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汐彦

140、入住林家

　　顾倾城那窈窕身姿一个劲儿的要往外折腾，萧放一把把他拖进来捂了嘴，顾倾城既然已经喊出了声，也倒不着急，被萧放把嘴巴捂住了，也不挣扎，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含着笑，一副木已成舟，看你怎么办的模样。
　　萧放看他那样子，也就松了手，啐了一口：“美人你他妈心眼子太多了，老子防都防不住，你这蹦跶着是要发春还是要嫁人啊？”
　　顾倾城只是笑着，也不说话，伸出手来无声的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他向萧放眨了眨眼睛，打了个暗暗的响指，果然，外面立即就响起询问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挺温柔，又有些小心翼翼。
　　“这位姑娘，刚才呼唤家父，是有何事？”
　　我和萧放对望了一眼，想着果然把那官给招来了，怎么居然是他儿子来问，常理来说应该是身边的侍卫呀？这也太亲民了些。顾倾城也有些意外，看了我们一眼。萧放对他皱眉龇牙，伸手做出要打的姿势，然后瞥了他一眼，意思是，自己惹的事儿，自己出去解决。
　　顾倾城理了理衣裳，缓缓掀开帘子走了下去。我在那马车角落里顺着帘子打开的缝儿往外偷看，就看着一只纤长瘦削的手伸过来扶着，顾倾城愣了一下，扶了那手，下去了。湖蓝色的帘子又垂了下来，我和萧放在马车里按兵不动，听着外面的动静。
　　“姑娘，前面有个土坑，小心着些。”只听得林大人的公子道。
　　“恩，多谢。”顾倾城的声音。
　　我在易容的时候，也顺便服下了响声丸，三个人的声音都依次做了改变，我女扮男装，声音偏清朗，萧放则是妩媚而英气的声音，给孟卿的则是温柔清雅的女声。她那声多谢一出来，配上她的脸，就算我是个女人，我估计也会心动。我担心的瞧了萧放一眼，萧放则是一脸八卦样的兴奋，从马车那头跨到挨着帘子的那边儿，向我挤眉弄眼，掀开了条缝儿往外瞅。
　　我瞪了萧放一眼，也顺着缝儿往外瞅。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在顾倾城身边，看背影的气度，也还不错的样子。
　　“小女萧染，见过林大人。”远远的见顾倾城低着头行了礼。

　　“阿青，你看你看，那边那小子，就是林大人那儿子，一直目不转睛看着美人兄，哈哈哈……绝对是动心了！”萧放高兴地一拍大腿，“我真他妈想写个说书的本子，全天下传播美人兄的各种艳遇，到时候人尽皆知，我看他还怎么有脸来跟我逐鹿天下。想想以后他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想想现在这个场景，笑死个人了都。”
　　“逐鹿天下？”我皱眉，“你又臆想些什么呢？”
　　“嘿嘿。”萧放干笑了两声，“一不小心想岔了，反正美人来路不明的，谁知道他想干嘛。”
　　“哎，孟卿好歹救过你几次，你就总不想点好的。”我瞥了他一眼。
　　“那他救了我我怎么办？我又不能以身相许。”
　　“那他也救了我。”
　　“那我更不能让你以身相许！”
　　“你就不能对人家友善一点？”
　　“行行行，我不够友善的了嘛。还给他买糖葫芦吃呢我。”
　　萧放这张嘴贫起来我实在没办法，懒得搭理他，继续看外面。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哎，不对，你怎么一点不紧张？我们好歹是要过关卡，万一被扣留被抓住了怎么办？”
　　萧放嘿嘿一笑：“你放心，美人兄不是白吃饭的，他那心思深沉的小模样，不比我差，我们一起走到这一步，现在他不至于翻脸，他既然去招惹那个林大人，就定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在这看看乐子，适当的时候配合配合他行了。”
　　“退一万步再说了，就算是美人兄现在出卖我们，我们被抓了，我也有法子出去。”萧放对我眨了眨眼睛，让我赶紧看戏。

　　我和萧放说话的这当头，不知道顾倾城在那边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侍卫过来掀了马车帘子，请我们下来。萧放拿了块毯子裹在我身上，扶着我朝那边走。到了跟前，见得一个颇儒雅的武将，应该就是那林际平了。那林际平气质儒雅，然而目光却迥然有神，他的目光扫过我和萧放，问道：“这就是萧姑娘的哥哥和嫂子吧？”
　　我们给林际平行了一礼，颔首笑道：“正是。染妹她年纪小，言语间有什么不恰当的，还望大人海涵。”
　　“呵呵，令妹年纪虽小，却举止谦雅，进退得宜，蕙质兰心，令人称赞啊。”林际平甚是满意的看了顾倾城一眼，又微笑着问我：“听萧姑娘说，你们本当过关，却因为武城关的提前令而阻隔，你身染风寒，萧姑娘恳求我安排个房间给你们落脚。提前关门确实给大家带来诸多不便，是林某的不是。我想着我家里正好有几间空房，你们不妨过去歇一晚。”
　　“这……染妹她小孩子气，我们这样打扰大人，实在是……”
　　“不妨，不妨，再说了，犬子也甚是倾慕萧姑娘的风姿，又钦佩她胆识过人，你们就当是借住朋友家便是。再说给大家带来不便，我也于心不忍，你们就当是让林某减一点愧疚。”林际平一边吩咐手下给等着第二日过武城关的百姓准备帐篷，一边呵呵笑着，亲手来扶我。
　　我裹着毯子打着喷嚏，却觉得林际平扶着我右臂的手微微有些用力，我也没多想什么，绕了关口的小门，不一会儿就到了林际平家里。林家宅子在一个小巷子后面，挺小的，门面一点都不阔气，进去看着里面的家具摆设也朴实简单，看来真是个清官。
　　管家给我们安排了两个房间，我和萧放一间，顾倾城一间。放置好行李之后，丫头过来喊我们去吃晚饭，我们三个本来都推辞说太过叨扰，不必了，隔了一会儿林夫人亲自过来请，我们便抹不下这面子，只好去了。
　　到了饭厅，便见得了这林家的所有人口，林际平换了平常衣服，看起来很温和，倒一点不像当将军的人，林夫人慈眉善目，待人很好，一看就是贤妻良母。林家还有一子一女，先前来请顾倾城下马车的是林家唯一的儿子，叫林梓安，举止气质随他母亲，温和有礼，他一路上虽然对顾倾城甚是照顾，却没有越礼之处，是个谦谦君子。除此之外，还有个女儿，叫林梓秀，这姑娘看起来倒是挺活泼的，比她哥哥还多些英气，不过我看她面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桌上的饭菜都是林夫人亲手下厨做的，都是家常小菜，素菜居多，味道却不错。林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们说：“家贫无以待客，这清汤寡水的，让你们笑话了。”
　　我微微一笑：“林大人是个清官，我们心里头感激的很，哪里会嫌弃。要是这桌子上燕窝鱼翅的，我们反而不敢承情了。”
　　顾倾城似乎颇有感慨，道：“粗茶淡饭才是过日子的真滋味，看林大人和夫人这样琴瑟和谐，我真是羡慕的很。家母去世的早，家父又杂事萦怀，我小时候，不晓得梦想过多少次有你们这样的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