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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要伸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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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不断浮现，一条接着一条。
[玉美人晚上看到的那个鬼影人为还是精神恍惚了？]
[1楼：按照我看了这么多年的书，绝对是故意的。]
[2楼：会不会是那个娴妃，玉美人是她宫里的，人死了以后就搬出了宫殿。]
[野猫居然是娴嫔搞的，她这是和杨妃联手了。]
[1楼：两人有共同的仇人，本来一个可以做太子妃，一个可以做良娣，有了徐舒窈，两个人一个
另嫁他人，一个当了没多大品级的小奉仪，要不是杨妃扒拉，她还在犄角旮旯。]
[2楼：杨妃心眼那么小，居然会扒拉娴妃，娴妃这是在投诚？]
[3楼：目测两人最后会打起来，一个是小寡妇，一个好歹是皇帝正儿八经的女人。]
[4楼：哈哈打起来打起来，让女主独美吧。]
萧怀仁盯着上面的字儿，虽然这其中有些词句颇为古怪，但还不妨碍他捕捉关键信息。
比如，玉美人在死前曾看到过黑影。
只是这些人为何知道？难道是鬼神聚在一块议论人间事？
若是如此便对了，否则他的奏折为何忽然大变，而且还只有他能看到。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天子，掌握这人间权力，所以这些鬼怪要通过这些方式给他谏言。
一定是玉美人死的冤枉，其中有什么冤情，所以这些人鬼怪才会为她伸冤。
只是伸冤也就罢了，为何对她的遭遇还颇为幸灾乐祸？对打她的皇后却颇为偏袒！
呵，这些鬼也趋炎附势！
不过玉美人若是果真说那些话……挨打也是对的……
那么野猫一事呢？
他记得当初宫中出现了许多野猫，有人说是从冷宫里来的。
那些小畜生时不时将宫人抓伤，后来从屋顶跃下，将庄嫔扑到，惊了庄嫔的胎……
他放下折子，沉默良久。
“王福喜。”
“陛下。”
“问问小顺子，朕吩咐他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王福喜将小顺子叫来，小顺子一礼，详细道来，“奴婢着人去各宫小太监小宫女那儿打听了，众人皆道，陛下昏厥一事是皇后所为，还说是皇后掌掴了陛下，将陛下打晕了。”
“是吗。”萧怀仁垂眸，抚摸着手上的扳指。
王福喜道：“宫人们闲言碎语，不该议论天子，陛下，可要奴婢去敲打敲打他们。”
萧怀仁眸色清冷，道：“不必了，你去置办些东西。”
王福喜给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小顺子立刻躬身退去。
“玉美人想问问娴嫔她到底为何会死，你准备些东西来。”
王福喜一愣，反应过来，“是，是！……”
他正要去办，足下一顿，请示道：“陛下的意思是……只置办那些东西，那人……”
“嗯！”
戌时，天落下帷幕，整个皇宫阒寂无声。
拂云殿内珠帘垂落，月色入户，轻巧地落在殿内。
屋中只闻轻微的呼吸声。
月影纱做的纱帐被挂起，一只冰冷得像是死人一般的手朝着女人而去。
娴嫔被冰得一个激灵，睁开眼，忽然看到一道白影站在她的旁边。
她吓得一抖，坐起来，尖叫一声，“是谁！”
借着月光娴嫔看到她披散着长发，手朝前伸着，看不到脸。
“来人来人！啊——”
她一只脚被那只冰冷的手攥住，惊呼一声之后她落到了地上。
“娘娘？！”屏风后一个值夜的宫女被惊醒，圾上鞋跑出来。
“谁！”
月光下那白色身影慢慢转头，头像是僵住了似的，转动地很艰难。
雪白的面，猩红的嘴，在月光下朝她一笑。
那宫婢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娴嫔踢弹着，那只冰冷的手怎么也挣不脱。
“你是谁，你是谁？！”
“姐姐——我是玉美人，你不记得我了？”这声音有种怪异的尖细。
娴嫔满脸的眼泪，吓得瑟瑟发抖，“你，你——你不是——”
“我死的好惨姐姐——”
“不是我！你要找就找皇后！”
“不是皇后，我知道，不是皇后——”
“也不是我，放开我——”娴嫔吓得早就软了身子。
“我知道是你——是你——”白色身影伸出手，手在她脚腕上不停滑动。
娴嫔吓得抽噎，满脸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在地下什么都看到了——”
娴嫔闻言立刻吓得昏死过去。
次日一早，阖宫传遍，说娴嫔来承平宫请罪，头都磕红了，向陛下承认是自己宫里的人给玉美人下的药。
萧怀仁理了理衣服，戴上冕旒，踏出殿门。
娴嫔额上青紫，满眼凄惶，“陛下，陛下！”
看着抱住他腿的人，萧怀仁淡淡道：“怎么说起玉美人的事儿了，发生了何事？”
娴嫔对上皇帝那双冷目，松了手中的袍角，“陛下……玉美人的事真的与臣妾无关。”
“朕知道了。”萧怀仁道：“那惊了庄嫔胎的野猫又是何人所为？”
“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萧怀仁看着她如水雾一般的双眸，这双眼睛里满是惶急与哀求，还有对他的依恋。
他喜欢这种一心只有他的眸子。
“你说不是，朕便信，起来吧，那个宫婢交由你处置。”
娴嫔立刻叩首，“臣妾谢陛下开恩，臣妾一定好生惩罚那大胆的宫婢！”
萧怀仁踏着朝阳朝勤政殿而去。
娴嫔松了口气，却也浑身发冷，昨夜之事恍若梦魇。
陛下为何骤然提起这事，又为何不继续问下去，如此粗率地让她做主。
她趔趄着被宫婢扶起，一路朝自己披香殿走去。
早上的事很快便传遍后宫，大家纷纷揣测起来娴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各宫各殿立刻命人去打听。
说是宫婢所为，谁又信呢？
不出几个时辰，娴嫔陷害皇后的事不胫而走。
没人相信娴嫔会无缘无故地跑到陛下面前陈说此事，要么是皇后抓住了她的把柄，要么是她受了谁的威胁。
宫人们也纷纷议论着，猜接下里皇后会做什么。
甚至有闲散的太监设了赌局，赌皇后何时出手。
小朝会散后，萧怀仁朝承平宫走去，面上的神色忽喜忽恼。
所喜的是前往江南的工部侍郎频频传来好消息，决堤之处已经改道泄洪，原来的堤坝也重新进行了加固。
现在要做的是，那些承受泄洪之灾的地方需要抚恤。
几个大臣皆有可用人选，选派几个能臣前去赈灾，不日便能解决此次水患。
所烦恼的便是后宫之事。
他们才谈论完，便有御史前来，说是闻得陛下昏厥之事有隐情，他要弹劾。
萧怀仁道，“弹劾何人？”
御史中丞跪地，恳切道：“听闻陛下晕厥与皇后有关，陛下登基已有七年，皇后不但没有诞下嫡子，于后宫妃嫔亦是多有苛待。
龙子频频夭亡，与皇后善妒跋扈不无关系，此番更是掌掴天子，怎配为一国之母？若不予以惩戒，陛下如何统御天下？”
他心道，的确如此。
皇后在东宫时便整日里弄刀弄剑，凡是宽敞之地，不说寸草不生，却也是枝折花落。
由其是，她以前最喜于众人观战时将他打倒，令他威严扫地，但是掌掴天子从何谈起？
这流言竟然还补充了细节。
“依你看如何处置为妙。”
御史中丞道：“陛下是天子，一切当由陛下做主，臣不敢妄议。”
吏部尚书杨思勉站出来，道：“皇后娘娘出自武将之家，行事果决勇武，听闻在北地时便不乏巾帼本色，其父兄皆在边疆驻守，此番北方尚有天灾，不宜伤了君臣和气。”
“杨大人此言有理。”工部尚书道。
“杨大人此言有理。”
皇帝颔首，看向杨尚书的神态分外满意，“杨相此言有理，皇后的事朕心中自有分晓。陈大人专程跑来是只为这事吗？”
“此事事关重大，臣如何能坐视不理。”
“爱卿忠诚，朕知晓了，若无其他事，便退去吧。对了，皇后未曾掌掴朕，又何来朕被皇后打晕一说？”
虽然此举的确可以废后，但是传出去的确有碍他的颜面与威严，他有些恼火，更何况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此事人人皆道……”
杨思勉道：“陈大人，娘娘此番水旱二灾，率领后宫削减一应用度，堪为后宫表率，这等流言还是莫信了。”
萧怀仁把玩儿着手中的珠串，陈大人喏喏，道：“既然陛下昏厥一事与皇后无关，老臣便收回参劾，只劝谏陛下，子虚乌有之事，陛下不该由着前朝、后宫议论，天长日久，人心不齐，便要生出别的心思来！还请陛下整饬后宫风纪。”
萧怀仁瞅他，“爱卿说的有理，此事朕知晓了。”
“臣告退。”
从勤政殿出来已是日上中天。
他才踏进屋，便见皇后也在，正在命宫人摆膳。
他眼中闪过一丝稀奇。
“臣妾见过陛下。”
“起来吧。”他目光在她面上逡巡，“你怎么来了？”
徐舒窈咬了一下唇，“来看看陛下好些了没？”
皇帝瞅了眼桌上的菜式，颇为丰富，想到她吃的简单粗疏，道：“你是来蹭饭的。”
徐舒窈没说话。
换了身衣服出来，看到她还站在一边，他打量一眼，坐下，等她说话。
“陛下可有听到宫中传闻？”
“什么。”他夹了一筷子菜，“今天这道蒸鹌鹑不错。”
徐舒窈坐下，淡淡道：“听闻昨日披香殿闹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