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五一节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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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的某日，张天一在倪裳的书店里听到一首歌，他问她这是谁唱的。
“陈奕迅。”倪裳告诉他，又嘲笑他的无知，“他的歌很流行。”
他听巴赫、帕格尼尼和贝多芬，最喜欢的是德彪西。钢琴或者小提琴，都是没有歌词的演奏曲。
陈奕迅是何许人，他真的不清楚。
所以，他当然也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女孩在KTV里唱这个男人的歌一首首唱到声嘶力竭唱到泪流满面，却依旧不能终止对另一个人的想念。
知道肖尧要结婚的消息，他并没有太多的吃惊。父亲吧红色请柬递给他，眼神痛心疾首，“小尧这么好的女孩，唉，是我们张家没有这样的福气。”
他反过来笑着安慰父亲，“古人都说了，齐大非偶。”
听了这话，老头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早在许多年前，他就做好了将她交给别人的准备。现在这一日终于来到，他也会奉上自己全部真挚的祝福。
别人问他，为何？
肖尧也问他，为何？
他都只回答说，不知道。
那日，高大熊气势汹汹地跑来与他问罪，尚未反应过已经有重重地拳头落在鼻梁上。
他和高大熊认的日子不算短，当然知道自己挨揍的原因。他和尧尧从小就要好，从来都是一人挨了欺负，另一个就自动扮演为其出头的角色。
“为什么抛弃她？！”高大熊大声质问。
踉跄着站稳了，摸摸鼻子，并没有出血。
“大熊，我不想跟你动手，有话好好说。”他说。
高大熊骂了一句脏话，说：“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跟我动手！”
他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却并明显比自己结实很多的健身教练，不免有些好笑，“你是来武力镇压我，好逼我再和尧尧在一起？”
对方气结，“张天一，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和小妖在一起，你就这么不情愿？”
他摇摇头，“当然不是。”
“你是因为别人的女人所以跟她分手？”
“不是。”
“心理系那女孩？你们会在一起？”
“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那就是了！你为了她所以跟小妖分手？”高大熊跳脚，“靠！我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除了一张脸！就那张脸，也比不上小妖！”
张天一看他激动地自说自话，还时不时地挥舞着拳头，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僵持了很久，高大熊仍旧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甩了一句话便摔门而出。
“你会后悔的！”他说。
很多场景中，都会听见这句话。或者恐吓，或者不忿。听的人多数都会不屑。
结果一语成谶的，却是更多数。
可是他从未后悔过。他这一生，也都不将为之后悔。
如果每个人生来就是为了成为一枚硬币，那么张天一就是最标准最完美的那一枚。没有任何的瑕疵，错印或者凹凸。
他的人生在自己和父母的经营下，二十五年来甚至没有任何挫折。
小时候他被送去练书法，本来单纯只为了磨练耐性，结果他很自然地在大大小小的书法比赛中斩获无数奖项。
后来又去练钢琴，十岁就过了十级，教琴的老师找到张爸爸说要培养张天一成为中国的肖邦。张爸爸转身问他的想法。张天一只说，我不要。
儿子说不要，那便不要。满心壮志的老师最后只得失望而归。
后来，有个叫□□的少年在国际肖邦钢琴比赛上拔得头筹。张家三口坐在一起看新闻，张妈妈不无失意地说，要是我们家天天还继续练琴的话…
张爸爸当时便打断妻子的话，他说：“□□有一个就足够，每个人都有选择成为自己的权利。”
这句话叫张天一一直铭记在心。
养马知马。张天一觉得，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张志远。而他们父子，从走路姿势到性格，都是非一般的相像。
张志远是Y市检察院前任院长，一年前因为身体原因提出病退申请而无法继任。半月后，病退申请便被迅速批准。
这位检察官的从政生涯，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明镜高悬。
但是，最后的结局又如何？
被拉下马的匹夫太多，汇成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反噬而归，又有几人能抵抗得住？
好在张志远心胸豁达，一场大病之后便学起了五柳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未尝不是另一种人生。
更何况，他已有一个足以叫自己骄傲到终生无憾的儿子。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都有选择对别人说好或者不好的权利。
七年之前，张天一答应了肖尧做他的男朋友。七年之后，他也可以选择对她说，我们分手吧。
历来男女情爱的结局，如果不能继续那就只有结束。
他陪她走完足够长的路，很想换一个位置，再继续看她自己走完剩下的。
曾经他为了心底这个朦朦胧胧的决定而久久挣扎着，那段时间真是低潮，父亲辞官又重病。肖尧乖巧地陪着他们全家一起经历了这段时光，他们还差一点就要结婚。
病床上的父亲说，如果能看见你们结婚成家我这一生就圆满了…
后来很多次他回头想，如果当时他看着一脸娇羞的肖尧忍不住说出那句嫁给我吧，那么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她要一辈子与他在一起，除非死别，决不生离。
他听在耳中，一日日只觉得她可怜。直到后来，他遇见倪裳，那是一个和肖尧完全不一样的女孩。
他们的相识是因为社团活动，X大搞心理健康周的活动。倪裳是心理系派出的代表，做他的助手。活动举办得有声有色，大获成功。
最末一天，他们一起收拾心理咨询室的布置。张天一看着她，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心理学上对爱情的定义是什么？”
倪裳一愣，转而流利地回答道：“美国有个叫鲁宾的心理学者，曾经定义过爱情的三个特征。第一是接纳，依赖，第二是愿意提供帮助，第三是排他和占有。”
他慢慢回味这个答案，过了一会，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幸福呢？”
倪裳很奇怪地看他，“幸福就是遇见未知，然后享受其中啊。为什么什么都要被定义，这样不会太奇怪了吗？”
幸福，就是遇见未知，然后享受其中。
幸福，就是他遇见倪裳，她遇见离旬，而不是他和她从开始到最后慢慢混淆的感情。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这就是。
他是爱情的叛逃者，也给了别人一个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这之间的曲折，也许有一日她会慢慢懂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五一节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