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亘古之宴》一桶石墨

27、5

　　糟透了。

　　在我所有能想到的情况之中，眼前这种也无疑是最糟糕的一种。不，这样的情况甚至不会被我纳入考虑范围之内，若是提起我也只会笑为无稽之谈，就好像我因为去看一场戏剧而穿越一样。可这样的事就是不断地发生在我的眼前。

　　三明太太家的那条泰迪死了。不仅如此，三明太太也死了，自杀。我想起昨夜在卧室时萦绕于鼻尖的鲜血味道，又想起那条死在二楼过道上，血泊蔓延过门缝，在黑暗中与深色地板融为一体的狗，指尖发麻。

　　狗死了，哪来的狗叫声呢？总不见得是和铃美的亚鲁诺特一样的存在吧，更何况我也压根没看到有像是幽灵狗一样的东西。但我的第六感仍在向我报警，危险存在。不远，很近。

　　就在我检查尸体，仗助翻箱倒柜看看有什么线索的时候，门铃突兀地响了。我和仗助对视一眼，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同从后门翻了出去，沿着路又绕回了正门。

　　一个腋下夹着公文包，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三明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推销？保险？”我揣测，“真是不巧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三明先生呢。”仗助与我一同立在街角处，默默观察着，“八点多了还在推销，未免也太敬业了一点。”

　　“直觉。”我回答，没有敷衍，“况且周末八点多了街上还有好多穿着校服学生走来走去……呢。”

　　又是几个学生从我眼前路过。在即将走出我的视野范围时，其中一人忽然扭头笔直看向我，脸上露出了一个透着诡异的笑容。那根本算不上笑容，只是牵拉肌肉，像是拙劣的模仿一样的表情——

　　在我迅速回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仍和自己的同伴们交谈着，笑着，自内而外的，真情实感的笑容。

　　又是……错觉吗？

　　我拉了下仗助的袖子，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不对劲，我们先离开这里。”

　　原本熟悉的道路在此刻显得充斥着诡异的陌生，路灯无法照亮的黑暗角落中似有着什么潜伏着伺机而动。树叶平静地挂在枝头，连一阵风也没有刮起。我快步走着，看见那对爱在院子里吃西餐的夫妇正一如既往地坐着。空气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丝腐败的臭味。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仗助的手臂——我在害怕吗？我在寻求依靠吗？我的身体本能如此忠实地反映出了我的软弱，在面对未知的危机时我变成了下意识向身边人求助的弱小者，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心乱如麻，一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是仗助先一步反手拉住了我，迫使我停下脚步。接着，门铃的响声在耳畔响起，我们竟在不知不觉间重新走回了三明家门前。

　　仗助小声说：“不会是鬼打墙吧。”

　　按开手机确认了时间，确实是在正常流动。

　　“但那群学生……”我沉吟着说，“有可能是替身攻击。我们跟着那群学生走走看如何？”

　　我指了指迎面走来的学生们，隔着一条街，他们根本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还在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仗助也同意，只是他带着些许困惑：“今天怎么这么多学生啊？先前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短短一会我们遇上好几拨了吧。”

　　“你怀疑他们里面有替身使者？”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说不定其实也被困住了，但由于不是替身使者没有发现。”我思索了一下，率先朝街对面走去，跟在那群学生后头，“总之，跟着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我走到了街对面，落后几步跟着那些学生一起走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刹那间发生在我的眼前。其中一人像是猫头鹰似的猛地向后扭过脑袋，绝对有一百八十度，但你们知道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我发誓我听见了骨骼被扭断似的咔啦一声——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像那不是脸而只是一张画成人脸模样的面具。

　　我猛地停下脚步，连呼吸都停滞住了。我想我当时应该是几乎吓懵了，心脏怦怦直跳，下一秒就能从我的喉咙口里蹦出来。但那一幕只是如同幻觉一般，又和先前诡异的笑一样，在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如果说一次还能算作是错觉，那两次呢？都是学生里出现的——等等，那群学生总觉得有点……

　　我听见仗助的声音：“怎么突然停下了？”

　　“你看见那个了吗？”我问他，心中其实不抱有太大的期待。他的视线刚刚也一直落在前方的学生身上，如果那一幕真的并非幻觉，仗助一定也看见了。不管是鬼还是替身攻击，能够笼罩这么大的范围却只定向惊吓我一个人，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可要是他看见了，我不觉得他还会如此平静地询问我“怎么突然停下了”。

　　不会真就一语成谶了吧。

　　“看见什么？”仗助吓一跳，瞬间紧绷起来，搓了搓手臂，“你别吓我啊。”

　　我把手向右一摆，指向学生们刚刚路过的那棵树，张口就来：“刚刚那边有一只大甲虫。”

　　哪怕没有看见他的脸，我也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那一瞬间变得极其无语的心情：“真是的，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我把两只手都揣进了口袋里，掩盖自己因为刚刚的惊吓而抑制不住发颤的手：“你太紧张了。”

　　“你不也挺紧张的。”仗助吐槽我，略略加快脚步跟上因为我的行为而落后了一些的学生们。我放慢了一些步伐，仔细观察着周遭的变化。这样的小动作立刻就被仗助发现了，他也放慢步伐：“太快了吗？”

　　“不……你发现我们什么时候又走回来了吗？”我挑了挑眉，看见在院子里吃晚餐的夫妇。这段短短的街道从三明家作为起始，到这里作为结束，不断循环往复。学生们却好似一无所觉地继续向前走着。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之前就感觉有一丝熟悉，原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学生，只是这群人反反复复地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刚刚的观察毫无用处，我根本找不到头尾的衔接点。没有半点违和，没有场景的突兀转变，只是下一秒就发现自己重新走到了这里。空气中腐臭的气息愈发浓重，已经到了让我有些反胃的程度。

　　仗助皱了皱鼻子：“你有闻到臭味吗？”

　　他转了转脑袋，看向那对夫妇。站在路灯下看向被黑暗笼罩的他们看不太清晰，只能判别出他们正切割着盘中的事物，叉起，送入口中。隐约的交谈声飘来，听不明晰。

　　“好像是从那边飘来的。”

　　这次没法像三明家那样直接进去探查了，于是我叫出了亘古之宴，试着和它共享视野，发现现在的我能做到。于是我让它往那边去看看情况，顺口说到：“狗鼻子吗你，这也能判断。”

　　仗助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说起来，这家伙确实挺像什么大型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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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来源是《翌日》
我挺喜欢那种一点点变得诡异的感觉，但是笔力不足，写不出那味儿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