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亘古之宴》一桶石墨

16、16

　　SPW财团的力量真是令人吃惊。我躺在仪器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不断把一些贴片和探测器挂在我的身上。仗助和承太郎站在玻璃外，我扭头就可以看见他们。仗助整个人都要贴在玻璃上了，密切地关注着。承太郎在和工作人员说些什么，我听不清。

　　反正只是普通的检查，承太郎也让我尽量不要发动替身能力。一是现有的技术本就无法捕捉替身能力，二是尚未解明的穿越时空能力太过危险，要尽可能避免意外。他也直接告诉我，我最好平时也不要再用替身能力了。

　　我说我控制不了亘古之宴，它总是我行我素，用个能力还得磨它很久。承太郎的表情多少有点奇怪，但他还只是点头：“我还没有见过替身使者不能完全掌握自己替身的例子，但是……你的状况本来就很奇怪。你尽量不要主动去使用能力。”

　　我没什么作死的想法，躺在仪器上发呆。广播里传来承太郎沉稳的声音，仪器运作时规律的嘀嘀响声和低沉的嗡鸣底噪是我最爱的白噪音。

　　就这么躺着，睡眠不足的疲倦立刻如潮水般涌上。我试图抗拒，但还是抵不过睡意的侵袭。眼皮越来越重，眼前所见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终于，头一歪，我沉沉地陷入睡眠之中。

　　睁开眼时，我不在仪器的椅子上，也不在我的房间里，更不在舞厅的大门前。我躺在一片废土之上，背靠着一块墙壁，周遭都是残垣断壁。从那些废墟的分布之广，蔓延到目所不能及的地方来看，这里一度有着无上的辉煌。

　　空气中有着黑色的雾气似的东西。或者是什么灰尘，显得脏脏的。我觉得它们好像在逐渐变多，或者，变得更真实？

　　穿的还是西装，就好像西装是做梦标配似的。站起身，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打算看看背后的样子。刚扭过头，我就和坐在不远处的，倒塌的罗马柱侧面的侍者对上了眼。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块，被一下绊倒，摔了个七荤八素。揉着后脑勺爬起来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侍者发出了笑声。

　　他两手一撑，从罗马柱上跃下，稳稳落在地面，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来的很不是时候。”他说，伸出手指。在他的指尖，一簇火苗燃烧着，随着他挥臂的动作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焰，朝着我扑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那团火从我的脸旁飞过，我能感受到它带来的温度，看见它飞行时四周被灼烧至扭曲的空气。侍者朝着我走来。

　　我的背后响起滋滋的声音，有什么被点燃了，正在燃烧。但是，除了燃烧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我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在我的背后。我想回头看，侍者已经走了过来，按着我的肩膀。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回头。”他说，直视着我背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闭上眼睛，你不会想要看到接下来的一幕的。”

　　相信。

　　我深吸一口气。

　　“我相信你。”我说，紧紧闭上了眼睛。我感受到滔天的热浪，我想起当初看见的那一幕。现在大概也是和那时相同，火焰以我们两人为圆心向外辐射着，热烈地燃烧着、吞噬着、摧毁着这片土地上的无论什么。

　　过了大约一分钟，侍者打了个响指。周遭的热度立刻消退，我听见他的声音：“可以睁开眼了。”

　　四周还是和刚刚一样——不，那些黑色雾气变得稀薄了很多。

　　我看向侍者，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咬了咬唇，我暂时按捺下询问的想法，向他抛出了另一件极其关键的事：“我知道你的真名了。你叫——”

　　侍者的食指竖在了我的嘴前，打断了我尚未说出口的话语。“嘘。等等。”他说，从口袋里抽出塔罗牌，“在说之前，先占卜一下吧。”

　　只有一张牌的占卜，简单，但可靠。他洗了牌，我抽出牌，翻开。逆位审判。我们都明白它的意思。尚未到来的审判，还需要……等待。

　　“看样子还不是时候。”侍者说，“等时机到了再告诉我吧。”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侍者拍了拍手，拉着我在地面上坐下，捡了块有些尖锐的小石头过来，对我说：“机会难得，我最近新学到了一个法术。我希望你能把它带出去。”

　　“什么法术？”我好奇起来，哪怕是之前学习祝福法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出过“带出去”这样奇怪的要求。

　　“这是一个防护性的法术，它可以切断一切‘链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侍者用小石头在地面上勾勒图形，从他绘制的熟练程度来看，他已经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两眼发光，忍不住惊呼：“你是说！”

　　“没错。”侍者语带笑意，微微点头，“替身与本体的精神链接，按理来说，它也可以切断。只不过，想要起到那样的作用，得稍加改动。你先把最基础的学完吧。”

　　这可是个绝佳的法术！虽然必须要有阵法作为载体，但如果能把这个法术学会，交给SPW财团的人，在囚室里绘制上这样的法阵，请君入瓮，抓捕关押强力替身使者也不是梦！

　　我兴冲冲地记下了法阵的样式。侍者开始灌注精神力，我则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它的走向，以便自己在现实中复刻。结果，就在精神力灌注过半的时候，我突然眼前一黑。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充斥了我的耳朵，眼前是一片红光。

　　仗助冲进房间内，疯狂钻石已经浮现在他的身后。“你没事吧！”他急匆匆地来到我的身侧，承太郎看着仪器上的数值显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一脸茫然。

　　“刚刚，你的生命体征一瞬间消失了。”承太郎解释，“无论是心电图，还是脑波，所有仪器的示数全部都归零。”

　　“不会吧。”我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疼。恐怕是那个法阵的问题吧，真的能够切断“一切”链接啊，仪器的链接当然算是链接。没想到在梦中发动魔法也能在现实世界里产生作用……那个地方，看样子谜团比我想的还要再多啊。

　　“我只是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而已。”我无奈地任凭仗助对我发动替身能力，辩解道，“我真的没事。就是警报能不能停一停啊，吵得我头疼。”

　　承太郎朝着外面打了个手势，闪烁的红光和高声警报就都平静了下来。我扫了一眼周遭的仪器，读数一切正常。

　　当然了。我的身体很健康，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