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在人群拥抱你》兰芷兮

4、醉酒

　　酒足饭饱过后，已是午夜时分。

　　江焕从洗手间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出来时，偌大的店内只剩他和秦岩俩人，他看着靠睡在座椅上的秦岩，无声地叹了口气。

　　再次冲好一杯蜂蜜水，他走到秦岩面前，轻踹一脚凳子：“秦岩。”

　　秦岩紧闭双眼，皱眉不满地哼唧一声，头转向另一边继续睡。

　　江焕无言，又踹了一脚凳子，这次稍微用了些力，凳子上的人动了动，睁开惺忪的眼睛。

　　醉醺醺的秦岩看见江焕，傻乎乎地笑了下，随即握住江焕垂下的那只手，撒娇道：“小焕，我头好疼。”

　　“活该……”江焕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喝了，我叫车送你回家。”

　　他话刚落，秦岩突然坐直身体抱住他的腰，江焕整个人往前一倾，杯中的水洒了一半在秦岩身上，江焕看着水渍怒问：“秦岩，你干嘛？”

　　秦岩把头贴在他肚子上，委屈道：“我不回去，那个地方没有你，我害怕。”

　　一腔的怒火被秦岩可怜兮兮的模样浇灭得无影无踪，江焕抬头看着屋顶的藤蔓，思绪万千。

　　就算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可再这样，可是只要这人在他面前，他就狠不下心。

　　江焕低下头，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小狗似的，起来把蜂蜜水喝了，不然明天会头疼的。”

　　推开秦岩，江焕再次把水杯递到他嘴前，秦岩呆呆地看了他三秒，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手背，江焕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

　　他正准备发火时，看见秦岩一副讨乖的模样，气笑说：“你干嘛啊？”

　　秦岩没说话，接过杯子喝完，还不忘咂巴一下嘴回味：“好甜。”

　　“噗……”江焕笑出声：“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你休息一下，我把卫生做一下就送你回家。”

　　今天他也被灌了不少酒，整个人都有些晕晕沉沉，实在不想在耗精力来维持自己的理智。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埋藏心底的爱意。

　　可“回家”两个字深深刺激了秦岩的神经，他拽着江焕耍酒疯，说着不回家，江焕被他闹腾得没有办法，只能接应付他的话同意。

　　等江焕同意后，秦岩继续得寸进尺不让他做清洁，闹着现在就走，折腾得江焕都想直接了结他。

　　某人这是趁着酒疯开始肆意妄为，关键他还听从随之。

　　江焕拿出手机，给明天早班的程杰发了条微信，麻烦他们明天打扫一下，程杰也非常快的会发一个“OK”后，他扶着秦岩往门外走。

　　走到路边，江焕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拉开门，秦岩挣扎着不肯上车，两个在纠结中，司机接到附近的一个网单，朝江焕道歉后，开车扬长而去。

　　江焕看着远处的车，又看了一眼抱着他不肯松手的秦岩，叹气一口气，只好扶着他去附近的酒店开房。

　　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是江焕店里的常客，大家很熟了，看见江焕带人来，直接帮他开好房，协助他将秦岩扶到房间。

　　进入房间，江焕将秦岩放在床上躺下，再帮他脱掉鞋子，又去洗手间拿湿毛巾给他擦脸，过程中秦岩舒服地哼哼两声，江焕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人还真像个小狗似的。

　　做完这一切，江焕拉过被子准备给秦岩盖上时，想到他的衣服被水浇湿一半，有些担心他睡得不舒服，就动手给他脱掉外套。

　　脱掉外侧的袖子，江焕给他脱里侧袖子的动作稍微粗鲁了一点，秦岩迷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江焕在他身上，江焕的手也顿在半空之中，低头看着秦岩，两人的目光就在这种暧昧中相对。

　　江焕最先反应过来，他正思索着说些什么来化解这种氛围时，秦岩一抬手，他一阵天旋地转，就被秦岩拉上床，抱在怀里。

　　江焕挣扎了两下，不仅没有挣开，秦岩反而将他越抱越紧，江焕严重怀疑他装醉，气极道：“秦岩，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秦岩松了点力，依旧是江焕挣不开的力量，他就纳闷了，同样是男人，为什么力量悬殊这么大，从前是，现在也是，也不知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小焕，别动了，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秦岩含着醉意嘟囔。

　　江焕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知道他被一个什么硬东西顶住，脸瞬间通红。

　　这人怎么这样，江焕在心中吐槽，却也不敢挣扎了，任由秦岩这样抱着他。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醉意也开始上头。江焕心想，罢了，就当自己也醉了，不理智一次吧……

　　但秦岩这样抱着他，他的确很不舒服，就在秦岩怀里动了动，想调整一个姿势，秦岩再次被他闹腾醒，带着鼻音哼唧：“乖小焕，别闹了，睡觉。”

　　“……”江焕推了他一把，“你这样抱着，我很难受，睡不着。”

　　秦岩松力，等江焕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再次抱住他，江焕的头埋在秦岩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满足地慢慢入睡。

　　听见怀里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秦岩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迷糊。

　　他嘴角勾了勾，凑近在江焕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搂江焕腰的双手也微微收紧，像是在害怕这一切似梦一样。

　　江焕不舒服地往秦岩怀里拱了拱，秦岩的笑意加深，用气音道：“宝贝儿，晚安，我爱你。”

　　*

　　“叮铃铃……”

　　手机铃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这一晚秦岩睡得极度不舒服，他悔恨没有在江焕帮他把外套脱完的情况下就下手，导致这一觉醒来，他腰酸背痛。

　　铃声继续，怀里的人不满地动了动，小声嘟哝：“吵……”

　　秦岩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按下接通健。

　　通话时间很短，全程都是一些实验数据的汇报，秦岩嗯嗯几声后，迅速挂断电话，顺便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快八点了。

　　睡肯定是不可能在睡着了，他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着江焕的五官。

　　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睡着的时候像兔子一样乖巧，让人十分想把他按在怀里蹂-躏。

　　只是现在两人的关系还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状态，秦岩只能强忍下这种冲动。

　　手机再次在口袋震动，秦岩将手伸进口袋按断电话，在写纸条留言和叫醒江焕中犹豫半晌后，选择了前者。

　　江焕有起床气，如果被吵醒会一天都不开心，所以他会尽量做出能让江焕开心的决定。

　　出门前，他走到床边给江焕整理了一下被角，又观摩了一会江焕的睡姿后，俯身想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随着他的靠近，江焕呼吸微顿，秦岩感觉到身下人气息的变化，知道这人是醒了。

　　他无声地笑了笑，没有拆穿，一吻落在江焕的额头。

　　随着关门声的落下，江焕睁开眼睛，起身大喘几口气，耳尖也跟着通红。

　　回想起昨夜，江焕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暖意，手触碰到冰凉已久的另一半床时，眼中又多了些许凄凉。

　　他还记得他们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无数人的指指点点，母亲失望的眼神，以及跪着父亲坟前的愧疚。

　　世俗这种东西，作为平常人的他只能入俗，和所有人一样，去结婚生子，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免俗这件事，终究不是他能选择的路。

　　江焕闭上眼睛，想竭尽全力去抚平这份情感，然而一阵门铃声打乱他的节奏，他只能起身下床去开门。

　　门外是酒店的一位工作人员，也是江焕店里的常客，他递给江焕一个早餐袋说：“焕哥，这是你昨天带来开房的那位帅哥给你的。”

　　“……”

　　这话……似乎有点不对。

　　江焕迟疑片刻，也没察觉这股不对劲在哪，便道声谢后关上房门。

　　他拎着早餐袋走到餐桌边坐下，拿出装在里面的食物。

　　豆沙包，小蛋糕，豆浆，海鲜粥，油条……全是他爱吃的。

　　只是，江焕难以言喻地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吃食，十分怀疑秦岩是想撑死他。

　　不过撑死就撑死吧，毕竟一堆自己喜欢的食物摆在眼前，不吃是脑残，江焕拿起一个豆沙包就往嘴里塞。

　　吃到半饱，手机响起，江焕拿出手机发现是自家母亲。

　　“妈。”江焕接通电话。

　　“大焕啊！”母亲的声音随着电波传入耳中，“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来啊？”

　　江焕放下手中的小蛋糕起身：“昨天朋友生日，玩得有点晚，就在朋友家住了一晚。妈，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没事没事。”江母答：“就是你李婶过来了，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婶，一个专门给人做媒的人。

　　江焕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答：“我知道了，待会回去吧！”

　　不想继续听江母的言论，江焕直接挂断手机，扔在床上，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纷扰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大，很吵闹，人也很多，可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孤寂，宛如一个没有归途的旅人。

　　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江焕以为是江母的催促，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打开才发现是好友崔翔宇。

　　[大翔]：［图片］
　　[大翔]：大焕，这是我闺女，可爱吗？

　　江焕点开图片，是一张孕检报告图，署名夏媛。

　　一系列数据下面，附属两张黑漆漆的图，也不知道崔翔宇从哪看出来是闺女的。

　　[H]：阿媛怀孕了？

　　江焕一边回着消息，一边外门外走去。

　　[大翔]：对啊，我要做爸爸了，恭喜你，要做干爸了。

　　隔着屏幕江焕可以感觉到崔翔宇的兴奋，烦闷的一个早晨的心情也因为这个好消息喜悦起来。

　　他、崔翔宇以及夏媛是一起长大，当初两人修成正果在一起时，他还诧异了许久，没想到一晃眼，两人都有了爱情的结晶。

　　[H]：同喜同喜，我去医院看看你们吧，方便吗？
　　[大翔]：方便，快来看看你闺女，我们再去喝几杯庆祝一下。
　　[大翔]：你大概什么时候来？

　　江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九点多了，回家一趟的话……

　　他算了算时间后回复：十一二点的样子吧，我到了和你说。

　　[大翔]：嗯，到了说一下，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