱戴，真是叫我等家丁婢女佩服啊。”话锋一转，“老爷平时也够忙的了，难得见他回到府中，却也是读书写字的多，难道老爷就没有其他的爱好么？我听说啊，达官贵人多少都是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兴趣的，例如收藏一些书籍，奇石之类……”
如果是别人，肖白白断不敢这般打听，但这是木嫂，木嫂的心眼小，不会多想。
果然，木嫂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爱好？我倒不知道，老爷不上朝都是在书房的多，我们在厨房做事的又怎会知道那么多？”肖白白虽没有寄予厚望，但听到此也不由得失望。
“但……”
但？她又提起精神。
“但要真说起老爷的好，其中最叫我们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念旧。听人家说，老爷偶尔也会去大夫人的以前的房里，一呆便是半天，也不知道是要做些什么，但总归叫我们动容的。你说，大夫人都去了这么多年了，老爷却还是一直念念不忘。寻常男子哪会念什么旧啊，妻子不在立马便要立妾，好享齐人之福，我们老爷却不同，这么多年只有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个妻，二夫人还是大夫人在生时亲自立的……”
木嫂再说些什么肖白白也没有听进去了，脑里想着别的事情。
大夫人的房间？
虽是不确定，但看来也得找个机会探个究竟了。
她暗暗地下了个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小心打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