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林枫燃

4、联

　　一旦形成一个习惯，就像是染了毒瘾。当无法满足时，心里就好像有千百个声音在呼喊，千百个小手在抓挠，说，好想要，好想要。本来与自己无关的物品或者事件，反而时候于自己连接紧密，仿佛是自己的一部分，离开了便是痛彻的煎熬。

　　离家几天，竟然惦念起来，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我装作是想念Rosa，掩饰着我对于对面的神秘女人的窥视欲望。想要赶紧赶回去，想要尽快看到那一抹身影。

　　终于回到家里，整理完物品，Rosa晚一点会来家里，我还有一点自己的时间。习惯性的坐在窗边抽烟，在楼群上下摇晃着视野。

　　A女，灰土土圆滚滚的身影，在高楼之上也能一下分辨出来，摇摇晃晃进了对面的楼房。我把视线收回到对面的阳台，差不多是时候了。果然，不一会，灯光亮了，然后是女人的影子。我疑惑的猜想A女和红衣女重合的可能，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两人，未免太不相似。对面的女子今天穿的是暗蓝色带袖子的裙子，领子很低，露出一片白净的胸。如果能在近处看的清晰就好了。她似乎是把黑暗里的窗子当做镜子，对着窗子比量着。似乎是件新衣，黑色的，闪动着绸缎的光泽。她把衣服扔在床上，又站回在窗前。解扣子！她在解扣子，要换上衣服么？看来我是要饱眼福了。

　　黑暗里“咔”的一下转动门锁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惊然的站起身，对着门口。开了灯，Rosa站在那里，笑颜如花。

　　“你怎么了？一副吓到了的表情？很奇怪么？”Rosa放下东西走近我，一边拉拽着短裙。小麦色的皮肤，光滑的脖颈，连身的短裙。是有点不太一样，从上到下的一条拉链仿佛是招引着我去拉开。错过了对面的换衣秀，这边的脱衣秀似乎也不错。

　　“怎么会。”我走近Rosa，亲吻她的脖颈，“你漂亮的让我想马上吃了你。”拉链真是个好东西，唰的一下，一拉到底，这要是一排扣子，我得解到哪年哪月去。

　　Rosa似有似无的挣扎，似乎对客厅这个地点有些排斥。然而窗子玻璃有如镜子般映照着我和她的影子，却让我更加兴奋。要是对面的女人会有怎样的表现呢？会不会也像Rosa这般？我不禁这么想着。潜意识里幻想着和红衣女子的情事。

　　Rosa有些生气，一边穿好衣服一边碎碎念着。我一面陪笑说着不是，一面翻着积累起来的信件和广告。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看起来还不错。

　　“喂，我说，我们去吃饭吧。你也没吃饭吧。”我站在沙发后面俯视着沙发上歪着的Rosa。“新开的店哦，你不是喜欢日本料理么。”Rosa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样子也颇为可爱，要不是她似乎生气了而且我也饿了，我真想再继续跟她滚床单呢。

　　Rosa心满意足的吃着寿司，大概气消了吧。哄Rosa高兴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请她吃东西，天大的不高兴都会随着食物消化掉。我晃动着小瓷杯里面的烧酒，在店里面四处看，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座位。热闹的餐馆里，唯独那一个座位，只坐了一人。桌上小巧的酒杯，几碟精致小菜。而那人，正是神秘的红衣女。她穿的就是那件比量着的黑衣服，长袖，露出圆润的肩膀。贴身的裤子，显出细长美丽的小腿。漂亮，怎么看都是漂亮。世界真是小，巧合到我能在这里看见她。要不是Rosa在这里，我就应该去搭讪她了。想到Rosa，我听见了她在叫我。

　　“看谁呢？看入迷了？美女啊？男人真是靠不住啊，吃着碗里瞧着锅里。”Rosa调笑的口气，似乎并不是在吃醋。说起来我很少看见Rosa吃醋，还经常跟我一起品评美女。Rosa也是个奇特的女人。

　　“那，你看，穿黑衣服的，很漂亮吧。”我指给她看，省略了每天看到的故事。

　　“诶？真的是美女诶~~~”Rosa夹起一片刺身，有点感慨的说。“不过，这个角度看起来好像小曦诶。”说着Rosa又吞掉了一粒寿司。Rosa的食量确实和她的身型比起来有点不搭配，而且一点都不胖，这点估计会让不少女孩子羡慕嫉妒。

　　“小曦？谁啊？同事？”我好奇的打听。

　　“嗯，同事。公司的技术员，做数据模型的。好像听说也住在附近的吧。不过这打扮差太多了，那个小夕是典型的宅，带个大眼镜，穿的灰不溜秋的，梳个马尾辫，没准打扮打扮也挺好看的。我完全跟她说不上话，她不是讲专业就是直接奔到动漫去了。”

　　A女，这绝对是A女。原来叫小曦。

　　“说起来似乎看见过这么个人，没看出来有这么好的身材。长得很像么？没准是个亲戚什么的……”

　　“像，真像。小曦身材意外的好呢。”Rosa有点不耐烦，“你打听这么细致干什么？我这么温柔善良美丽，还想追人家？真是没节操。”她扬扬手叫来服务员，“再要一份焦糖布丁，加焦糖酱。”

　　Rosa并不是真生气，只不过是在跟我打情骂俏。她要是真生气了，恐怕会甩手立刻走人。时间久了才发现，Rosa娇小柔弱的外表里面有着相当坚强和果断的内心,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陪着Rosa吃东西，还是不由自主的想没准A女有个姐姐妹妹什么的就是红衣女。姐妹俩住一套房子也很正常吧。分开房间住所以没在阳台上见到过A女也能解释了吧。然而我再转头去看那角落里的女子时，那座位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