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瓶里的喵

58、大结局

　　两人插上电暖气，一边烤着一边做着点基础拉伸，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位中年夫妇，用南方口音跟两人打招呼道，“来了两个年轻人。”

　　“嗨，哥、姐，你们也是准备住一晚看日出的啊，”周煜谦显然更擅长应付这些事，笑着打招呼道。

　　“嗯，是啊，也许能看到日出跟云海呢，”中年人点点头，把背包放在了床上，说道，“哎呦，在山上转了一天，累死了。”

　　“你们也是徒步上山的呀？”周煜谦问道，一边还在脑海里回忆起上山途中有没有遇到过这对夫妇。

　　“没有，我们是坐索道上山的，”中年人答道，紧跟着想到什么似得问道，“怎么你们是全程徒步？”

　　“对，我俩徒步上来的，”周煜谦点点头，“早上九点爬到现在。”

　　“还是年轻啊，”中年人感慨道。

　　顾清乾一直没有搭话，不过还挺的饶有兴致，一路上遇到过很多人，似乎到了户外，人都会格外地轻松，不相熟的人之间也可以谈天说地，聊些过往的旅行经历，很是新奇。

　　晚些时候又有人陆陆续续上山，住进这间不大的屋子，靠着暖气加入聊天，其乐融融。

　　有上山太晚赶不上索道的人，也有像顾清乾两人一样，为了看日出而来。

　　不过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一早一行人结伴登上东峰时，太阳躲在云层后迟迟不肯现身。

　　“日出果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周煜谦顶着大风缩在顾清乾身边，不过声音里倒没多少遗憾。

　　“嗯，”顾清乾点点头，“下次再来。”

　　“还来？”周煜谦瞪大眼睛，“你腿是不疼了吗？”

　　“好点了，”顾清乾笑，不过下山就不好说了，转过头问道，“走吗？回去拍汉服？应该赶得上日落之前到城墙。”

　　下山倒是顺利得多，不过两人到了西安还是累得东倒西歪，直奔酒店扔下东西。

　　不过考虑到下山会很累，青旅多少会有些声音，这次便没有定青旅，而是在附近直接定了两个单间，两人做好妆造，登上城墙时也不过才四点多。

　　顾清乾身上是一身藏蓝色长袍，领口镶着暗金色的龙纹滚边，袖口腰间则是被皮革材质的带子束紧，身上披了件黑色斗篷，领口处带了圈灰黑色的毛领，加上高束的马尾，修饰后越发明显的下颌线，像是个刚从沙场归家的将军。

　　而周煜谦则是白色里衣外罩金色长袍，肩上与前襟都绣了流云，束腰也更宽些，有着复杂精致的花样，还在胸前坠了个平安扣，头发用簪子在脑后松松挽起，手里捏了把折扇，虽然看着略显单薄，很是潇洒风流。

　　这样两个人并肩走在城墙上，自是少不了别人惊叹的目光，周煜谦倒是适应良好，顾清乾则是浑身不自在。

　　“怎么？不会走路了？”周煜谦看着顾清乾脸上紧绷的肌肉还有满脸的难堪，忍不住收起手里的折扇在他肩上一敲。

　　本就是没用半点力气，但还是吓了顾清乾一跳，苦笑着说道，“我是不是不太适合汉服啊，这也太尴尬了。”

　　“你怎么不怀疑是我不适合？”周煜谦像个纨绔子弟一般刻意迈开步子，回过头扬起下巴笑着问道。

　　顾清乾还是没习惯来往的路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但还是被周煜谦的笑晃了眼，“你穿好看。”

　　“你穿也好看，”周煜谦笑了起来，回身拉了顾清乾一把，两人再度并肩，周煜谦松开手，侧过脸贴近顾清乾耳边轻声说道，“信我。”

　　十一月的天已经不太暖和了，周煜谦温热的呼吸喷吐在顾清乾的耳廓，很快便将他的耳廓染上了一抹红色，顾清乾无暇顾及周遭的人，只是抿起嘴，认真地点点头。

　　“你看那是不是有点眼熟，”两人正走着，周煜谦突然指着城墙内侧的一座建筑说道。

　　一颗金黄色的银杏树，高出城墙，旁边是一座红墙黑瓦的建筑，门前还挂着五色经幡。

　　“广仁寺？”顾清乾也一眼便认了出来，笑道，“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再路过一次。”

　　太阳逐渐西斜，两人一路边走边聊，时不时停下来拍几张照片，焕然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等到两人回过神来时，身边已经没有其他的游客了。

　　“咱们是走到哪了啊？”周煜谦看着前面和后面都望不到头的城墙，莫名被戳中了笑点，笑得直不起腰。

　　“应该走了三分之一了吧？”顾清乾看着旁边的告示牌，说道，“应该往前走离下一个城门近一点。”

　　“好，往前走，”周煜谦点点头，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却发现顾清乾站在旁边也像是忍着笑意一般，便抬起胳膊冲着他肋下怼去，“哎，有什么好笑的。”

　　顾清乾也像是被周煜谦这一下子怼到破功，也开始毫不克制地大笑起来，“就是觉得特别有意思，好像在不知不觉间穿越了时空，”虽然视线范围内的街道上依旧车来车往，但顾清乾就是有种感觉，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二人了，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的确，”天色暗的很快，周煜谦已经快要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了，上一次自己觉得这个世界空旷寂静，是在去沙漠的那次，但那次却像是被某种恐惧攥住心脏，让自己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其他人的篝火，而这一次，他却希望时间停住，停在这个只属于自己二人的永远，“再溜达会儿吧。”

　　“嗯，”顾清乾点点头，脚步不自觉得要比刚才慢上不少，他很珍惜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光，“古城真是奇妙，一种时间停滞的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那假如世界的时间停止了，只有你的时间还在流动，你想做点什么，”周煜谦漫不经心地问起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身旁的顾清乾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周煜谦不解地转过身去。

　　“我，”顾清乾在听到那个问题时便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很快便被心跳声盖过，但那个回答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周煜谦，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想吻你。”

　　一直到周煜谦的眼睛惊讶地瞪大，他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心跳更快了，顾清乾有些紧张，但还是清晰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就算时间还在流动，现在，我很想吻你。”

　　“哈哈，”周煜谦短暂地震惊了一瞬，便笑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人，两人的眼神始终不闪不避，终于还是反问道，“以什么身份？”

　　顾清乾将披肩下摆向后一甩，单膝跪在了周煜谦身前，向一名出征前的将军，誓死效忠的明君一般，眼神始终没有离开他半分，“想要陪伴你余生的人。”

　　“好，”周煜谦的心跳后知后觉地开始加快，暖意从心底蔓延到眼底，但还是尽量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可以。”

　　历经千年风霜古城墙，随着暮色逐渐压下来的浓稠黑暗，半跪在周煜谦面前的男人得了许可，却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珍而重之地牵起周煜谦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周煜谦下意识便攥紧了顾清乾小心翼翼地手，用力一带便把人从地上扯了起来，顾清乾还没站稳，便被周煜谦粗暴地搂进怀里，紧跟着一双颤抖的唇便毫无章法地封住了自己的呼吸，顾清乾动作一滞，下意识地便抬起胳膊环在对方腰间，探出舌尖在周煜谦唇上轻轻扫过，周煜谦像是得了某种暗示一般，左手猛地扣在了顾清乾后脑，紧跟着便很是强势地想要撬开顾清乾的牙关，但奈何力道落了个空，顾清乾微微扬起头，很是配合。

　　等到两人呼吸平稳下来，顾清乾环住怀里人的双臂又用力了几分，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做我男朋友好吗？”

　　“那你觉得刚才算什么？”周煜谦觉得有些好笑，，把脸埋在顾清乾的披风毛领里，笑着问道。

　　“算，”顾清乾停顿了下，短暂地思考后笑道，“算情不自禁。”

　　“那现在呢？”周煜谦松开胳膊，两人依旧面对面站的很近。

　　“虽然顺序有点乱，但现在算正式的告白，”顾清乾看着周煜谦，“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思考过什么算是爱情，不过这段时间，虽然依旧没有得到确切的定义，但我确信，我爱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好，”周煜谦看着眼前突然较起真的人，抿起嘴珍而重之地点点头。

　　“走吧，”顾清乾笑了起来，自然地牵起周煜谦的手，向着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墙上目力可及的范围内完全没有人经过，时间好像真的在忙碌纷繁的生活中为他们停留了一刻。

　　来时并肩，去时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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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年前完结啦！感谢看到最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