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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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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废别墅离小镇有一段距离,平等院凤凰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当初他打听过,原本好像是什么贵族的度假别墅、狩猎驿站,后来随着贵族没落,逐渐荒废,因为那一块土地比较贫瘠,也就一直没开发。
当时平等院凤凰还寻思着那种鬼地方只能给鬼度假,但此刻决定收回前言。
一座全新的别墅依山傍水地立着,白墙红瓦,颇具古典气息,掩映在绿意葱茏的树木之间,各种攀援科的植物绕着围栏蓬勃生长,让外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走到大门前,门禁系统自动识别出平等院凤凰的脸。
门缓缓打开,另一番天地显现在眼前。鹅卵石的小路蜿蜒向前,曲径通幽;各色花木错落有致,争妍斗艳;池塘坐落在庭院一角,山泉水潺潺流过,带来源源不断的活水,鱼虾游弋其中,悠游自在。
宛如远离红尘的桃园。
这座别墅,他曾在莉莉娅丝的画里见过。
那是她的家。
但莉莉娅丝并不在别墅内,也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比她在日本的房子还像样板房。
除了一间非常符合他审美,带着些许和式风情的房间。
惦念着莉莉娅丝,平等院凤凰没来得及细看。
如果他推测得不错,莉莉娅丝应该处于一个异空间内,要进入这个空间,不仅要有现实坐标,还要有“钥匙”,比如他家里那个,坐标在佛像后面,钥匙是一段梵语经文。
没有钥匙很难强行破开,确实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钥匙很可能是菲尼克斯。也许当初的棺材就是隐藏在异空间里,否则也不会百年里都未被发现。
因此他下意识地来了地下室。
但放出菲尼克斯,猫咪却跳上了楼梯,一路向外走去,最后竟然停在了门口,喵喵叫了几声后,让出了那个位置。
正对着门的位置。
平等院凤凰带着几分疑惑站到了那里,透过门,可以看到暮春时节的风景。
然而他看了五分钟风景,还是无事发生。
正准备回别墅再找找线索,他忽然感觉到胸口有微微的暖意,远处的风景也倏忽模糊,以大门为界限,像是凭空多了一面玻璃,映出身后的花园和别墅,朦朦胧胧,不甚真切。
莫名地力量驱使着他向前两步,他却没有撞上那扇大门,而是走进了——一座一模一样的花园,不远处的别墅亦是白墙红瓦。
如果不是脚边的菲尼克斯不见了,他几乎觉得自己没有移动位置。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平等院凤凰很快发现了端倪。
这里的一切,和现实是相反的。
就像是镜中的倒影。
略观察了片刻,他推开了别墅的门,像是倏忽穿越两三百年的时光,来到了过去。
橘黄色的火焰在壁橱里跳动,旁边的躺椅上是掀了一半的毯子,似乎不久前还在这里烤火取暖。
柔软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水晶吊灯则给整个大厅笼上一层温暖的色调,精美的壁画和雕刻在这光影里模糊了,未墙上画像却看得清晰:年轻的男女并肩而坐,眼里漾着爱意;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依偎在他们身边,一个笑容明媚温暖,一个笑容浅淡,看得出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平等院凤凰看了几眼画像,便继续探索。
一楼的厨房打扫很干净,柜子里放着很多新鲜的食物,甚至还有剩下的一罐汤,十分具有生活气息,手伸进去有些冷,大抵是用什么血族秘术保鲜;一楼书房放着不少有关医疗的书籍,地下室是个实验室,整齐地摆着手术工具和各种奇怪的药剂,桌上散落着一些手稿,有两种笔迹,很多入世的血族会选择医生这个职业,就是为了方便获取血液。
二楼是对称的,平等院凤凰选择了左边的房间,暖色调的一间屋子,墙上颇有情趣地挂着各种小装饰,桌上摆着盛开的鲜花,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大概是妹妹莉莉安娜的房间。
他便退出去,进入另一个房间。
果然,一开门便看见了当初他亲手撬开的那具棺材。
只是棺材的棺材盖被透明的罩子取代了,于是也就能看清那张熟悉的面容。
女孩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闭目沉睡,唇角带着笑意,像是沉浸在什么美梦里;淡红色的液体没过她身体,白瓷一般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红色。
平等院凤凰环顾房间,却发现这比隔壁大了许多,似乎是两个房间打通了,大部分空间都被塞满书架的书架占据,书桌上也堆了不少书,还有许多手札笔记、各色药剂和小机械,旁边置着个小塌,也放了不少书。
一看就是资深卷王。
唯一的突兀的地方,便是桌上非常眼熟的香炉——和他寺庙常住的那间禅房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香炉旁边整齐地摆着一盒梦引香粉,泛着浅淡的樱红。香炉上贴着张便利贴,写着20160614一串字符。
他们相遇的日子。
回望沉睡的莉莉娅丝一眼,平等院凤凰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拿起工具。压香灰,置香篆,覆香粉……一套流程做得行云流水,但刚取出香纂,他便立刻以指尖凝聚的朱雀火焰将泛着樱红的香粉点燃。
袅袅的烟气升起,带着某种凛冽的气味,冰雪一般,似乎能将人的灵魂逼出体外。平等院凤凰盘坐于地,闭目冥想,略适应了片刻,便不再抗拒那种灵魂离体的感觉。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轻,像是飘了起来,然后看见缭乱的光影,像是过了很久,又只一瞬……穿越一层屏障,脚落到了实地。随后,周围的一切倏忽明晰起来。
依旧是那座破败不堪的古堡,但仔细看看还是少了些许破损之处,大概是莉莉娅丝修复了那些记忆。
只是浓雾依旧不散,让人心情沉甸甸的。
门牌号是记忆所处时间段的具象化,不过上次来,平等院凤凰没看见几个门牌号,只有最近的两年才有清晰的排序。于是他直接往最新的那扇大门走去。
推开门,只见一条长长的廊道,尽头便是那扇标着20160614的门。
倒是省去了找房间的时间了。
要是走廊能缩短一点就更好了。
仿佛是顺遂了他的愿望,他一脚踏出,一扇门倏忽出现在脚下。
平等院凤凰脚下一空,一头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