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因(gl)》璇七影

4、04逃避

　　隔天一早，我选择坐公车来到摄影棚。玲子见我没有同雪川与原野结伴而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你在给他制造机会？”
　　我没有做任何回答，我只知道自己尽可能再与雪川接触。似乎在我的潜意识里将雪川列为了一个“危险”人物。
　　“这样是不错，不过静美搞不好会生气哦。”
　　玲子自顾自得说着，同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往向我的身后。我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雪川站在我的身后。
　　我假装不知道，离开那个位置没有回头，像是去做别的事情。我的后背感到有点寒意，我仍旧选择无视。
　　“你干嘛不理静美？”
　　玲子跑到我身边，帮我挡了挡身子。我仔细擦着相机的镜头，不在意地说：“有人规定我一定要去理她吗？”
　　我斜眼瞄了一眼在化妆的静美，一副可以冻死人的冷漠面孔，就这样任由化妆师拿化妆笔在她脸上来回扫动。
　　“你们怎么想是夫妻间在闹别扭？”
　　玲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我感到其所谓有的恐惧，“这种玩笑很无聊。”
　　我这时的声音如同与敌人对话时那样的冷淡。玲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原来她也有恐惧的时候，但下一刻她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干嘛这么认真啊。”
　　我知道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了，我调整了情绪，“对不起。”
　　玲子摇了摇头，“没关系。只是……”玲子顿了顿，先是看了眼雪川，之后又转向我，“没什么了。”说完便去准备要用的服装。
　　玲子才离开，门口出现了原野，他看见我忙跑了过来，“静美来了吗？”我向雪川那指了一下。
　　原野松了一口气，“今天居然自己乘车来，害我还以为她又跑到哪去了。”其实大家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坐在椅子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来临，我抱着头闭上眼，果然有些睡眠不足。
　　“要来一杯吗？”
　　原来是玲子，她将一杯热咖啡递给了我，“谢谢。”
　　“不舒服吗？”
　　我点了点头，“有一点吧。阶段性的。”
　　“不去医院看看？”
　　我喝上一口咖啡，“没关系。好好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吃过早饭了吗？”
　　玲子突然问到，“今天比平时早到了，应该没吃吧。”
　　“我的胃今天说它不想吃东西。”
　　我试着打趣地说着。玲子挨着我坐下，“这样对胃不好。”我却装作没听到，一口气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空了的纸杯被我粗暴地揉成了一团，投到了纸篓里。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玲子带有些嘱咐的语气对我说着，起身离开。我靠着椅子，再次闭上眼。但很快那个莫名的梦将我再次惊醒，为什么又是你？
　　我看着换好衣服正读着剧本的雪川，她感觉到了朝我看了一眼，又继续埋头读着剧本。雪川接拍了一部电视剧，但她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兴奋，反而比平时更加冷漠。果然是个难避琢磨的女孩。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眉毛末端象女孩子那般修得尖尖的，顶着一头偏长的微卷黄发。算是个符合日本美少年的形象，可在我看来十分不舒服。我即刻移开了眼，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接近我。
　　“请问，雪川静美来了没？”
　　原来是那个男人，那股香水味让我反胃。我从来就不喜欢香水。我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玉树，这边。”
　　原野朝这边挥了挥手。原来这个摸了香水的男人就是雪川的合作对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味蕾受了那股香水的刺激，胃里的酸水涌了上来。我握着嘴，跑到了卫生间将酸水尽数吐出了出来。
　　身后的门后出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镜子里的雪川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的脸因为呕吐，变得苍白。
　　她用牙咬了咬下唇，抓着门的手，微微收紧。我拧开笼头，用水冲淡嘴里的那股酸味。
　　“你……你没事吧？”
　　雪川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我将水关掉，擦了擦嘴，“没事。”雪川象说些什么，她关上门，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意识地握着心口，不由抓紧了那的衣服，为什么会感觉心痛？难道……这不可能。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掏出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大哥，这个工作可以换别人吗？”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大哥似乎很意外，因为我从来没有提出过放弃任务的请求。
　　“我不喜欢。”
　　我胡乱地想了一个理由。大哥停顿了一下，“那也不能换。这是爷爷的意思。他吩咐过，这个工作只能由你来做。”
　　我气愤地握紧手机，“那你告诉他，我就算死了也不要再继续这份工作。”我将电话挂断，那份恐惧感却没有因此减少。
　　我调整好呼吸，又给玲子打了个电话，“玲子，我身体有点支持不住，先回去了。”
　　“好。我会帮你请假的。”玲子理解地对我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回到房间后的我，心情依然浮躁。强迫自己睡觉，却被手机的铃声惊醒。那是个陌生的电话，直觉告诉是雪川。
　　我就这样任由它响着，不去理会。之后电话来了好几通，我依然不去接，索性按了拒听，并将手机关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与雪川接触，但直觉告诉我，我不能和她接触，不然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我打开了电脑，大哥给我发来了一份邮件：“你不该这样，为什么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你只是在逃避。”
　　我看着大哥发来的这句话，勾起了我不愿回忆的孩童记忆。我恼怒并倔强地回复他：“那个女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玲子在这个时候来访，她将手上的袋子抬了抬，“你的慰问品。”她将袋子放在了茶几上，原来是一份热乎的便当。
　　“这是热乎的炭烧咖啡，比较清淡。适合现在的你。”
　　玲子微笑着，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下。她又将筷子递给我，准备看着我将便当吃完。
　　“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装作不明白地看着她，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你和静美的事情。”
　　“我闻到了一样的味道。”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味道，这半句我不敢说出。我怕玲子会看出些什么。
　　看不出玲子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她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里。等我差不多将便当里的食物吃完，她才慢慢地说着：“你在怕，怕别人接近，我说的没错吧。”
　　“那样的话，你就不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我故意开玩笑似的说着，玲子却像没听见，自顾自得继续说着：“静美是个不错的女孩，她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
　　“所以，你算是代她来看我。”
　　我打断她的话，她点头，“其实静美是个心细的女孩，她会关心身边的人。”也许，这就是我在害怕的原因。
　　玲子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下午还有工作呢。”我没有看她，一直盯着咖啡冒出的热气在空中徘徊，脑子里是什么东西，连自己也不清楚。拿起杯子默默地喝着里面的咖啡，直到它空了。
　　当我重新回到电脑前，大哥已经来了一条邮件：“你好好休息吧。”
　　“对不起。”
　　当邮件发送成功，我将电脑关闭。决定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不愿多想些什么。只听的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许久的安静让我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
　　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将我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