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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第 2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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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说，我对你这个亲传弟子还挺有信心的。”
凤主帮萧晴说了句话。
“……”
凌霄道人看了凤主一眼，竟现出了些许复杂的神情。
“我对她也很有信心，若是她不那么执拗，我也愿意既往不咎。”
“呵。”
凤主冷笑一声。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她拐上北极山的？是许了好处？”
凌霄道人想了想。
“不，你是凤主，你可以许下好处，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出现在这里。”
“有没有可能就是很单纯的聊得来？”
凤主摇了摇头。
“呵。”
这回轮到凌霄道人不信了。
只是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只听见一声脆响，忽然就插入到了二人的对话之中。
啪。
清脆的玉石迸裂的声音。
凤主一愣，旋即露出了招牌式的戏谑笑容。
而凌霄道人却是皱起了眉，然后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是对的。我还是小瞧了她。”
“你小瞧恐怕还不止她一个。”
凤主眼睑微垂，下一刻双目之间却是迸发出了炫目的金光。
刹那间，在绝云顶之上，宗门广场之前，无形的威压以对峙的二人为中心向外炸开，霸道的领域之力在空气中无声地肆虐，在相互碾轧之间竟然凭空爆出了些许火花。
领域，是以化身到场的凤主面对凌霄道人唯一的招数，以翎羽制成的化身尽管面对同级甚至越阶的对手都有一战之力，但是说到底依旧只是金丹期，凤主想要对凌霄道人造成威胁，唯一的手段也是唯一一个足以无视化身境界限制的手段就是她自己的领域。
化神期之间的领域战斗，即便是凌霄道人也绝不敢掉以轻心，只要一瞬间的空隙，凤主的化身也能置她于死地。
在领域之中的一切的绝对控制能力不是开玩笑的。
关于领域，凌霄道人和凤主都非常熟悉，因此他也很清楚，使用化身的凤主根本没有能力将这个领域支撑太久，她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自己拖在这里。
凤主在场的也不过是化身，即使最终败下阵来，灰飞烟灭，对于本体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
但凌霄道人在场的却是本尊，这点区别原本应该能给他带来战斗力上的巨大优势，可是此刻，这点区别却成了他此时最大的劣势。
凤主的化身可以不要命，凌霄道人却做不到。
可即便如此，凌霄道人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的神情。
他反而是十分平静地站在凤主面前，没有别的动作。
“萧晴做得不错，刚才你也察觉到了，那是下面的人求援的信息，能传到我这里，说明已经是相当紧急的情况，恐怕现在已经全部倒下了。“
凌霄道人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断裂成两半的玉简，随手丢到地上。
“你觉得你已经赢了吗？“
凌霄道人看着凤主，语气里却没有任何一点紧张。
“……“
凤主沉默不语。
“呵，你也很清楚嘛。“
凌霄道人微微一笑。
“萧晴很有前途，但也仅仅是有前途，现在还只不过是金丹初期，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破开灾兽封印，凭她现在的力量也远远不够。“
“你是她唯一的希望，解开封印的方法在如今的绝云顶，只有你我知晓，能打开那扇门的人也只有我和你。
“所以你才装出一副拼命地样子，要与我进行领域战，想将我拖在此地，让我担心地下的进展，想等待我脱身的一刻。
“只是这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支持领域的展开对于只有金丹期境界的化身来说已经十分吃力了，凤主此刻也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面对凌霄道人的话，她甚至腾不开口去反驳。
“我以为你会明白的，这个封印的意义。“
凌霄道人看到凤主无力反驳自己，于是在领域之上又再加了几分力气，然后开口道。
“仪式成功了，灾兽的威胁就会永远消失，绝云顶永远不需要再背负囚禁灾兽的责任，才能重新站立在天地之间。“
“而对你来说，对于世间所有生灵来说，灾兽之变也会永远成为过去……这才是迟到了一千年真正的终结！你难道不明白吗？“
凌霄道人越说越兴奋，已经胜券在握的他高举双手，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迎上了凤主的目光。
怒火，凤主化身的金瞳里迸发出来的怒意，足以勾动刻印在生物本能上的恐惧的盛怒。
“那舒砚秋呢？“
凤主咬着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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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舒砚秋呢？
萧晴木然地抬起头，旁人看来她所看着的，是高耸的青铜巨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看的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小圆球。
萧晴坐在两个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执事堂弟子身上，洁白的礼仪法袍上沾上了不少血迹。
不是她自己的血。
绝云顶执事堂秘传的剑阵，虽然不是出自宗门传承，绝云金仙留下来的所有记录和功法都没有提到过她有过任何一个同伴，大概也是因为正常的修士大多都会以她这般的人为耻吧。
反正从文献上看，绝云金仙孑然一身，甚至开宗立派之后也没有怎么广收门徒。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因此在绝云金仙那夸张得离谱，在物理意义上罄竹难书的恶行中，并没有什么抢走过什么合击阵法之类的记录。
毕竟她一个人确实用不上。
她显然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刚创立的这个名为绝云顶的小门派到底该如何安身立命，特别是当她不在的时候被人上门寻仇该怎么办的问题。
所以其实这门剑阵事实上是在灾兽之变过后，负责执事堂的历任大长老千辛万苦寻回来的，目的也说过，就是为了面对胆敢擅闯绝云顶重地的狂妄之徒时给在此值守的弟子们一点足以拖到宗门长老赶到的战斗力。
由于这种预期使用场景过于严峻，所以最后定下来的这套剑阵品级也很高。
若不是这些负责守卫和维护灵脉的执事堂弟子基本不允许平日里在外抛头露面，据那位寻得这套剑阵的长老的说法，就算是星河剑派也会想来偷师一二。
嗯……
如果是萧晴看来的话，可能偷师的必要不是很大。
自从那个作为驻守的执事堂弟子中唯一一个具有领导能力的弟子在剑阵的保护之下被萧晴用月华剑剑柄敲晕之后，整个剑阵就支离破碎了，接下来萧晴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一个一个用剑柄和剑鞘打晕就好。
剩下的执事堂弟子面对这种情况已经毫无战意可言，甚至可以说是举手投降，任由萧晴敲晕了事。
也就是说，封印只要存在，师姐就绝不会死亡？
萧晴看着执意要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圆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理论上……不对，事实上就是这样。舒砚秋不会有事的。
小圆球说道。
你懂的嘛，女主角啊。
萧晴眼神暗了几分，可是这也只是一瞬，小圆球并没能觉察出什么来。
女主角啊。
感觉自己好像强调过舒砚秋这个身份好几次了，但直到现在，萧晴才能感觉到一丝丝个中的意味来。
既然舒砚秋不会有事，那自己这次不就是完全的浪费时间了吗？
嗯呢，反正是主角……
我已经能剧透的都给你说了，我们现在跑路还来得及，我们跑下山，然后借着你那个人偶，到时候下山搜索再混回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小圆球刚才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差点就从初代妖王研发歃血印开始讲到了凌霄道人魔改的这个版本的歃血印，最后还科普了一通修仙世界的封印术，得出了舒砚秋并不会有事的客观事实，以及作为女主角，肯定不可能和男主都没混熟就领盒饭的主观认识，这下终于有机会松一口气。
所以说，舒砚秋被封印在这里，成为封印的一环，她就能让灾兽永远不能重见天日了？
萧晴问了句。
是的。这是你师尊的计划。
小圆球在空中晃了晃，权当是点头了。
“唉……“
萧晴这次长叹出声。
小圆球不懂萧晴的意思，没有接着说。
萧晴缓缓站起身，双手下垂，月华剑握在她手中摇摇欲坠，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人。
“如果是她的话，就算告诉她事实，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走进这扇门吧。“
这回萧晴是直接说出口了。
她有点怅然的声音在宽阔的地下传出去很远。
这点并不难想到啊，舒砚秋本身就是绝云顶上最为死硬的绝小将，平日为了处理宗门事务可以披星戴月熬夜不修炼。
这对于一个修炼狂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舒砚秋一切都会以绝云顶的利益为先，而小圆球口中的凌霄道人的计划，也是处处为了绝云顶着想。
绝云顶衰落的主要原因，其实并不单纯地因为所谓的传承无人问津。经过绝云顶教习院的多年研究，绝云顶的秘传早就被翻译完全，可供弟子修炼了。
也并不是所谓的弟子战斗力太差，不善战斗。
而是灾兽本身。
绝云顶的灵脉虽然是修仙世界仅有的几条极品灵脉之一，但实际上能供给弟子修炼的灵气少之又少。其原因就是灾兽的封印。
灵脉中大部分的灵气都被用于维护灾兽封印去了，只有剩下来的一部分能被输送到山上。
虽然凭借着聚灵阵，绝云顶的弟子勉强还能获得和其他五大宗门弟子们相差无几的天地灵气进行修炼，但在其他方面的灵气缺口就差太远了。
可以说，其余四大仙门能有足够的灵气作为余裕，滋养着自身的底蕴，甚至能供应起有宗门的专属秘境以供弟子们在其中锻炼，以及滋养一些天材地宝，而绝云顶一直以来却只能勉强支撑弟子修炼，就连简单的夜菩提，也需要萧晴这样的弟子出门采摘。
绝云顶原地踏步，而其他人奋力向前，这又如何能不衰落？
可是如果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灾兽的封印问题，上面说的就都不是事，天地灵气的供给会重新变得充裕，绝云顶也能有足够的灵气供给更多的设施。
甚至摆脱灾兽对于世间苍生而言也是一大幸事，人们再也不用担心被封印的灾兽可能有一日卷土重来。那些血腥惨烈的故事将永远停留在历史书的页面上。
一切只需要舒砚秋走进那扇门里。
真有那么便宜的事？
估计舒砚秋自己都会这么想。
也还好吧，男主角知道这件事后回来救走她的，毕竟对他来说，舒砚秋也是……呃。
小圆球忽然卡壳了，等一下，舒砚秋和容景天之间的交集好像也并没有多少，大部分时候好像都是萧晴替容景天出的头。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小圆球仔细想了想，反正实在不行就忽悠萧晴来嘛。
萧晴没有回答，只是回过身来，背对着巨大的青铜门，以及上面留下的数道堪称恐怖的剑痕。
只是即便受到了这种程度的攻击，青铜巨门依旧巍然不动，连四周的岩壁都没能掉下一粒碎石。
萧晴尝试过了。
她做不到。
也是趁着她休息喘息的这段时间，小圆球才有机会将那些话全部讲出来。
萧晴起步走，背对着青铜巨门一步一步远离，只是跨过四周横七竖八躺着被她亲手击晕的和她境界相当的执事堂弟子时，明明是胜利者，她却走出了失败者的踌躇。
连至圣斩核弹，萧晴都尝试过了，差点把自己炸飞，好在是青铜巨门居然有着吸收灵气的能力，吞噬掉了一大部分萧晴的灵气，她才没拉着外面失去意识的这帮弟子们一起上路。
没办法啦。
小圆球跟了过来。
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不明白。“
但就在这时，萧晴却一阵摇晃之后停住了脚步。
“凌霄道人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牺牲师姐。“
萧晴已经顾不上什么隐瞒小圆球存在了，她感觉后背有种无力感在迫使她弯下腰，低下头。
好累。
反正周围的人都听不见，她也懒得在脑里靠什么心声交流了。
没有人敢冒这样的险。
小圆球听懂了萧晴的意思。
“那谁才能解决？他不都已经是大乘期了吗？真的要神仙？皇帝？救世主？“
萧晴念出一大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的东西，就差个如来佛祖了。
这还是萧晴记得修仙世界并没有佛教这回事的情况下。
“如果是我的话，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我就三天，我总有一天要把拳头挥到灾兽的臭脸上。“
萧晴举起了空着的右手，握起了拳头，就好像面前真的出现了灾兽的脸，一拳挥了出去。
别忘了还有容景天啦。
小圆球好像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口就提起了容景天。
要相信主角光环。
“我知道的啊。”
萧晴放下右手，似乎又恢复到之前颓然的样子。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主角。我到死都还是一个工具人。当然，死了之后也还是一个工具人。”
萧晴已经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小圆球跟在她后面，此刻的它终于被萧晴身上散发出的压抑气氛所感染，也闭上了嘴巴。
“这不公平，这不对。”
萧晴停住了脚步。
这世界上确实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
妈个鸡。
萧晴心里骂了一句。
小圆球没想到有这一出，差点飞过头。
舍小我成全大我之所以悲壮，是因为其中背后的无力感。是因为绝对的无力，所以映衬出来在这种绝望关头所迸发出的光辉的伟大。
说人话就是菜。因为你菜，所以做不到。
因为菜，所以才需要牺牲舒砚秋，所以自己才灰溜溜地回头。
可是这可是幻想世界！
仔细想想，唯物主义辩证法要求人对待事物要实事求是，再仔细想想，作为幻想世界，这个修仙世界和DND好像确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共通点。
实事求是地说，它们好像都确实有神。
不巧，某人好像确实和所谓的神明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保佑我尽快更完第一卷吧，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