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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一点女巫 ...

  •   伯爵拉着梅西夫人,身后的格娜特夫人亦步亦趋。等他们走近了,阮听才发现,格娜特夫人面带病容,脸色苍白,时不时将帕子拿起捂在唇边剧烈咳嗽,但是她的眼如同深邃的漩涡,仿佛海上的塞壬,魅惑又让人胆寒。
      等伯爵一家进了门,阮听也跟着走了进去。她特意从小女孩面前经过,但此时的小女孩只是瞥了眼她就将视线移开,更多地看向格娜特夫人。
      她怀中的金发娃娃也仿佛失去了活力,一动不动。
      大厅里,伯爵宣布了晚上将要举行私人拍卖会的消息后就急匆匆地离去。
      阮听正要跟上去一探究竟,衣兜里的卡牌忽然发烫起来。她脚步一顿,退到无人的角落。只见卡牌背面浮现了几个字:玩家阮听触发支线任务——送格娜特夫人回房间。
      她将卡牌放回衣兜。
      远处,有人喊她,“希蒂,快过来,送夫人回房。”
      阮听走上前带着行李跟在格娜特夫人身后,路上很安静,除了格娜特夫人偶尔的咳嗽。
      当阮听把格娜特夫人送回房间正要离开时,格娜特夫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仿佛快要将肺咳出来了。阮听快步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当她再次走到格娜特夫人面前时,格娜特夫人抬起了头。
      阮听发现她的神色变了,若说之前是病态和诡秘。那么现在则是悲伤,由内而外的悲伤。
      阮听不禁道:“夫,夫人……”她的内心已经浮现了满屏的疑惑,是双重人格?灵魂附体……想着想着,她把自己吓的不轻。
      格娜特夫人垂下眼眸,再次抬眸时她恢复了正常。她平静地道:“告诉伯爵,我累了,今晚的拍卖会我就不去了。”
      阮听点点头,敛起疑惑的神色,将水杯放在格娜特夫人的桌前,快步走出屋门,当她房门即将关上前,她分明地看见格娜特夫人看向面前的空气,嘴唇蠕动,手指比划,仿佛在对她面前的某个人说话。
      阮听不寒而栗,她颤抖着双手将门关上。转过头,是小女孩,她抱着玩偶静静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阮听心中一惊,这简直像极了恐怖片的开场白。一瞬间的毛骨悚然让她僵直着双腿,想要快步离去,可是却用不上一点力气。
      她的眼圈开始泛红,她是不轻易掉眼泪的。可是,这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角落,痛哭起来,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她一直在安慰自己,但是那些强行想要忘记的恐惧却消散不掉。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头抵在膝盖上,眼泪在脸上肆意的的流淌。
      不知哭了多久,传来一阵花的清香。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面前,谢朝熹面无表情地蹲在她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见她抬起头来,他将玫瑰往她面前送了送,“给。”
      此时,谢朝熹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她居然会哭,在他看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她会哭都显得不可思议。
      阮听看到玫瑰,眼中的泪又蓄了起来。
      谢朝熹微怔,不是吧,她竟然这么感动,难道自己对她太好了?这不会让她对自己心存幻想吧。他打了个寒颤。
      然而,阮听哭道:“我惹你了吗?你拿长在尸骨上的花磕碜我。”
      谢朝熹,“……”
      见阮听哭个不停,无奈道:“花棚里的。”心道,反正不是我摘的,管它是花园里还是花棚里的。
      “万一土是花园里的呢?”阮听不服气,但眼泪已经止住了许多。
      “水植。”谢朝熹心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水植的,反正把你忽悠过去就行。
      阮听闭嘴了,她撇过脸,心中念叨着在帅哥面前太丢人了,脸都丢光了。她为了她逝去的面子,又开始痛苦地哭泣。
      谢朝熹将玫瑰塞到她手上,道:“拍卖会去吗?”
      阮听闷闷地道:“去。”
      “你和谢暮一起去。”
      阮听微微转头,“她在哪?”
      “走。”
      谢朝熹站起身,示意阮听跟上他,内心将谢暮骂了十七八回,若不是谢暮,他才懒得出来找人。
      阮听站起身来,脚步还有一些虚浮,谢朝熹顿了顿步子。
      穿过一条条长廊,他走到了一扇门前,敲了敲房门。谢暮探出头,看到阮听,她兴高采烈地拉着阮听走进房间。
      谢朝熹站在门口,道:“拍卖会带着她。”
      谢暮点点头,将他推到门边,“啪”的一声关上门。
      过分,谢朝熹脑海中浮现了这俩字。他“啧”了一声,惊诧她俩的友谊来的这么突然?这才见面没几天,就把人家当朋友了。
      谢暮拉着阮听端详了一会儿,“他把你惹哭了?”明明是疑问,语句中却已经带上了肯定,“他这个人就这样,之前别人问他话,他半天不说一句话,即使说出来了,也能把人气个半死。”
      阮听忙摇头,“不是他,是我自己吓哭了。”
      谢暮睁大双眼,“什么给你吓哭了,是我哥?”她心道,堂哥向来讨厌,本来她看堂哥不喜欢阮听,这才想为难一下他。没想到她堂哥凭一己之力把小姑娘惹哭了。
      “不是,”阮听无奈地摇头,经过刚才情绪发泄,她感觉已经好多了,只是觉得看见谢朝熹会尴尬。
      她回想之前的画面,将心思强行扭转到了剧情上,微微皱了皱眉头,斟酌道:“很奇怪。我刚才去送格娜特夫人的时候,发现她的性格很多变。而且……”阮听将刚才看到的场景重复了一遍,也提及了那个小女孩。
      谢暮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想了想,道:“那个小女孩是伯爵去世的前夫人梅兰生的,继母格娜特是梅兰的陪嫁婢女。梅西是梅兰的妹妹。”
      阮听内心一怔,原来谢朝熹早就知道这些了,昨天晚上还那样耍她,简直过分,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刚才送玫瑰花也是故意的。她觉得,谢朝熹在他面前的形象,除了脸,其他的都在土崩瓦解。
      但她的面上不显分毫,镇定道:“你知道这个游戏大概是怎么过的吗?”
      谢暮皱眉思索,“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以走剧情的形式过的。之前我和我哥的卡牌上都出现了一些支线任务。如今主线任务应该还没有被触及。”
      阮听想起自己的支线任务,点了点头。
      “那你们的身份是什么?还有见到其他人吗?”
      “我是贵族小姐池,我的这个身份的哥是九熹伯爵,也就是谢朝熹。今天我见过许简,就是那个少年。你知道吧?”
      阮听应道:“我今早也见过他。”她心想,这身份究竟是怎么划分的,为什么自己的身份不是贵族呢?
      “哦。”谢暮点头,“我今天还去见了梅西,她真的很喜欢镜子,她的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镜子。”谁知道她喜不喜欢,反正她看不出来,走廊的镜子都没有擦过……
      阮听想了想道:“格娜特住的那一层楼好像没有镜子,会不会和她的另一种性格有联系。”
      谢暮戏谑道:“她或许真的在跟一个你看不见的人说话呢?”
      阮听心有余悸地瞪了她一眼,“别吓我。”
      “胆子这么小,万一以后的游戏还比这呢。”谢暮心道,以后还要用你制住我哥呢。
      阮听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她向来惧怕这些,又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但当她想起自己丢脸的场景,她沉默了。
      夜晚很快到来,庄园的舞厅被当成暂时的拍卖会场。拍卖场内灯火通明,中间巨大的台子旁边座椅整齐排列,二楼是临时设置的小隔间,虽然只是临时的,却依旧很精致,彰显了这个庄园主人的巨大财力。
      二楼的一间隔间内,阮听和谢暮相对而坐,等待游戏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在庄园门口停下,身着华服的贵族们携着貌美的夫人们走进拍卖会厅,悠扬的音乐回荡在厅内,一片热闹景象。
      然而,在三楼的一扇落地窗前,格娜特夫人露出了诡秘的微笑,她身后的房间是一片黑暗,她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反光出的面孔,她轻轻地抚上了脸,喃喃道:“复仇开始了。”
      下一刻,她的脸又换了一幅神情,哀伤仿佛要溢出来,“夫人,您该收手了,当年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她的面容扭曲起来,“差不多?呵。我的家族被他们侵占,我也被他们害死,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那安诺呢?她是您的女儿。你若是杀了伯爵,她会恨你的。”
      她的面容平静下来,“有些事情你不该插手。我从不将她当作我的女儿,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与我对立。她本不该留下,她是罪魁祸首,逼着我嫁给了不该嫁的人……同样,她,也该死。”
      “夫人,你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闭了闭眼,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你不能控制我的身体。”
      “呵。”她疯狂地笑了起来,捂着心口,捶打着桌面,一幅癫狂的模样,她几乎要将心中的嘲讽都发泄出去,“亲爱的格娜特,就凭你,为了安诺,你要和我作对。”
      “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夫人。”
      “你太天真了,亲爱的格娜特,你以为在你离开的这两年,梅西不会做些什么吗?你以为她甘心吗?你真傻。你没看出来安诺眼中的恨意吗?她恨你啊,就因为梅西的一点小把戏,她恨上了你。就算你将她当亲生女儿,可是她不在乎。这就是伯爵一家的血脉,冷血无情。”
      说着,她伸手在额上点了一下,格娜特的灵魂和身体昏睡过去。另一个灵魂脱离身体,她就是刚才格娜特口中的夫人,也是伯爵逝去的先夫人——梅兰。
      此时,她悬在空中,对房间里的一处黑暗角落叫道:“出来吧。远方的客人。”
      只见格娜特的身体中又出来了一个灵魂,面容赫然是中年妇女的模样,她怯懦道:“夫人,唤我何事?”
      梅兰轻挑眉梢,道:“若是想脱离你口中所谓的游戏,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得听我的。”
      中年妇女点点头,她当初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撞见了梅兰,她就试着指认梅兰为制梦者,然而游戏通知她,当前进度不能够指认制梦者。于是她就受到了惩罚。失去了游戏中的身体,只剩下魂魄留在游戏中。看到梅兰的实力,她便想借着梅兰找到制梦者,脱离游戏。
      只见梅兰指尖翻转,一道血色的丝线没入中年妇女的身体,中年妇女的魂魄便进入了格娜特的身体。
      不一会儿,昏倒的格娜特醒来了。不,不是格娜特,这时格娜特身体里的灵魂是中年妇女。
      梅兰嘴角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她将头凑在中年妇女的耳边,勾唇道:“下面就靠你的表现了。”
      说着,她悄悄将一丝魂魄融入中年妇女的灵魂之中,足以激发她心中的恶意。
      梅兰深深地看向窗外拍卖厅的方向,“好好享受我带来的表演吧。”
      拍卖厅内,拍卖已经开始了许久。贵族们一边觥筹交错,一边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几个贵族夫人待在一起,一边不停地八卦着,一边还感叹着古董的精致。
      其中有人忽然说道:“听说那些古董都是伯爵先夫人陪嫁。据说她的那位夫人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后来在她去世后伯爵就开始挥霍,如今怕是又惹上了什么债务,才不得不把这些卖了。”贵族夫人们一阵感叹,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隔壁的阮听与谢暮相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凝重。
      阮听开口,“游戏主线开始了吗?”
      谢暮道:“还没吧,卡牌上什么也没显示。”
      阮听与谢暮又将已知的故事发生脉络梳理了一遍。这时,谢朝熹推门而入,沈微辞身穿白色的贵族服饰和许简跟在他身后进来。
      阮听惊讶于谢朝熹将他们找到了。
      谢暮看到沈微辞则撇了撇嘴,“这带不带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微辞嘲讽道:“有的人自以为是,这不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说的像是你知道了?”
      许简怕他们吵起来,弱弱地道:“谢哥已经确定这个游戏的主要角色。”
      众人沉默下来,纷纷看向谢朝熹。
      谢朝熹道:“格娜特、梅西。”
      谢暮道:“你的意思是她们俩是主要角色。还有可能是制梦人。”
      谢朝熹道:“嗯。所有的支线任务都是围绕着她们俩开展的。”
      阮听心道,瞎扯,你怎么又开始装了。我的第一个支线任务可不是围绕她俩的。
      沈微辞突然对沉默不语地阮听道:“你怎么看?”
      “呃。”阮听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还是开了口,“我觉得,那个女孩,就是那个小小姐也有点可疑。但我说不出来是哪里可疑,可能是她抱着的金发娃娃和她脸上有着一模一样的疤痕。也有可能是其他的……”
      “女孩子的直觉有的时候是很可信的。”沈微辞挑起嘴角,转头又看向谢暮,“当然,有的人除外。”
      谢暮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沈微辞在骂她不是女的,她气愤了,“哥,他欺负我。”
      谢朝熹瞥了眼二人,一言未发,心中却对阮听拆自己台子的行为有些生气。
      许简犹豫道:“那个,今天晚上梅西和格娜特是不是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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