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君见月色浓》月色值得

2、旧闻

　　杨戬的心思飘忽，身体也跟着飘，等他转眼的时间，却见玉帝坐在天河边，独自饮酒。

　　“等再过几年，我为你重塑神心，你便可以再也不用那凡人的心，你依旧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天界最尊贵的长公主……”

　　“那个凡人，当真便有那般好？能让你舍了亲情和责任，能让你如此痴迷不悟……”玉帝说起这话来，又像是想起什么，十分伤心，倒下一杯又一杯的清酒，喝得酩酊大醉，许久之后，喃喃自语：“她不过是太寂寞了，太单纯，太善良，她不过是用了那凡人的心，才会犯错……那凡人……那凡人……竟敢肖想我妹妹，竟敢亵渎我天界的长公主，可恨！死一万次都不够平息我心中的怒火……可恨……可恨……可恨……”

　　玉帝渐渐睡去，杨戬瞧他颓废的模样不似以往威严神气，反而有几分可怜……或许，玉帝那时候也是心疼母亲吧，就像他当年将三妹压在华山之下……不！不一样！他是玉帝，他言出法随，他只要说出一句话，那便是天条。而他想要赦免母亲，修改天条又有什么困难？

　　错的明明是天条，他母亲与父亲相爱并没有错，虽然……他仿佛能够明白，玉帝对他父亲的憎恨，一如当年他恨刘彦昌，他三妹，那般冰清玉洁，那般单纯善良，却一个不防便被那平平无奇，甚至一事无成的卑微凡人拐跑了。他与三妹千年的亲情，他们相依为命，生死相依，可她却因为一个不过认识了短短数年的男人而憎恶他。

　　他也知道，她太寂寞了，寂寞得不愿与他分开，寂寞得连看见哮天犬都不舍得放它走，寂寞得要把狐妹的孩子抱来养，寂寞得……遇见一个纠缠不休的凡人便动了心。如果当初他没有放任妹妹离开灌江口，他没有长久的不去华山陪她，没有将狐妹的孩子抱走，甚至……他可以多让哮天犬去陪陪三妹……

　　杨戬正想着，却听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他侧目看去，竟是嫦娥与天蓬。

　　“仙子！仙子！仙子！”天蓬将疾步的嫦娥拦下，“仙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瑶池，替长公主求情。”嫦娥眼中含泪，她对瑶姬十分同情，对于玉帝对瑶姬的惩处也是十分不满。

　　“仙子！”天蓬连忙将嫦娥抓住，又讪讪放手，微咳一声，“可是仙子你要知道，玉帝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这一去，只怕是引火烧身呐！”

　　嫦娥沉默不语，但眼中的坚定令天蓬明白，他是劝不住她的，只好任由她一步步离去。

　　嫦娥？杨戬见到嫦娥为他母亲奔走，感动不已，千年后，她依然为三妹求情，像千年前保护他和三妹一般保护沉香。杨戬正自顾自的陷入古久的回忆，却见刚刚在一旁沉睡的玉帝悠悠醒来，他唇边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似是不屑，又似无奈。

　　杨戬正困惑玉帝为何这般神情，又听一女子声音传来。

　　“你不要自责。”杨戬循声看去，发现是弱水，她正在安慰怅然的天蓬，“这不是你的错。”

　　“呵，”天蓬苦笑了一声，否认道：“我并没有自责。”

　　“不，你在自责，”弱水看向天蓬，含情脉脉道：“如果不是你故意放走了三首蛟，长公主就不会追下凡间，也就不会被抓碎了心，不会遇到杨天佑……”

　　“那我还不该自责吗？”

　　“错不在你。”

　　“在长公主？”

　　“在天条。”

　　天蓬听了，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他们能够逃过此劫。”

　　三首蛟是天蓬故意放走的？杨戬尚来不及震惊，猛然感受到一股冷意，他回头，却见玉帝捏碎了掌中的酒杯，若说之前眼中尚有醉意忧伤，现在只剩凛然杀意。

　　“天蓬……呵……天蓬……”玉帝漠然看着天蓬与弱水，“好一对相惜相怜的知己……好的……很呐……”

　　杨戬忽然打了个寒颤，当初弱水落入下界，天蓬被贬下凡历劫……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有一个荒唐的猜测，令他心跳如雷。

　　杨戬跟着玉帝回到了瑶池，地府的仙官禀报并未收到杨戬和杨婵的魂魄，玉帝盯着那奏折，上面杨家人的名字像是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眼睛，“将杨天佑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朕要让他无时不刻都痛苦煎熬！”

　　“谨遵法旨。”地府的仙官被玉帝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又壮着胆子问，“那杨蛟呢？”

　　“先拘着吧。”玉帝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地府仙官犹豫着要退下的时候，道：“将这个给他们服下。”他伸出手，将一枚玉瓶拿出，地府仙官遵命退下。

　　杨戬正欲跟去看看，却听玉帝幽晦的憎言，“朕的妹妹在下界受苦，你又凭什么一死了之？朕要让你痛苦，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要让你受尽万劫之苦却不能魂飞魄散，朕要让你知道，亵渎神界长公主是怎样的罪过！”

　　说起瑶姬，玉帝又觉心口烦闷，“瑶姬……瑶姬……只要认错，便能放你出来！可你为什么偏偏不认！硬是要与我作对！”

　　杨戬亦叹了口气，她们都不认错，都有着自己的倔强，本来，他当初只是为了安稳住天奴，左右刘彦昌与沉香即便是死了，只要三妹愿意，他也可以令他们还阳，就像当初偷跑下界与凡人成婚的八公主一样，凡人的几十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只要他把记录修改掉，就不会有人知道。

　　好在，三妹的运气比母亲要好的多，他忽然想到，此时沉香应该已经用劈天神斧劈开了华山，救出了三妹，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若是天界依照赌约修改了天条……

　　“天条？”此时的玉帝越发喜爱饮酒，“呵呵……哈哈哈……天条……”这个曾意气风发的天地主宰，愈发变得阴晴不定。王母对权欲的野心也是日益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