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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往事(3)·战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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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瑶出嫁的第三年,原先戍守边疆的得力将领不慎马革裹尸。
战事迭起。黎国是个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的诸侯国,将领的死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这使周边的国家蠢蠢欲动,妄图瓜分它的疆土,一如当年三家分晋。
姬镜为此忙得焦头烂额。黎国确实人才辈出——全他妈书呆子——然而却没有多少可以领兵打仗的将领,军队还在边疆垂死挣扎。
直到那一天,温浅瑶步上大堂,信誓坦坦表示自己可以上战场。
于是全场的人都开始掐人中。
倒是姬镜比较镇定,在捏鼻梁,疲倦道:“卿为何想上战场?”
温浅瑶十分淡定:“臣生于黎,得殿下厚爱,如今国土支离,应当出力。”
姬镜点点头,扫了一眼怂得不行的众臣子,把温秉钧叫出来:“爱卿觉得如何?”
温秉钧:“……”
那一瞬间他真就差点把“五味杂陈”这四个字挂脸上了。
“殿下,臣以为不妥。”
姬镜又把脸转向丞相顾无衣,这是让他说话的意思。
顾无衣原本吃瓜吃得正香,却不想这瓜吃到了自己头上。他愣了两秒,才道:“臣附议。”
姬镜满意地点点头,温暾道:“可孤以为,妥得很。”
温秉钧和顾无衣:“……”
既然您心意已决,何必再来问我们,难道这种事还讲究流程吗?
当堂就有大臣抗议了,全被姬镜以:“否则爱卿去领兵打仗如何?”驳了回去。
姬镜看着一堂的沉默,不由失了笑。
这群人,是整个黎国中的佼佼者。他们有着最为出众的才华,干着最为精密的工作,在这朝堂之上勾心斗角……
到头来,却如此懦弱而贪生怕死,不如女流。
如何不叫人心寒。
这本是姬镜昨夜同温浅瑶商量好的,说是兵权一定会被交到她手上。可当温浅瑶看见姬镜无声的笑时,心仍旧颤抖了一下。
偌大一个家国……到头来,被这样一群自私自利的人掌着权;到头来,所谓“精英”便是这样一群懦夫;到头来,还得靠战争来撕开他们的丑恶嘴脸……
何其可悲。
最终温浅瑶还是得了兵权,回屋中收拾行囊,准备去边疆。
这个朝堂,她待不下去了。
如此令人反胃。
当她跨出了门槛,却碰巧遇见了洛漓瑭。
真是奇怪,她分明事前并没有同洛漓瑭提起这件事啊……
洛漓瑭看看温浅瑶的行囊,又看看温浅瑶,心中了然,叹道:“带上我吧,我说过的,绝不离你而去。”
洛漓瑭向来是个守约的人,记性比温浅瑶要好太多。就像她记得温浅瑶因八岁那年在那场百年难得一见的□□中偷偷救下的几个孩童中有一个比她大了八岁的名为“墨衔”的男孩最终还是死去而大哭了一场一样,她也记得那年温浅瑶要她承诺她的“永不别离”。
她也记得,也就是那年开始,温浅瑶要求习剑,对武艺一窍不通的温秉钧拗不过她,只得为她请了师父。
洛漓瑭也曾阻拦过,她觉得单凭借自己,护得温浅瑶一生周全也不是不可能。
她甚至一度觉得,那些失了约的,都是骗子。
然而她忘了,人的一生中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意外与“不得不”,因而便显得那些履行了的承诺约定格外难得。
她手里攥着一只香囊,那是一个长相奇异的陌生人塞给她的,说是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愿望便能实现,哪怕是生死也能逆转。
听起来是很蹩脚的江湖骗术,洛漓瑭也没真信,带上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只是由衷地希望,这只香囊永远不要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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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瑶和洛漓瑭临行的时候碰上了姬镜。
显然,姬镜是特意守在这儿的。他打量了温浅瑶身后拎着行囊的洛漓瑭一眼,笑了:“夫人还真是上哪儿都带着这个丫鬟。”
温浅瑶神色淡然:“那怎么?莫非夫君要留着她传香火?”
“那倒不必,车备好了。”姬镜往旁边让让,待到两人都上了车,才忽然又开口:“记得平安归来。”
乍一听,仿若柔情似水,深情一片。
实则故人送辞,仅此而已。
过了很久,温浅瑶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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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到军中,已是第二日清早,鸡鸣时。
士兵们早先便听说当朝王后要来从军,对此十分不屑:指不定,哦不,这一定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绣花枕头,连血都没见过的那种。一般这种人出征,不是鼓舞军心的,而是来削军队战力的。因此当两人一前一后下车时,周遭议论纷纷。洛漓瑭仔细听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被问候了个遍,而温浅瑶却不以为意。
她着一袭戎装,立于军帐之前,却是笑了:“代将军在哪?”
一个身影傲慢地晃了出来:“这。”
洛漓瑭抬眼一看,这人长得五大三粗,正是刚才带头开骂的那位。
温浅瑶微微抬头,直视那人的眼睛:“名字。”
那人不情不愿答道:“范统。”
态度极其不端,一看就不服气。
也正常,毕竟谁会欣然接受一介女子将在自己头上尽情蹦跶的事实?服气才是有鬼了。
温浅瑶沉静地开口道:“军中纪律本该森严,尤其早练。不知如此一番情景,是范将军管理不周,还是我记错了?”
饭桶先生有点头疼,不知是自己管理不周这顶帽子更大一些,还是给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心里添堵后果严重一些。
虽然他也没少添就是了。
不过温浅瑶也并没有在等范统的回答,温和道:“初来乍到,知道大家都不服我。我觉得范将军先前说的都极有道理,不妨我来演示一下这第一件事——”
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因为有人身传声筒。
范将军脸都白了。
他刚才说的话作者现在码出来绿江能过审吗?——不能。
会被锁吗?——会。
而因为作者并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码的两千多字平白打了水漂,饭桶先生并不怎么想回忆自己说了些什么。
如果世上有时光机这种东西,饭桶先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穿越到过去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争取把自己扇成爱迪生,
可惜世上没有这东西,饭桶先生只能用“怂”来表达自己的追悔莫及。
于是他很怂,怂得要死。
不过好在温浅瑶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她不知道从哪个小士兵顺了把弓和一支箭,像是随手一拨弄,箭便飞了出去,稳稳当当地扎在了军营门口的旗帜上。
分明隔了几十米的距离。
原先嘈杂的人群忽然被按了静音键,几千几万双眼睛直挺挺盯着温浅瑶持弓的手。那明明是一双纤细白净的手,可当这样一双手弃了梭子持兵器时,又比一切都更具力量。
兴许,那是被称为希望的东西吧……
温浅瑶放下弓,舔舔唇,在一片寂静中道:“从今天起,我便是你们的将军。”
周遭一片沸腾,只是有一人不甘地逆着人流而行。
他回头,看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那个人,握紧了拳。
作者有话要说: 521快乐!昨天忙着写作业,今天才得出空,来赶稿子了!(话说我的文怎么和我的文字稿长得截然不同?)
我真是疯了才答应同学码5200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