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做天策 当军娘 上》不见莲花。

1、001.小白诞生

　　师父刘大海问我想干啥，我说我要做天策！当军娘！
　　刘大海先是一愣，随即满意的点点头。“好！巾帼不让须眉！为啥？”
　　“抢钱！抢粮！抢爷们儿！”我双拳握紧，吸足一口丹田气，喊出我的豪情壮志。
　　刘大海缓慢点动的脑袋瞬间停滞，石化了三秒后，抬头看看我，然后啥也没说，塞给我个任务，扭头就走了。

　　从此，我就开始了漫山遍野捉贼，捉狼，捉狐狸，捉虫子的旅程。
　　其实我这种程度的小力巴，也就只能干点这样的活。再多的，就是跑腿送信。
　　东城到西城，南城到北城，或者东城到西城后再折去北城。稻香村看着地方不大，但是每天这么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不心疼别的，我心疼我的鞋。村里物价老高了，凭我那点粮饷，根本买不起一双鞋。
　　地痞流氓的也是些苦哈哈的穷兄弟，打晕了抢下来的那几个铜板，还不够我修鞋呢。

　　我去找刘大海要匹马。刘大海说，这事儿不归我管，拿枪戳两个木桩子去，长点经验再说。
　　“哦，”我拎着我生了锈的破枪往木桩子那走。刚走到木桩前，就觉得眼前亮光一闪，吓得我赶紧抱头蹲下。
　　抬头，一愣头青的小子，穿着一件粗布衣裳，也拎着一杆破枪，站在我旁边。
　　臭小子看着我，竟然还笑了。
　　@%……##%￥@*……笑你妹啊！差点伤着老娘。我心里暗骂，扭头走到别处。

　　“喂，你叫啥？”臭小子在我身后喊。
　　我没理他，另找了一个木桩子。
　　“你也要做天策啊？”臭小子锲而不舍，颠颠的跑到我身边。
　　一个木桩倒了，还有一个。
　　“女娃做天策累哦，她们都想做七秀呢，衣服漂亮，舞跳得也漂亮。”小子说着转头瞄街上。正好有几个七秀的姑娘走过去。淡粉色的衣裳，镶着金色的边，煞是好看。
　　两个木桩任务完成，我收回视线，转头往回走。
　　“是不是？”小子估计看到了我脸上羡慕的表情，用手肘捅捅我。
　　我刚要开口，忽然感到大地一阵颤动。
　　回身，一阵烟尘迎面扑来。烟尘中，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迎面疾驰而来。我还未看清马上的人，铁骑已从我身边掠过，没有片刻停息。
　　好像一阵风，真的，一阵风一样。
　　我猛地回身，铁骑上，威风凛凛，烈火一样的颜色，一个男人。暗红色的披风被风拉扯，坚毅的侧脸蒙着烟尘，铠甲在一层微薄的尘土下哀鸣。

　　我相信我那时的目光，可以被称作渴望。
　　昏黄的烟尘里，我贪婪的看着那若隐若现的一抹红色，起伏着远去。
　　“我要做天策。”我轻轻开口。
　　“我也要做天策。”身旁的小子傻傻的点头。

　　从那天起，我就好像中了毒，只要一听到马蹄声，就觉得胸口一紧，不论做什么，马上停手张望。
　　可是马上的人五花八门，再也没见过那个天策。
　　小子手脚麻利做事精灵又心细，被村里的车夫相中了，要带他去扬州见见世面。车夫的原话是，“做天策，有今天没明天，趁你还喘气，带你见见好东西。回头真交代了，也不算白活。”

　　“七秀坊就在扬州哦。”小子兴奋不已，男人都喜欢漂亮姑娘。
　　“大名鼎鼎的藏剑山庄也很近，在杭州。”刘大海拎着一壶酒走进来，看样子是来给小子践行的。“你小子别光顾着看姑娘，多长长眼。要是能给自己谋个差事，就别去做苦哈哈的天策了。”
　　“我不！”小子蹭的一下跳起来，“我要做天策，我和小茶说好了的。是吧，小茶？”小子转身看我，我低下头。脑海里又闪过那匹马，那个人。
　　“为啥只有小子去扬州？”我走过去，从刘大海手里抢了个稻香饼。
　　“咋？你也想去？”刘大海意外的看我，“我留不住你们了？一个个的都往外面跑？”
　　“可是——”我话到嘴边顿住，我又不比小子差，为啥车夫没看上我呢！
　　“小茶，你明天来送我不？”小子依旧笑哈哈的，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就有气。
　　“不去。”我用力的撇开头，表达我的不爽。
　　小子傻愣愣的看了我两秒，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刘大海瞪我了一眼，摇摇头走了。
　　哎，别看小子平时傻兮兮的，有时候婆妈的很，比我纤细。
　　“小子，你明天啥时候走啊？”我坐到小子对面。
　　小子抬头看看我，没理我这茬，反而问我，“你当真要做天策？”
　　“当然了。”我点头。
　　“你不反悔？”小子又接着问。
　　“为啥要反悔？”我奇怪的看着小子。
　　“你肯定做？”
　　“当然了。”
　　“你肯定做啥？”小子很不放心的表情，眼睛紧盯着我。
　　“做天策啊，做啥！”我皱眉看他，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小子点点头，抬手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光。“成！明天别送了。”他拍拍我的肩，转身走出去。
　　我看着小子离开的背影皱眉，真是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转天一早，村长就给了我一封信，让我送到村尾张婆婆手里。
　　我接过信跑了一半，一边跑一边寻思着昨天小子那表情。算了，送一下，也分费不了多少鞋。
　　我转头朝村头跑。还没看见村头，就已经听见车辙压着地，木制马车哐啷哐啷好像随时散架一样的声音。村头是稻香村最热闹的地方，每天有人来，有人走。
　　我站在山坡上往下望，扬起的黄土雾腾腾的罩着，看不清车上的人都是谁。一辆一辆，疾驰着，呼的一下就在眼前消失了。车如流水马如龙。当初我也是这么来的。
　　突然，我很想再看小子一眼。

　　我冲下山坡，结果还没站稳就摔了一跤，裤子破了，鞋也破了。膝盖还渗出血来。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扑面而来的黄土味，嗓子苦苦的张不开嘴。
　　“唐茶——唐茶——”耳边突然有人喊，我转头，浑浊的视线里，看到影影绰绰的一个人，用力的挥着手臂，或者是他那杆枪。
　　是小子！我刚跑了一步，膝盖的疼痛袭来，我皱眉停住。
　　“天策！我等你啊！”小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人在昏黄的尘土中也飞速隐去。
　　我傻傻的站在路边，突然想哭。

　　人走了，信还在。我深吸一口气，松松发紧的喉咙，爬回山坡上。张婆婆看看信，又看看我，突然笑了。
　　“丫头怎么了？”张婆婆问。
　　“小子走了。”我泄气的蹲在地上，抱着我的那杆破枪。小子以前总在张婆婆这蹭吃的，张婆婆自然认识。
　　“你也快了。”张婆婆递给我一个稻香饼。“别急，等你走出了这个村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我抬头看张婆婆。怎么会回不来？坐上马车不就回来了。
　　“等你走了，你就懂了。”张婆婆转身离开，我把饼揣进怀里，跺跺脚上的土，准备回去给村长回信。

　　许多年后，当我再站在稻香村的瀑布下的时候，我才懂得张婆婆的话。那个初见的稻香村，我和小子一起胡闹的稻香村，我再也没回去过了。

　　没了小子，晚上再也没人缠着我喝酒聊天，我无聊的躺在床上，看着墙边立着的那把破枪发呆。
　　小子的马车到扬州了没啊？
　　扬州，扬州是个什么样子啊？
　　恍恍惚惚睡着，梦中好像到了扬州，稻香村一样的山清水秀，还有清泛在湖上的细舟，七秀坊中美丽的女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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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说会有人收藏这文么？”我戳戳一旁的小子。
“你这么二货，谁愿意看你长成啊。”小子嘴里叼着麦穗摇头，“我这么帅还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