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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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但想必是相当愉悦的。
这并不是说我有什么以他人的苦难为快乐的特殊爱好，此时的我是真心实意地为娜娜奇而自豪的。
即便是为了米蒂，娜娜奇也从不曾这样对我请求，他一向是倔强到不可思议的家伙。
而就在刚才，我忽然意识到，从前记忆中的娜娜奇的一部分，那些阿比斯的诅咒也不曾夺走的东西，似乎已经随着米蒂的肉灯泡的熄灭而死去了。
我有一瞬间从他身上看到了波多尔多大人的影子，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不论多么想要摆脱波多尔多大人，摆脱前哨基地的回忆，娜娜奇的身上乃至灵魂都早已烙印上了黎明卿的痕迹。
我也如此，只是我正享受着这样的烙印，跟随波多尔多大人并不会成为我前行的阻碍，我很愉快地认识到我和老师的理念与思想是同步而一致的。
我没有想过离开波多尔多大人，离开阿比斯的事情。
娜娜奇很聪明，我想他明白这个，但无论他如何极力否认，我们都明白我们是阿比斯之外的怪物，除了阿比斯，除了波多尔多大人这里，又有什么地方能容纳两个畸形的灵魂呢？只有在阿比斯，只有在前哨基地，我们才是常态的事物。
即便是在更深处的生骸村也做不到，那个亡骸之海下的地方只是浅薄欲望的收容所，无法容纳的是我们这样的完美命运。
所以我的答复已经很明确了。
“娜娜奇是在邀请我和你们一起探险吗？”我想我现在大概笑得很开心。
我看见娜娜奇卡其色的可爱毛发像是蒲公英一样变得蓬松，他炸毛了。
“当然不。”他说，那双金色的眼睛更漂亮了。
“只是借用一下，仅此而已。”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沸腾的血液忽然冷却了下来。
“但是你们要怎样用呢？”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我确信娜娜奇把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
“我的笛子和歼灭卿的白笛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不亲自使用的话，白笛根本没有用处吧。”我慢慢地靠近了娜娜奇，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愿错过其中的一丁点变化。
娜娜奇似乎愣住了，连我的靠近都没有立刻作出反应，他的金眸中有东西在慢慢地冷却。
“我是不会离开波多尔多大人的，如果我跟着你们下去的话，想要再回到前哨基地可就得受到诅咒了。”我的声音更轻了。
“我们都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对吧，娜娜奇，说不定我真的会死掉呢，如果能够变成米蒂的样子也不错。”我因为想起了米蒂而露出一个微笑，只是这样的笑容似乎吓到了娜娜奇，他颤抖了一下。
“所以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呢，娜娜奇？”我靠得更近了，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造成的气流扑在我面颊的毛发上。
“啊，也不对，我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我低低地笑了一阵，“娜娜奇一直很想杀了我才对，你很讨厌我的吧。”
“而我拒绝不了你的呀，娜娜奇，就像当初放走你和米蒂一样。”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耳朵，很柔软，是生命的气味，就像是在抚摸我自己，我和娜娜奇是一样的东西，每当想到这个，就会让我的认知雀跃。
“娜娜奇想让我死吗？”
我的声音已经轻到几乎无法听见。
我们几乎鼻尖鼻尖碰着鼻尖。
他身上的冲动因为我被一点点去除，就像是被过滤的杂质，我爱他这样的天真和纯粹。
我看见娜娜奇的嘴唇缓缓张开。
但是我最终没有获得答案，我被重重地推开了。
是那个珍贵的奈落至宝。
“你要对娜娜奇做什么？”他的声音对我来说有些近似于噪音了。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冲着娜娜奇再次微笑了一下。
我看见普鲁修卡犹犹豫豫地从门里探出头，便笑着朝她招手。
我可爱的妹妹立刻像是只湿漉漉的小鸟一样扑进了我怀里，蜷缩在我身边用一种犹疑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三人。
她永远是站在我和波多尔多大人这边的，非常让人开心。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哥哥呢！”普鲁修卡在维护我。
“我们走吧，普鲁修卡。”我握住她的手，把愤怒的小鸟安抚好，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哥哥，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普鲁修卡抱着我的胳膊，我知道她还没有打消自己的好奇心，她的面颊因为刚才情绪激动的缘故微微泛红，就像是没有办法拒绝娜娜奇一般，我同样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普鲁修卡。
“我和他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稍微弯腰，摸了摸普鲁修卡的脑袋，她帽子里的咪喵似乎已经睡着了。
“诶？误会，那要解开才行。”普鲁修卡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叉着腰说道，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一种柔软的情绪填满了我的心。
“那就轻普鲁修卡帮帮忙好吗？”
“没问题！”得到了任务的女孩子欢呼了起来，轻快地蹦蹦跳跳。
“不要在走廊里跑那么快！”我小跑地追上她。
望着普鲁修卡欢快的背影，我忽然想起来波多尔多大人对我说过的话。
这样鲜活快乐的生命，是否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换一种生存的方式，亦或者变成无法被世俗接纳的怪物呢？
普鲁修卡，将会有离开我们的那一天吗？我有些迷茫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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