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荆棘鸟与蔷薇丛》中子星的七封回信

2、Episode 1

　　1977年9月，霍格沃茨。

　　“钻心剜骨！”
　　树林里，埃弗里用魔杖指着倒在灌丛中的黑发少年，后者苍白的面容顷刻间皱缩成一团。他的指尖徒劳颤抖着，根本摸不到落在远处的魔杖。
　　穆尔博塞悠闲靠在树上，问冷眼站在一旁的西弗勒斯，“你难道就不想试试吗，西弗，你想吗？”
　　西弗勒斯鼻腔里哼出一声冷哼，不耐烦地抱着双臂，“如果你叫我来就是要干这么无聊的事情，那么我就要走了。”
　　“怎么，你不敢吗，西弗？”穆尔博塞挑衅地问道，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无趣。”西弗勒斯说罢，调头就离开了。
　　“看那胆小鬼的样子！”埃弗里笑着，踢了踢地上的少年，“黑魔王怎么会有你这种没用的仆人！真是个窝囊废！连一年级新生都不敢……”他的声音中断了，穆尔博塞回过头，看见准食死徒兄弟面色灰白直挺挺超后倒了下去。
　　是一道无声咒。
　　他惊慌起来，张望着企图找到施咒人的位置，却只见又是一道红光闪过，他直挺挺倒了下去。
　　罗斯从藏身的灌丛后站起身，魔杖对着躺在地上的少年喊了一声：“咒立停！”
　　少年停止了抽搐。苍白的面容已经被汗水浸透，他丝毫没有动弹，在经受了两分钟的钻心咒以后就好像被摄魂怪吸走了灵魂，那具躯体现在死气沉沉。
　　“雷古勒斯·布莱克？你还好吗？”绯红色头发的少女拨开灌丛，刚探出脑袋，又一道红光闪过，她的魔杖脱手飞了出去。
　　她抬起头，看见已经走远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用黑色杖尖指着自己，油腻的黑头发帘之下蜡黄的长脸上显然是不怀好意。
　　“多管闲事的格兰芬多。”冗长的俚语中透着厌恶和不耐烦，西弗勒斯走近，试图给被罗斯击倒的两个准食死徒解咒。
　　“西弗勒斯。”少女的绿眸无畏地对上那双鹰一般的黑眼睛，“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莉莉。”
　　西弗勒斯愣了片刻，旋即那双黑眸中的恨意更深，好似带着幽蓝的火焰。“你竟敢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我知道，你一直爱着她。从一年级就开始了。”罗斯坦然地说。
　　斯内普冷笑一声，“你是想拖延时间，等有人来救你？”
　　“你没有跟他们一起折磨布莱克。”罗斯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从来不参与那些折磨人的行动。”
　　“我不屑参与。”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罗斯争辩道，“我知道，你跟埃弗里他们不是一类人！”
　　“你，知道，什么？”缓慢的字眼被咬的很深，那双死死锁住她的黑眸像毒蛇喷吐的红信，见血封喉。
　　罗斯深吸一口气，炮弹似的吐了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莉莉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根本不是因为那一句泥巴种，而是你选择的阵营。只要你跟食死徒划清界限，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噼啪”一声巨响，西弗勒斯杖尖击发出一道白色闪电，罗斯闪身躲过，她身后的一棵树应声炸裂。
　　“不许动。”西弗勒斯后颈一点尖锐冰凉，雷古勒斯的杖尖正戳在那。
　　“懦夫，”西弗勒斯冷笑着，“你敢对我念恶咒吗？”
　　雷古勒斯从来不敢对人扔恶咒，斯莱特林的准食死徒们追在他屁股后面骂他是哑炮，他也只是隔空放几个火花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让她走，我和你单挑。”小少爷沙哑的声音威胁着。
　　西弗勒斯的杖尖仍然对着罗斯，她想扑过去捡魔杖，他立刻施了一个无声的“障碍重重”。
　　刚经历过钻心咒，雷古勒斯的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然他只要念一个缴械咒就能让西弗勒斯缴械投降。
　　“这不关你的事，罗斯。”雷古勒斯说，“离开！”
　　罗斯看着他，没有离开。
　　她刚刚已经通过指环向凤凰社成员发了消息，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来。她说起莉莉，并不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她知道莉莉会来。
　　“你在干什么！”那个熟悉的声音蓦然闯入脑海，西弗勒斯回头，看见他的女孩满脸怒容向这边跑来，手中魔杖一挥，轻易解除了他的武器。
　　“莉莉……”他呢喃着，眼中戒备瞬间松懈下来，双手也松懈下来，再也没有了丝毫动作。
　　“离开！”莉莉用魔杖指着他，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可不像他的一样充满柔情。“别让我再看到你和你的同伙干那些卑劣的勾当！”
　　“我们非要这样不可吗？”他气急败坏地问道。
　　“对。”少女眼中满是厌恶，“我和你，早就已经划清界限了。”
　　“那么，我知道了。”西弗勒斯冷笑，黑眸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寒光遮掩着少年心底的高傲和悲怆。
　　他低头捡起魔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魔杖重新跌落在灌丛里，黑发少年弯腰靠在树上，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雷尔！你还好吗？”罗斯冲上前扶住他，“我得带你去校医院……”
　　“多管闲事。”雷古勒斯挣开她，弯腰捡起了自己的魔杖，右手还捂在胸前，痉挛的指尖无力地攥紧衣袍，望向罗斯的眼中却带着敌意。
　　“她救了你。”莉莉挑了眉，抱着手臂打抱不平。她对食死徒绝无好感，尽管布莱克小少爷并未在校园中霸凌过任何同学，但他是伏地魔的忠诚仆人，这一点在五年级时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那么，谢谢你，勇敢的格兰芬多。”他艰难地转过身，肩膀微微抽动着，背影单薄又倔强。“你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以后少管闲事。”
　　“雷尔……”罗斯想追上去，却被莉莉拉住了。
　　“你听见他说的话了，别管那些食死徒的事。”
　　“可他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你想关心他的话，不如把小天狼星叫来，那毕竟是他的弟弟，他知道该怎么关心他。”
　　“噢，莉莉，你知道小天狼星从不关心他这个弟弟。”罗斯有些懊恼地靠在树上，雷古勒斯已经走远了。
　　莉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食死徒，问道，“怎么回事？食死徒内讧？”
　　“他们两个对雷古勒斯使钻心咒。因为他是懦夫，从不敢对别人念恶咒。”罗斯咬重了后一句话，好像是为了宣泄某种不满。
　　“把他们交给邓布利多吧。”莉莉没有理会罗斯些许的怨气，“竟然在学校里用不可饶恕咒，就算不蹲阿兹卡班，也足够他们被开除了。”

　　“罗斯？我听说你今天救了我那个蠢弟弟。”
　　礼堂里，小天狼星一屁股坐在罗斯身旁，开始追问下午发生的事情。
　　罗斯正给手里的三明治涂着果酱。她听出了小天狼星对雷古勒斯的负面情绪，于是用一种悠长而反感的口气说：“我只是很不幸地刚好路过，布莱克先生。”
　　“Er…sorry to hear that.”他说着往自己的盘子里扒着牛排和馅饼，整个下午他都在和其他掠夺者一起训练各种战斗所需要的魔咒，这会儿饿的能吃下一整头牛。“还有，别叫我布莱克。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斯只好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小天狼星嘴里鼓鼓囊囊的，皱着眉，含含糊糊地说：“他四年级的暑假就想加入食死徒了。那个白痴，他连食死徒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硬往上凑。为了家族的荣誉，可笑的纯血统虚荣心……。他根本没胆子做黑魔头叫他做的事情，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在那边混的很不好。”
　　“你在关心他，小天狼星。”罗斯冷静得点了出来。
　　“关心他？我才没有！”小天狼星生气地喊道。“倒是你，离他远一点，罗斯！他在玩火，把自己放在火上烤，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他想退出，可是投靠黑魔头可不是递交一份辞呈就能退出的。要么终身卖命，要么死路一条。——所以趁早，离他远点。”他瞪着身旁的红发少女，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没有。”罗斯平淡地回答，浅绿色眼眸对上了那双烟灰蓝的。
　　他一下子怔住。
　　她的头发是很明亮的绯红色，衬得她皮肤很白。从那个距离上小天狼星能看到她脸上的皮肤很好，细腻柔润，没有雀斑，因为长期的魁地奇训练被晒成了淡淡的牙白色。
　　绯红的鬈发好像被施了魔法，小天狼星鼻翼间缭绕起淡淡的暖香，像用乳木果和玫瑰煮出来的牛奶。是她的洗发水，还是沐浴露？也可能是香水，又或许是女子的体香。小天狼星依稀记得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可是他不记得了。他只是盯着面前的女孩子，呼吸深长局促，忘记了该如何开口。
　　罗斯觉得坐在她面前的像一条大黑狗，伸着长长的舌头嗅她身上的味道。
　　“很无聊。”她开了口，然后低下头，咬着自己的三明治。“别把你的长鼻子伸到别人的事情上。”
　　小天狼星讨了个没趣，耸耸肩，戳了一块自己盘子里的牛排放进嘴里。“不识好歹。”
　　他们整个晚上都没有再讨论起这件事情。晚餐结束时罗斯望向斯莱特林的餐桌，雷古勒斯还是没有出现。
　　他把自己藏起来了，他好像希望自己可以就样隐匿在黑夜里，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