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ABO》猫酸君

28、28

　　许惊澜说：“对。他爸爸过去没有跟言言说明白这些事，但有些事本来就复杂，并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够理解的。”

　　蒋园长点点头，“之前他的Omega爸爸联系过学校，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没有做到一视同仁，我已经做过沟通，今天上课的过程中言言被撞倒受伤，老师也有责任，我也已经联系那位学生的家长明天来学校谈话。”

　　这还差不多，许惊澜继续扮乖，“谢谢园长，言言他爸爸很溺爱孩子，我这好都没想好怎么跟他交代呢。”

　　蒋园长笑了，“你性格也像你妈妈呀，你爸爸我也是见过的，说话做事一板一眼正经的不行。”
　　呵，许书记在家的窝囊样那是外人能见的？

　　许惊澜附和说：“那是那是，蒋园长看人真是火眼金睛，我这种小辈儿在您面前哪里能藏住事啊。”

　　蒋园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拼好的画，“脏了也破了，言言的爸爸那天跟我打电话要这幅画，我让人翻垃圾桶找到的，我是真不想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许惊澜见到画出神地看了会儿，雪人们都戴了红帽子，长得歪歪扭扭的，这也太写实了吧，就不能把脑袋和身体都用圆规画个正圆？中间那个最小的雪人长了一对斜眼，这样能把两边的大雪人都看进眼里，真是小傻瓜。

　　许惊澜轻轻抚摸着画，“找回来就好，言言他很在意这幅画，自从找不到之后就一直记挂着。”
　　蒋园长有些难为情了，没料到一个小孩的画这么重要，“这个原因啊……”

　　“蒋园长，物归原主就行，画他能再画一幅差不多的，但背后的意义就不一样了，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完整家庭的期待。方便的话我明天我来拿吧，我想再给它修补一下，漂漂亮亮地还给他。”

　　蒋园长更惭愧了，说：“没问题，现在我觉得我看错了，你像你爸爸，你妈妈是我同学，我知道她的脾气，要是她的话估计要跟我跳脚了。还有一件事，白主任的外孙以前是在这里上学的，应该有退下来的旧校服，你去问他要一下吧。”

　　许惊澜差点就把这个事给办好了，本来是想让白浮舟出面去找白成安的，但深思后还是决定不让Omega去麻烦人家了，“谢谢蒋园长，您留个我的电话吧，言言爸爸在市里工作，有点什么紧急的事他也赶不回来，找我最方便了，我就在一百米外的村委上班。”

　　小豆丁已经在外面等急了，把小书包里藏的零食都吃光了，许惊澜走到外面的时候他刚把最后一颗妙脆角塞进嘴巴。

　　“酥酥！”双手往衣服上擦擦，小嘴一抹就奔过来了。许惊澜发现这个小家伙的性格跟白浮舟其实还挺像的，白浮舟小时候也是大大咧咧的。

　　小豆丁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朵小红花，嘿嘿一笑，“老师给我的，说我是个乖宝宝。”

　　真是个小笨蛋啊，哄完就把所有不高兴都忘了，许惊澜拉起他的小手说：“走吧，酥酥先去给你洗个澡，然后带你去找爸爸。”
　　“好哒。”

　　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晚，医院有探视时限，晚上八点一到就得离开，给白浮舟买好晚餐上楼的时候刚过六点半，许惊澜算着能能陪他吃好晚餐。

　　病房门开着，Omega的床边坐了个Alpha，正在削苹果。

　　像是被入侵者闯入了领地，好在Omega身上还留着别属于自己的标记，许惊澜领着小豆丁大大方方进病房，进去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床头的玫瑰花丢掉，凭什么你就送人玫瑰花？

　　“爸爸！爸爸是不是肚肚痛？”

　　白浮舟看着气色好多了，有力气把儿子抱上病床，“没有，爸爸没事了，跟连伯伯问好。”

　　小豆丁笑着说：“连伯伯好。”

　　连熙智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个笑容，许惊澜定睛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似乎都各怀心事，感觉是刚结束一场不大愉快的交谈。

　　“小舟哥，先吃饭吧，言言早就饿了。”

　　白浮舟挺起背坐直，“嗯，我也饿了。”

　　连熙智的苹果也削好了，对半切后给分给Omega父子，小豆丁手里抓着苹果眼睛盯着餐盒里的酱鸡爪，许惊澜提醒说：“言言，先洗手再吃东西，酥酥带你去洗手。”

　　如许惊澜所愿，小豆丁身一转半个苹果吧唧掉在了地上。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漂亮！
　　小豆丁喊道：“啊，苹果！”

　　许惊澜只能装作很可惜，“掉地上的不能吃了，没事没事，等吃了饭酥酥再给你削一个。”

　　等到许惊澜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连熙智已经离开了，消无声息的。白浮舟正低头用湿巾擦着手，倒是挺淡定。

　　三个人紧挨着在小桌板上吃饭，白浮舟或是沉默或是迎合着笑笑，许惊澜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但又能怎么办呢，就凭着那个过几天就消失的标记去质问白浮舟？

　　许惊澜心里还是期待着白浮舟说点什么的，轻描淡写解释一下就好了，起码有在乎一点点他的存在。

　　可是直到八点还差十分钟，白浮舟依旧没提，许惊澜说：“晚上言言就留在这里了，我去外面快捷酒店开间房，明天早上这开门了我就过来，给你们带早饭。”

　　白浮舟说：“那我送你下楼吧，我有话跟你说。”

　　许惊澜被这后半句话就给哄住了，什么解释都不用，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走吧。”白浮舟对儿子说，“言言，爸爸跟酥酥出去一下，你要睡觉就自己脱衣服。”

　　“好哒，要快回来哦！”

　　只有十分钟时间，在标记消失之前做为一个有Omega的Alpha，许惊澜希望有一分钟可以亲吻他的Omega，或者就这12楼下到1楼的电梯时间。

　　终究毫无行动。

　　电梯已经到了8楼，白浮舟说：“刚回清溪的时候，我因为工作忙没时间照顾言言，连熙智作为我的同事推荐了他妈妈来做照顾言言的保姆。汤阿姨很喜欢我，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撮合我和连熙智。今天连熙智本来是要去村里找我的，我就让他来了医院，我跟他说我对他只有感激不尽，当他是我兄长来敬重。”

　　叮——
　　电梯门开了。

　　白浮舟解释完了，而许惊澜贪婪地希望他还能说点别的，解释不解释不重要，Omega的心最重要。

　　拒绝的理由是单纯不爱还是心有所属，这两者截然不同。许惊澜问：“小舟哥是不喜欢连先生还是别的？”

　　时间还有几分钟，白浮舟先一步走出了住院楼，夜里月朗星稀清风徐徐。

　　“许惊澜，很早之前我想错了一件事，我以为我带着言言也一样可以高高兴兴去恋爱，直到有一天一个秃了顶比我大了二十岁的Alpha对我说‘你一个生过孩子还没人要的Omega装什么清白’，那天他骚扰我，我顺手抄起手边的奖杯把他敲晕了，这就是我离开民乐团的原因。

　　“我觉得这对我不是什么伤害，是对我的一个告诫，告诫我不该那么乐观，所以我本来是打算这辈子都不恋爱结婚了。

　　“其实……太悲观和太乐观都不大好，是不是啊许惊澜？”

　　许惊澜双手抓着白浮舟的肩膀，“当然是乐观好，你要乐观啊小舟哥，还要百分百的乐观！”
　　白浮舟笑笑，“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上去了，明天见许惊澜。”

　　许惊澜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是不喜欢连先生还是别的？”

　　白浮舟说：“我觉得……我已经回答了。”

　　许惊澜说：“那是我没听明白，你简单点回答我，我笨啊！”

　　白浮舟长睫毛颤了颤，“你没明白就算了，我走了。”

　　许惊澜放白浮舟回去了，独自靠着车门站了会儿，把白浮舟的话前后逻辑关系都梳理了一遍，想着想着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Omega一直在逆境中生活着，爱情是浮于生活之上的理想，他一度不奢求了。

　　那一度是不是已经翻篇儿了？

　　许惊澜不敢胡猜，也不敢断言白浮舟暗淡的生活已经见到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