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part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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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很多女孩一样，肖尧不止一次想象过自己的婚礼。漫天飞舞的白纱，玫瑰花瓣铺地，也不觉得俗气。
那个王子样的男人在众人面前拉过她的手，眼神浓成化不开的蜜。
尧尧，我爱你。
她望着那张温柔的脸，幸福地傻笑。
从黑暗中醒来，脸上犹自还挂着甜蜜的笑。
惊觉是梦，眼中的光芒渐渐灭了，伸手摸向无名指上那圈冰凉的牵绊，恍如隔世。
离旬带她去参加家宴，满桌的长辈，除了离老太之外都是初见。肖尧自然有些拘谨。
离旬去接她，肖尧却迟迟不出，接了电话也只是连声说快了快了。
他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静默如白杨。路过的学生纷纷向这位高大俊逸的男人行注目礼，暗自猜测这棵白杨到底属于楼上哪一位幸运姑娘。
离旬从来没有这种经历，在楼下焦急等待赴约的恋人。不免觉得自己可笑至极，都快三十，才初尝别人的恋爱滋味。
终于，肖尧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蹬蹬跑下楼，一见到离旬便紧张地问：“这衣服可以吗？”
白色的亚麻衬衣，黑色高腰花苞裙，越发显得她身姿颀颀肌肤胜雪。
肖尧花费了几个小时的精力才终于选定，一套套衣服换来换去，这太成熟，那太幼稚。最后依旧是黑与白的搭配，最保险。
“很好。”离旬看她忐忑神色，由衷夸赞，“漂亮又稳重。”
“嘿嘿。”她得意地笑，粉脸无瑕。
离旬也笑，她明明还是个单纯小孩，却将是他的妻。
但是或许自己的选择，将是个不错的开端。
“有些事情，是时候向你交代清楚。”离旬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的柔夷，一下一下的摩挲。
“什么？”肖尧并不抗拒这样的接触，视线也从窗外的风景上移回离旬的脸上。
两人的目光交错，皆是片刻的失神。肖尧莞尔一笑，故意忽视掉那一刹那心中涌起的涟漪。
“我母亲很久之前就去世了，所以整个家只有父亲和奶奶。但是，离姓的旁支很多。你今日将见的，我的表姑表嫂…“他又看她一眼，“会很多。”
“没关系啦。“她咽了口吐沫，掩饰自己的紧张。
“万一，要是有什么刁难，你只要笑就可以了。”
“…好傻。”她又不是傻姑。
离旬不语，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迷人。
自从搬离公寓之后，肖尧很久都没有见到离老太。今日见着被一班晚辈簇拥着坐在上首的她，脸色已明显大不如从前。
“小尧，你都好久没来看我。”见了孙子牵着肖尧进来，老太太笑着假意责怪。
肖尧自责，甜声叫奶奶，说出的话却是情真意切，“我以后会经常去陪你。”又对旁边的各位长辈露出个乖巧的笑。
离旬一一帮她介绍，“这位是二表姑，特地从国外赶回来。”
肖尧受宠若惊，连忙叫了声“二表姑”。
那位保养得极好的妇人，强掩住脸上的错愕，点头应声。一双眸子带着客气的笑，她却慌张地别开头去。
二表姑…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肖尧有些郁闷。
“表哥来了。”有人插嘴。
肖尧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只身一人，却威严自生。
“爸爸。”离旬开口唤道。
肖尧慌了神，跟着叫道：“离叔叔。”
离老太揶揄她，“小尧，该叫爸爸了。”肖尧脸火烧火燎，迟疑着叫不出口。
众人皆善意地笑。
离欢不以为意，温和地说，“没关系…你就是小尧吧？”
“嗯。”
“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离欢伸出右手，笑得和煦，“欢迎你加入我们家。”
肖尧伸出手，那只手十分温暖，笑容也诚挚，但她不知为何却有了阴嗖嗖的错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顿饭吃完，肖尧虽笑到嘴角僵硬，却赚了个盆满钵满。
到底是有钱人家，光是戒指她便收到了好几枚，镶着各式宝石。她受之有愧，便塞给离旬，他却坦然地让她收下。
终于精疲力竭地回到宿舍，台灯下若若正在赶论文，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啦？”
“是啊。”她真怀念这样的安静。
“怎么听起来不开心啊？”
“没…开心着呢。”
肖尧放下大大小小的袋子，打开其中的一个，递给若若，“送你个东西。”
若若抬起茫然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东西，仔细辨别之后，镜片后的两只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惊呼：“小妖，这是卡地亚的限量手镯？！”
“大概吧。”她不知道。
“哎呀，真是！你送我？”
“是啊。”
“亲爱的，我爱死你了！”若若跳起来，搂住好友的脖子，又扫了眼墙角各大品牌的袋子松散一地。霍地张开手臂，看着一脸无谓的小人儿，唏嘘不止：“小妖，你终于嫁入豪门…”
肖尧看着她慈母般欣慰的眼神，无语了。
肖尧想不到自己还有嫁入豪门的一天。虽然小时候做了那么多公主梦，但是她的王子却永远只有衣着朴实、白衣蓝裤的张天一一个。
婚礼安排在十一长假，据说出席的人超过千人。离家如此隆重地操办婚事，肖尧有些意料之外。
离旬却说，这是宣传离氏企业的良机。
她听了这话，心里说不出何种滋味。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但是转而又想，人家这样大操大办，自己的面上不也风光吗。
这话是许姨说的。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人人见了都说怀的定是个大胖小子。
肖尧坐在沙发上，看着此番景象只觉得刺目。
一边的肖楠听了妻子的话，面色阴翳。
肖尧知道爸爸因为她闪电结婚的事情很不开心，又不想做任何解释。她很久都没与他交心而谈了，心里有了什么想法也都闷着，久而久之也就习惯被误解。
她从小就不是一个乖女儿。后来，就更不是了。
“小尧，你跟爸爸来下书房。”
许楣看着父女二人起身进屋，撇下自己一人带着得意的笑，顿时泄气。
别人都说母凭子贵，而她，即使花了半生心机终于做了正妻，却终究只是肖家的保姆而已。
“小尧。”肖楠递给女儿一张存折和一只盒子，“这是你妈妈的意思。”
肖尧一愣，伸手接过。
肖楠有些出神地看着她酷似亡妻的脸。他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女儿了？从发现她那张脸越来越像失去的念儿，连举手投足都那样相似。他便没了正视的勇气，怕自己看多了，便会跌入回忆织成的陷阱里。
若真成了那样，多年的苦心经营，就都荒废了…
捏紧了拳头，抛弃了慈父的名号。和小尧一样，他何尝不是早已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
“爸爸，这金佛，真的是妈妈留给我的？”肖尧看着盒子里那只面目模糊的坠子，面有欣喜。
肖楠点点头。
她笑了。原来，妈妈还是留了东西给她。金佛被她窝在手心，仿佛也沾上了母亲的体温。
妈妈…这是我的嫁妆…
“谢谢你，爸爸。”她又看了眼存折，上面印着一个不小的数目，“这个，我就不要了。”
“不。”肖楠坚持，“这个你必须收下。爸爸帮你存的，即使你嫁了人，也要有点钱做傍身之用。”
“可是…”肖尧刚想说这数目即使应急也有些过多了，却被肖楠挥手打断。
“你回去吧。”他转身，不再看她，“最近你一定很忙，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父亲的背影和窗外的暮色混杂着，隐隐地透出几分苍老。肖尧微酸着鼻子，说了句再见，推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肖楠一个在屋内，垂手而立站了很久，慢慢地变成了一尊面上写满哀思的冷峻雕像。
“老肖，吃饭了。”许楣进来。
“你自己吃吧。”肖楠头也未回，冷冷应道。
许楣一愣，满脸笑意瞬间褪去，望着那个冰凉的背影，面上浮起恨色。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part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