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荆棘鸟与蔷薇丛》中子星的七封回信

18、Episode 17

　　人群汹涌，穿着礼服和学院袍的学生跟在两个黑发少年的身后涌出了霍格沃茨城堡，来到湖边开阔的场地上。干净平整的积雪踩出两串脚印，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很勉强地向对方鞠躬，然后立刻握着魔杖拉开决斗姿势。西风里夹杂着雪粒子，鼓起他们贵重的长袍，像战旗般猎猎作响。
　　看热闹的学生围拢在他们周围，罗斯很艰难地才钻到前面。她的裙摆已经收了起来，裙长过膝，露出穿在裙子下面的衬裤和酒红的缎面舞鞋。
　　詹姆兴致勃勃地当上了裁判，手帕从空中挥下：“我说，开始！”
　　魔杖重重挥舞着，咒语迸射出来，像雷霆一样撞在一起，在空中激起强烈的震荡，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震波里摔倒在地上，围观的人群不得不后退为他们腾出更多的地方。夜空被火光点燃，空气被咒语加热，雪花融化成雪水，顺着他们的黑发缓缓流下。砰砰作响的红色火光里少年俊美的脸变得狰狞，每个人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他弟弟还挺厉害的，没他说得那么草包。”詹姆走到罗斯身边，说了句中肯的话，“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决斗。”
　　小天狼星的左臂被咒语割开了一道口子，雷古勒斯伤在脸上，很难说清楚两个人到底谁更胜一筹。
　　“那你不担心吗？”罗斯没好气地问，“万一雷古勒斯把小天狼星干掉了怎么办？”
　　“我相信大脚板！被干掉的一定是雷古勒斯。”
　　“巫师的决斗怎么才能结束？一定要有一方被干掉吗？”
　　詹姆耸了耸肩，“巫师的决斗一般不会致死，只解除武器。但他们两个今晚的状态念个缴械咒就很要命。”
　　一道红光把湖边的砾石击得粉碎，人群分得更散了，低年级的学生哭了起来，然后被各自的级长赶回城堡。斯拉格霍恩不在，大概去找邓布利多了，他的客人则留下来观战，看来这场决斗注定要被八卦周刊大肆宣扬了。
　　“詹姆，你还在这里看热闹！”莉莉忙着驱赶观众，这个时候才找到詹姆，“快想个办法让他们停下！格兰芬多的分要被扣光了！”
　　“那斯莱特林的分也会被扣光的！你看他们级长都不管！”男学生会主席想耍赖，却在女学生会主席威严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好了，好了，你觉得我有办法吗？他们两个都杀红眼了。……或许可以试试咒立停？”
　　罗斯手里紧紧握着魔杖，她看到斯莱特林高年级的学生站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们大概是不会出手了，毕竟这是决斗场，詹姆也只是观战而已。
　　她看向雷古勒斯，他的左脸涂抹着鲜血，黑色短发在旋风里起起伏伏，挥动魔杖的动作依然稳健有力，攻守有度，优雅的动作和节奏感像踩着节拍的舞步。在他的计划里他要败在小天狼星手里，但他太低估两个人的力量了，在这场决斗中失败意味着重伤甚至残疾，她太后悔答应他了。
　　红色的咒语撞在一起，罗斯举起魔杖走进魔咒的射程里，她的魔力翻涌着，扬起了蓝色的裙摆。
　　“罗斯，回来，太危险了……”莉莉的声音被淹没在魔咒爆破的声音里。
　　“终极咒立停！”
　　咒语撞向胶结在一起的红色光球，光球在空中炸开，掀起的巨浪迫使两个人连连后退。罗斯及时释放出的铁甲咒挡住了咒语弹回的攻势，她迅速走到了决斗场中央，两个布莱克仍然用魔杖指着对方的胸口，但是谁都没敢发射咒语。
　　“你们两个白痴把魔杖放下！”她用一种极不耐烦的语气嚷着。
　　“按照规矩你不能打断我们！”两个人同时喊了出来。
　　“按照规矩，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必须死一个，然后让我来担这个恶名！”她愤怒地控诉，“可是我、不、愿、意！”
　　莉莉和詹姆走上前，莉莉从后搂住了罗斯的肩膀，詹姆仍举着魔杖，提防着来自雷古勒斯的攻击，相比之下雷古勒斯显得愈发势单力孤。
　　“格兰芬多的懦夫，最善于找帮手。”雷古勒斯冷眼睨着他们，冰冷的语调发出厌恶和轻蔑的声音。
　　“你说谁是懦夫？”小天狼星走上前，看上去想把他的朋友们推到身后，但是罗斯拉住了他。
　　“我不能忍受这种的决斗，”她拖住用力挣脱她的小天狼星的臂弯，向对面孤瘦的少年宣告：“我早就作出选择了，雷古勒斯·布莱克，我不是你们能用决斗来争取的东西。如果你要向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挑战，就等于和我们所有人为敌——”然后她用轻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站在远处观战的斯莱特林，眼中充满了骄傲，“这就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区别。”
　　“垃圾！”克劳伦斯·格林格拉斯在黑暗中喊了起来，他拔出魔杖走了上来，看上去要跟雷古勒斯同仇敌忾。
　　“多谢你，劳伦斯。但是不必了，我已经会收拾他。”雷古勒斯说，然后他转向了格兰芬多们，“你会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们所有的人。”
　　他的眼睛像黑夜里的冰晶，冷冽，残忍，在沉寂之下孕育着杀机。
　　“留心，我亲爱的哥哥。总有一天，我们中的一个会杀死另一个。而我相信，我会是活下去的那个人。”
　　雷古勒斯抬起手，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血迹，深邃的轮廓随着转身隐没歪黑暗里，像某种嗜血的野兽在黑夜里行走，藏起利爪和獠牙，却用最残忍的语气说：再会。
　　“我相信，你会是死去的那个。”小天狼星咬着牙回应。
　　“干得漂亮，大脚板！”詹姆打着呼哨，但立刻他的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你是男学生会主席，竟然怂恿同学打架斗殴！”莉莉气愤地说，詹姆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花了一个学生在莉莉心中树立的美好形象面临着坍塌的风险。
　　“听我说，亲爱的，那群食死徒太猖狂了，必须得有人教训他们一下……对吗大脚板？”他求助地看着小天狼星，还没有从咬牙切齿中回过神的小天狼星被整懵了，嗯嗯啊啊应了两声。
　　“我真想关你禁闭。”莉莉摇着头，遗憾地说，“可惜你是男学生会主席。”
　　“啊，是啊。”詹姆摸了摸被风吹乱的后脑勺，似乎对自己是男学生会主席这件事感到羞愧。“不过总得来说我们赢了，是不是？——回公共休息室喝一杯怎么样？”詹姆愉快地搭上了小天狼星的肩，不过看起来他还没有从被亲弟弟扔恶咒放狠话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抬起头看罗斯，想从她那得到什么答案似的。
　　“你们去吧，”她心不在焉地说，“我去庞弗雷夫人那搞点无梦酣睡剂。”她可不想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见两个布莱克在她面前互相发射恶咒。
　　“我也去。”小天狼星几乎是抢着说，他巴不得赶紧逃离这里，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们看了，让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和他的亲弟弟决斗，还撂下了一个一定会干掉另一个的狠话。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庞弗雷夫人给他念一个遗忘咒，好把所有跟他的家族有关的事情全都忘掉。
　　他们慢慢地从人群中离开，没有人跟上来。风雪渐渐紧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淹没他们留在场地上的一切痕迹。
　　1977年12月，学期的最后一天，大雪，无星无月。
　　雷古勒斯·布莱克和罗斯·伊莱恩在那天夜里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