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茶船》李寒桐

43、chapter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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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野住的套房里的陪护床不算很大，只能睡下傅容是一个人，他找人要了张婴儿床放在旁边，把amor哄睡放进去。
　　这个年纪的宝宝觉多又重，吃了奶就沉沉睡了过去。

　　傅容和季野呆在房间有些尴尬，他扶着季野去卫生间洗漱完就说：“早点睡吧。”
　　说完就把灯关上了。

　　季野闻着空气里浓得要滴出蜜来的信息素，笑着躺下去，没有吭声。

　　半夜的时候，傅容是被难受醒的……
　　傅容眼泪本来就已经在眼眶，此刻听到这句话，蜷缩着身体捧着肚子，哭起来：“你、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不能……不能好好跟我交流？我……我也不想变成这种怪物的，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说我？”
　　季野一下慌了，他顾不上刺痛伸出手把傅容抱住，一下一下轻啄地吻在他额头、鼻尖、嘴唇上，“我错了，baby，都是我的错。”

　　傅容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低低抽泣，跟女儿刚才一样的动作，像只乖顺粘人的白猫，顺着皮毛和他相贴。
　　傅容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又想到amor平时大哭时他说过的话，流鼻子的样子好丢人的。他的哭声一点点小下去，红着眼角，有点难为情地缩着脖子躲在季野的怀抱里，心里嘀嘀咕咕地想着：这是孕期激素的影响，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哭。

　　季野把他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顺抚过他单薄的脊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又或是傅容怀孕的缘故，季野感觉他身上比之前更软、更白，皮肤细腻柔滑地摸在手上，一身嫩肉比刚刚出生九个月的女儿还要绵，浑身白得晃眼，显得脖颈上随着他抽泣的那一条纹身愈发地黑沉，像条细长的小蛇，怪谲地攀爬在细瘦的脖颈上……。

　　……
　　思绪却被他的情话掩盖了故技重施的手段，纯洁无瑕的天使被从地狱爬上来的撒旦再次拉入情欲的深渊。

　　季野手上用力，，躬下腰，用唇在他白乎乎的啄了一下。
　　傅容眼瞳一缩，急忙抵住他，“不要！……”

　　季野两瞳幽幽地注视着他，里面全是他的身影，又以一种在傅容眼里极缓、极缓的速度，轻轻落下一个吻，不带一丝情欲的吻。
　　他说：“这里不脏，你也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宝贝。”

　　傅容愣了一下，脸上有些红，别开了脸。

　　一直到傅容发情期结束的那一天，傅容都粘人地跟他贴在病房里。
　　季野一直以为那份被傅容藏起来的离婚协议算作废了。

　　直到第三天早上他做完检查被医生推回病房，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眼皮猛地一跳，看到床上留了几张纸。

　　纸上是几行清丽的字，是傅容写的——
　　这里是留给你的离婚协议，amor我抱走了，这两天谢谢你，我们好聚好散。

　　好他妈一个好聚好散！
　　季野坐在轮椅上，感觉这两天被装进傅容给他营造的蜜罐里，甜昏了头，就忘了他胸腔里装着一颗暖不热的心。
　　猛地锤了下床，床被他推得发出“吱呀”一声尖响。

　　季野怒红着眼睛扫向离婚协议最上方放着的傅容起诉的原因，其中一条就是婚内□□，正是他让傅容第二次怀孕的那晚。
　　傅容那时候已经想和他离婚，苦于找不到证据，那段时间大着胆子在房间装了监控想拍下他虐杀动物的视频以此作为他有精神疾病的理由上诉，结果拍下了那晚季野从酒宴回去把他按在床上的视频。

　　这也是季野答应傅容签字的直接原因。
　　他了解傅容一根筋的脑袋，撞死在南墙前也不会回头的性格，要是季野真的和他纠缠，傅容一定会不惜自撕伤疤，也要把他们的视频当做证据提交给法院，到时候那些证据会当着全部法官和陪审，还是无数听审观众的面播放，所有人都会发现傅容身体藏着的秘密。

　　瘆人的血腥气散了满屋，季野心口克制不住地痒，脑子里不断闪现着那间让他发泄欲望的暗室里的画面。
　　他很喜欢欣赏那些动物的眼睛，死亡后扩散的瞳孔，带着深深的绝望死去，变成风干的尸体。

　　最终无数双一闪而过的、呆滞空洞的眼睛凝聚成一双漂亮灵动的双眼。
　　季野捏了下拳，拉开旁边的抽屉一下倒出两粒药，面无表情地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