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玛尼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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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像是要炸开，我睁开眼睛，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屋角的木头桌子上有微微跳动的烛火，隐约可以看到是泥土筑的墙，没有刷上石灰，就这么坑坑洼洼的，带着红土特有的赤红色，能闻到尘土的味道。屋子最里面是床，一个床头木柜，屋角一个木桌，一个凳子，再无其他。
刚刚醒过来有些迷糊，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手撑着床沿坐起来，发现全身酸疼，脖子尤甚，手禁不住往脖子那里一摸，有有些微肿，突然才想起来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就是这么被人掐着的，不禁有些后怕，连屋角飘忽的烛火也觉得阴森起来。
屋外却传来脚步声，“醒了？”一个沉沉的声音传过来，然后一个举着油灯的白衣人缓缓的飘到床头来。
就着灯，看清楚原来是白天的那个老妇人，穿着白色麻布的衣服，坐在床边。我壮着胆子瞧了瞧她的脸，皱纹并不太多，五官长得很好，想来年轻时应该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只是眉心锁着，看我的时候目光很冷，吓得我不敢再盯着看，眼神垂下来，暗暗的想：“大不了再被掐死一次就是了。”
“说，这个东西是哪儿来的？你是什么人？”老妇人冷冷的看着我，语气沉稳缓慢，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就着油灯往她手上看去，却原来是我戴在脖子上的玛尼石，穿着石头的绳子已经被扯断，石头在暗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愈加温润。
我瞧着她古怪的神色，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戒备的盯着她，只是不开口。
她看我的样子，嗤了一声，举着油灯凑过来懒懒道：“不说是吧？我拿着这盏灯把你的脸烧焦了，我看你的舌头会不会还这么硬？”
我看着油灯越举越近，吓了一跳，道：“石头是婆婆给我的，我是苗族女子，嫁到中原来。”
“婆婆？”她沉吟片刻，又问道：“你夫家是什么人？”
“江南，慕容家。”我不知道她有何用意，只是我对慕容家已无感情，她问，我便答了。
“慕容家。”她又嗤了一声，端详着看了我两眼，道：“你既是慕容家的人，怎么会这么狼狈的跑到这里来？”
“我本欲北上，路遇强人，奔逃至此。”
“你以为我会相信慕容家的女人能够单枪匹马一人个人，乘着那种破船北上？”她笑了笑，“老太婆还没有你想的那么老眼昏花。”
“我现在已经不是慕容家的人了。”我眼神一沉，只冷冷说道。
“哦？”老妇人饶有趣味的看着我，嘴边微微笑了笑，颇有看好戏的意思，我看她的样子，立即闭了嘴，懒得再说。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妇人把吓我的那盏油灯搁在床头柜上，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我问你，慕容家后花园井台边上那架秋千还在不在了？就是搭在桂花树上的那架。”
“还在。”我答。
“是么？”看她嘴角的微笑更深了，我也笑了笑，接着说，“只是那架秋千并不在井台边上，而是在离井台最远的东南角，也不是搭在桂花树上的，是搭在紫藤花的老藤上，只是那座秋千是不准玩耍的，只准摆着看，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妇人不高兴的哼了哼，瞪了我两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漂浮，半响，问我，“你婆婆叫什么名字？”
我老实答道：“我也不知。”
“是了，你们做晚辈的也不好问长辈名讳，只是奇怪了，她怎么会有这石头。”老妇人自言自语喃喃说道，一边将玛尼石打开来，手法娴熟。打开玛尼石的法子十分复杂，婆婆从小教了我很多次方才勉强记住，她怎么会？而且还如此熟练。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石头打开的法子？”
老妇人却对我笑了笑，道：“我知道这法子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一边说，一边旋着，“这石头我一看就知道是那法子做出来的，不然，你怕也没命撑到现在了，方才还没打开看，不会放的是定情信物吧？”
我一愣，突然觉得脸烧得慌，定情信物……这……忙着分辩：“不是的……”
老妇人眯着眼睛对我笑笑：“有什么害羞的？女人家也不过就这些事儿，喜欢上别的男人，离家出走也算不得什么。”
我瞪着眼睛听着，觉得脑子里有些空白，扶了扶额头：“您别乱说啦！”
老妇人看着我的样子，哼了一句：“谁规定嫁娶之后就不能喜欢别的人的？我最看不惯这种假正经，死心眼，结婚的一件红嫁衣，就像要锁着谁一辈子似的——咦？”
玛尼石已被打开，里面赫然是那枚青铜的戒指。
她刚才的说笑生生顿住，目光转冷，死死的瞪着我：“你婆婆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玛尼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