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花瓶被顶级玄门认回后爆红了》旺旺大力宝

14、我有名字（10）

　　再一次……再一次选择豁出去献祭自己，完成自己曾经决然身死的梦。

　　王宁捏紧了手术刀，定定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双眸通红的华乐乐，思绪控制不住的漂浮起来。

　　那年那天——
　　2020年7月12日傍晚
　　金乌西坠，晚霞红艳的过分，以致于浓稠的有些猩红感。
　　当然，这可能是王宁一个人的错觉。

　　那天的火烧云应该很漂亮的。

　　可对于王宁来说，只能清晰的记得天渐渐黑了，黑暗会将她一点点吞噬，晚风吹拂而来的冷意像是电钻钻入了骨缝中。
　　像是十个工地同时在干活一样，噪音尖锐，刺激脑膜。

　　她呼吸变得急促，眼前黑漆漆一片时，快要支撑不住自己坐在天台的力量时，忽然眼前嗡得一声，随后出现一道洁白的身影。

　　长着翅膀的。

　　不是天使。
　　是无人机。
　　后来王宁才知道的新玩意——全新最新款的影视款无人机。

　　无人机内传出了声音，不是鄙夷不是嘲讽不是喝骂不是哭泣不是……而是一道脆生生的跩甜，一道无形之中化出两种人生的冷淡：“您睁大眼睛看，看见了吗？这新技术，别说我浪费了。”
　　“还有，妈妈，你打发叫花子啊，我要限量版的，要三百万！您就把爸爸黑卡的副卡还给我好不好？”
　　“我的好妈咪～”

　　王宁听得传入耳畔的声音，带着些撒娇的声音，第一时间是有些愣的。
　　觉得自己像是脑袋开始出问题了。
　　开始感受到内心野心勃勃的一个美好画面：亲昵的，没大没小的，放肆的，跟父母撒娇，受父母疼爱。
　　还家庭富贵。毕竟三百万黑卡这些透着贵的词，完完全全远离她的生活，连做梦都不敢这么猖狂的，只有死亡的时候可能膨胀一下，幻想幻想自己的下一世。

　　但打断她如此“膨胀”的想法，是随时而来的急促脚步声。
　　伴随着咣当咣当，被踩到的破铜烂瓦相碰撞的声音，以及虫鸣声。

　　王宁回过神来，就见身后一群人。
　　首当其中的便是哭得伤心不已的是妈妈。
　　先前还打了她一巴掌的妈妈。

　　除此之外还有黑衣保镖，一整群，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这群人一出现，让破旧的烂尾楼颓然之气都硬生生的变成了肃杀氛围。

　　被黑衣保镖围在中间的人，是她的贵人，她见过的华夫人陈丽华。

　　对方依旧一身简单的西装，带着干练。但此刻她的脸上也有些慌，小心翼翼的开口，温柔无比，像极了一个母亲：“王宁，你……你别激动，我已经批评过你妈妈了，咱们先下来好不好？”

　　“对不起。”王宁看着满面慈爱的陈丽华，摇摇头：“是我让您失望了。”
　　边说，王宁缓缓站直身。

　　随着她站立的动作，这荒废好几年的围墙似撑在不住她的重量一般，忽然间咣当一声，一块砖头砸了下来。

　　这一声咣当落地的脆响，惊得前来的所有人齐齐面色一变。

　　“王宁！”陈丽华面色一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不许再动了！你就算死，是不是也要给你我，给你华董一个交代？我们夫妇也算帮你众多了吧？”

　　“您别过来！“
　　“我写好了遗嘱。以死明志，应该会引起重视。”王宁垂首收敛住自己的苦笑：“我……我本想把事情闹大些，可在闹市区我怕……怕连累无辜。所以……所以对不起……我又怕疼，提前吃了褪黑素……”

　　她本不想让人担忧，想解释自己安排好后世，想静悄悄的离开，岂料她一声凄厉的哭嚎声响起，硬生生的打断了她所有的话语。

　　随后一阵风似的，对方身形矫健的爬上了摇摇欲坠的天台围墙。

　　刹那间她便听到了一声惊恐，带着母亲力量的惊恐，足以响彻云霄：“华乐乐，你干什么？”

　　闻言，王宁看着大惊失色面色骤然青白下来的陈丽华，扭头目带骇然的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华乐乐。

　　残留的一抹夕阳打在华乐乐脸上，完全无法辨认对方的神色。但是她王宁能够听得清华乐乐的哭声，悲戚至极：
　　“还能干什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们就嫌弃我，嫌我读书不好！”
　　“是不是打算再生一个二胎，不，三胎？？”
　　“陈丽华，明明我才是你女儿，说好的我不穿裙子就答应带我去买包包的，结果呢？不给我钱还没收爸爸给我的卡！让我超级没有面子，在小姐妹面前丢了脸！”
　　“我以后这么做人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活了。”

　　王宁：“…………”
　　看着哭天抢地，因为一个包包仿若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女孩，王宁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原来她身旁的就是传说中的华家大小姐华乐乐。
　　她一直享受的聪明伶俐乐乐助学金的由来。

　　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长大的小公主。

　　此刻小公主似乎因为她，耽搁买包包，一个听起来很贵重的包包。

　　“对……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全国限量五个，白雪公主联名款的包包！”华乐乐怒吼着：“狗屁以死自证清白，你证明的了吗？那些嘴碎的，我知道你，我妈说你清白的，可是你害我被小姐妹都嘲笑了，说我爸爸包小三。”
　　“我告诉你，你死之前，给我给我开视频。”
　　“先跟我的小姐妹解释清楚。”

　　一连串的呵斥的话语，噼里啪啦的来袭，王宁有一瞬间的茫然，内疚再一次恍若海浪席卷而来：“对……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会影响到你……”

　　“乐乐，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伤人寒。爸爸妈妈怎么教你的，现在……“

　　“你当初泼妇骂街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华乐乐闻言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扭头瞪了眼陈丽华，“恶语骂我，我当场骂回去。反正先撩者贱人！”

　　王宁看到这一幕，看到直接毫不犹豫，当众跟自己妈妈对骂的华乐乐，整个人都有些呆，“你……”

　　华乐乐面带凶狠，话语理直气壮至极，完完全全的彰显着什么叫桀骜不逊，任性的模样：“你什么你，没见过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你先滚一边去，让我跟我妈妈谈妥了赔偿。否则我死了算你的。”
　　“还有你，提及你就来气，你能不能硬气一点。知不知道因为你，老陈腐旧思想又发作，不许我穿裙子，穿漂亮的裙子。我都十五了拜托啊！”
　　“我漂漂亮亮的，能穿性、感的礼服了，结果因为你，她老古板思想又又又发作了！”
　　王宁看着边说还站直身的华乐乐，吓得不敢动弹。
　　她自己心存死志。
　　但不愿害……害了其他人。

　　正小心翼翼的，恨不得缩小自己的身影，以保证在风中摇曳的围墙稳若泰山，能够承担华乐乐的重量时，王宁就发现自己腰间忽然间传来一道无法无视的力量。
　　她下意识的一垂首，就发现自己被两个女保镖狠狠的拽住了。

　　王宁：“？？？”
　　她下意识的看向围墙上站起来的华乐乐，就听得一声胆怯的哭腔。
　　完全没了先前的肆意傲慢。
　　反而委委屈屈的。
　　“妈妈，抱抱。”
　　“我……我……我没想到这个地方，真高。”

　　伴随着人张开的双臂，她清晰的看见了华乐乐腰间的绳索。
　　也看见了陈丽华吓得立马冲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抱着华乐乐，劈头盖脸就是骂：“你这小混蛋吓死我才开心？”
　　“别说卡了，你的零花钱我都得用来看心脏病，看被你气出来的高血压。”
　　“还有，谁让你玩攀登了，这玩意危险不危险？你要当淑女啊，名门淑女啊！”
　　“哪家小公主这么疯的？”

　　王宁听得传入耳畔话语，到最后都带着些哭腔的话语，看着把华乐乐深深抱住的一幕，侧眸看了看在自己对面的妈妈。

　　“我……我不该打你，是妈妈不对。我们……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王宁黯然垂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厚厚的长袖。
　　但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撞见了笑容灿烂的脸。
　　“对不起啊，刚才话是难听了些，但是你那么怯弱的。心理医生说了，先吓服你，比较快。”
　　“不过你这个毛病真要改一改的。”

　　王宁看着人似乎很轻松的拥抱，很轻松的开口，仿若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难道的模样，唇畔张张合合好半晌，最终也只能说三个字“对不起。”

　　但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她的道歉。
　　一阵风一般的，趁着华夫人安排医生，拿过卡就又跑了。
　　急得华夫人只能安排两个保镖去保护她。

　　然后她被送往医院，安排心理医生，安排跟律师沟通，安排跟老师……几乎好像有了华夫人，就有了公道一样。
　　也替她隔断了那些非议。

　　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得到喘息。

　　因为被安排的妥帖，她又一次见到了风风火火的华乐乐。
　　这一回，对方拎着个包包，传说中三百万的包包，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九本暑假作业，拿出一支笔。
　　“不是道歉嘛，做。”
　　“记得，正确率不要太高，字写的潦草一些。”
　　“还有写完之后，按序拍照。我以后要发给我小弟小妹们抄的。”

　　说完又丢下个手机，告诉密码后，“放心，我也不是周扒皮。我替你下载了八部动画片，四部偶像片，还有我以前存档的游戏。”
　　“足够你在没有网络的环境里，安心做作业了。”
　　“再见！”

　　王宁觉得对方因为是害怕她一个人孤独无聊，才想找点事给她做做的。
　　所以她也认认真真做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一支笔。

　　她刚写完数学，就没墨水了。

　　等她跟送饭的助理申请时，她才发现这真是华乐乐的暑假作业。
　　后来华乐乐还发了一段捧着屁股哀嚎的小视频，让助理举着小视频控诉她：“你真是个书呆子，我都是一支笔做完作业的。你会不会跳题啊？谁让你真老老实实从头做到尾了。”
　　“害我妈拿鸡毛掸子打我。”

　　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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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来，仅有几次的人生哭笑不得，好像都是跟华乐乐相处。

　　好像是华乐乐让她明白了孩子，女孩子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起码女孩子不是天生就必须懂事的。

　　可以偶尔稍微任性一点。

　　忽然间手腕传来钝痛，王宁止住了感慨，垂首看了眼插在自己手腕上的削魂刀，冥府冥器，能对付鬼魂的利刃。

　　一抬眸，王宁看向似乎有些呆愣，对她战场上走神有些讶然的黑白无常，嗤笑了一声：“我跟你们打，只是想试一试传说中的冥府鬼神到底多厉害而已。”
　　“放心，我没有想过反抗。”

　　白无常手中的锁魂链一滞，瞪圆了眼睛看着忽然间温顺的，不像厉鬼的厉鬼。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温柔刀，刀刀致命。

　　黑无常感受到自己同伴的警惕，护着挣扎的华乐乐，咬着牙低声：“再闹，让你变丑。”

　　华乐乐泪眼汪汪的看向王宁，看向似乎要走向死亡的王宁，轻声：“对……对不起，我中二……”

　　“不，跟你无关。”
　　“我的目的我交代的很清楚啦！”

　　最后模仿着曾经自己听过的，软软的，甜甜的，拉长了调子的，撒娇口吻，王宁微笑着：“我王宁，想要所有人都记得我。”
　　“我不是怯懦不敢反抗的人，我能捍卫自己的合法权利。”
　　“我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成绩，清清白白的做人。”
　　“我得贵人青睐，是因为成绩，不是因为其他任何暧昧的事情。”
　　“我杀人是真的，我恨营销号是真的。”

　　“我恨不公的律法，滞后的，没有效力的律法，激情走极端，也是真的。”

　　“我王宁不是什么好人，我……”王宁说着看向华乐乐，想要抬手给人擦一擦眼泪。
　　但一抬手，手已经疼得不像样了。

　　甚至好像自己的手开始不属于自己了。

　　对此入魂魄的疼痛，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微笑着开口：“本来，我觉得你好像是我黑暗中的一道光。”
　　“但是华夫人，也就你妈妈知道后笑着问那她劳心劳力的，忙前忙后的，算什么？”
　　“我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啊，华夫人恩重如山。”
　　“所以……”

　　王宁似想到了什么，褪了满身萦绕的黑雾，渐渐显露出自己的面貌来，“把单独的人，当作救赎，太过狭隘了。”
　　“想我王宁，一辈子遇到过坏人，也一路遇贵人。”
　　“从劝家长让我继续读书，不要辍学的李老师林老师。”
　　“把我爸妈介绍进华家工地的王伯伯。”
　　“我能进燕城读书，少不贵人，少不了政策。”
　　“我稍微……稍微有点点觉醒，也少不了贵人。”

　　刚来到大城市时，她王宁在工地在学校展现出的标签，一如既往的好学、勤奋、乖巧、孝顺、听话。
　　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只能乖，自己只有乖乖的，家长满意师长心疼，能为自己赢得万千喝彩。
　　这也算一点点自保的小心机了。

　　但……但扪心而论，换了一个环境。
　　一个能源源不断学习的环境，一个崭新的天地，有别那个落后又守旧的小山村，她收到了无数新时代的观念冲击。

　　最最最让她震惊的便是女孩子原来真有当小公主的，可以被爸爸捧在怀里疼的。
　　甚至为了小公主，大老板可以成立奖学金。

　　奖学金的名字——聪明伶俐乐乐助学奖，就饱含着望女成凤的父亲最真挚的爱：无法期盼孩子成材，他宁可希冀玄学，希冀文曲星看在乐乐奖学金能帮助更多人的份上，保佑华乐乐学习开窍。

　　她也看见了女人可以靠着实力当女强人，当老板，当老师，当……个个活得很精彩。

　　隐隐约约的，王宁便觉得自己心中滋生出一颗种子。
　　一开始说不清是什么，但随着自己成为状元，拿到奖金，拿到华家赠送的十年房屋居住权，无意中听到了一番对话：

　　“王宁这成绩着实不错，就是呆了些，不太会来事，否则趁着庆功宴会说话，华董一开心接下来学费都有着落了。”

　　开口的是华董的秘书，姓田。
　　她刚宴会上见过，很漂亮，声音也清脆悦耳，很甜。
　　也很像词汇描写的那样，长袖善舞，玲珑人物。

　　一听到这声音，王宁就忍不住提心吊胆，即便有隔间，还是敛声屏息小心翼翼的躲好，唯恐自己在庆功宴上做错事说错话。
　　悄悄竖着耳朵听着。

　　“小田，你可别替人遗憾了，这傻人有傻福的。学校这些事情都是夫人管。咱夫人可就喜欢实诚的。”年长的林秘书沉声：“太圆滑了，夫人会想着叮嘱我们找专业的高考报考老师替王宁规划吗？”

　　“这倒也是。不过扪心而论我倒是希望这状元郎学医！”

　　被讨论的状元郎一愣。
　　在学校有老师规划，她只要按着步骤认认真真学就行。
　　考试成绩出来了，有top2学校来找她，说王牌专业随便挑。她自己都有些懵懵懂懂的，家里人更是抓瞎，老师的建议也基本还是热门专业，读出来都不愁找工作的。可热门也挺多，每一个专业各有利弊。
　　因此夫人提及选择的时候，她也很糊涂。

　　“学医？你们小年轻不是流行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吗？”林秘书有些讶然，声音都低了些：“就王宁这成绩学医，都可以本硕博连读八年。”
　　“可这家庭条件，不行。”
　　“你可别多嘴啊，咱们给找专业报考老师给建议就行。”

　　“我就是跟姐您聊两句嘛。本科就四年。这读经济型的专业出来打工赚钱。这给谁赚钱啊？”田秘书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同情：“王家落户燕城的话，那总要买房。就算员工内部价，可一百万首付款总要的吧？日后每月一万左右的月供。一家人哼哧哼哧的供房，那肯定是给弟弟啊。王宁有什么？”

　　“还不如多读书！以她的天赋外加努力，能拿学校的奖学金助学金国家奖学金等等，还有贫困生贷款。这些奖金全拿了，外加家教补课。她肯定能覆盖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了。”

　　“我觉得吧，她都十八了，也该替自己打算打算了。咱燕城人才招揽政策不错，博士补贴有，去医院起码燕城医院，那集体宿舍也有。说句现实的担忧，王宁以后要是工资上交了，但医院有食堂，医生能穿白大褂的，发工作服。”
　　“姐，您是不知道。夫人让我带王宁买套体面的衣服，我……”
　　田秘书声音低了些：“发现她内衣都不合身，打补丁的。”
　　“所以我琢磨着，她起码得留着点私房钱。这医院公积金也算高，攒起来也是一笔钱。”

　　“哎，你这说的也对。但咱要是做思想工作可不能说这些，婉转点。我记得大学生士兵退伍后也有钱拿。这王宁弟弟成绩还行的话，咱们多说说政策，让王家夫妇明白政策，活用政策。”
　　“要是王家能成知识改变命运的典型，这农工子弟学校就有光，华董他们脸上有光。往大了说房企和政府都有光。其他人不说华董一开心，红包是实打实的丰厚。”

　　“姐，还是您想得深远。我……”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她们急急忙忙把化妆工具塞进包里，又笑着离开。

　　徒留些尾音飘荡。
　　飘荡进心里。

　　王宁闭着眼。
　　有那么一瞬间，王宁觉得自己明白了埋在内心的种子叫什么了。
　　它的名字叫——自私。

　　她想自私的为自己谋划一条未来的道路。
　　因此在庆功宴过后，她听从各方意见，她泡在网吧里查各种政策资料，她甚至看各种重男轻女的案例，想要为自己留一份保障。
　　甚至学会了说谎，立志报考医学，说是为了奶奶，说是发现小地方医疗资源匮乏，说是要回乡帮助乡里乡亲。

　　这个谎言，说得奶奶都信了，骄傲不已；说的全工友都感慨王宁孝顺；说的华董夫妇都知道了，派人又送了个大大的开学红包。

　　王宁回忆着，感受着耳畔的厉风，她隐掉两位秘书，只缓缓开口介绍了一番自私自利的自己：“我也是个自私的，有点自我盘算的人。”
　　“会撒谎的人。”

　　华乐乐听的这番自我检讨的话，把头摇晃成拨浪鼓：“不……不，这算狗屁自私自利啊！”
　　“替自己打算，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我爸妈很好，那也是他们满足基本需求后，想着华家富过三代，想着给我们积攒人脉资源，所以才愿意花钱建学校啊！”
　　“这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就是啊，宁神你清醒一点，你替自己打算读八年医，又怎么了？！】
　　【这响应政策建农工学校帮助解决留守儿童问题，这企业也是能够获得税费减免的。王宁，你没必要因此太过愧疚啊！】
　　【他们图你的成绩啊，华乐乐自己都说了。】
　　【咱们有事好好聊，你可千万别再做什么傻事了！】
　　【…………】
　　哪怕看不见画面，只有呲呲的，代表信号不好的雪花，但一直关注这件事的观众们谁也没有离开，反而听得这番话语，个个面上带着些心疼，奋力敲打着键盘，想要将自己这一刻的情感传递给王宁。

　　王宁望着直播设备方向飘过来的点点微弱的光芒，像萤火虫一样微弱却似乎带着力量的光芒，能够照亮黑夜的光芒，嘴角不由得勾了勾：“所以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想做救赎自己的光。”

　　众人一怔。

　　临时直播间内，被甩出来的阎翎看着灵组设备加持下，直播间画面依旧维持的高清运转，急急示意传输给汪一阵。
　　“我总有种预感，要出大事。”
　　“汪一阵，能再快一点吗？”

　　催促了一声，阎翎拿过一炷香，施法念着白无常的名字，低声：“问一声陈长生的下落。陈长生身上有功德金光和一丝帝王紫气。”
　　帝王紫气，那是拥有救世大功德者才具备的。在古代，这不是帝王命格，也是驻守一方的大将军。现代自然也是富贵命。
　　但在玄门圈里，尤其对某些旁门左道来说，这一缕帝王紫气，若是拿到手，对修为有益。

　　白无常抽口气：“王宁，陈长生呢？！”

　　王宁闻言，笑笑，言简意赅两个字：“你猜！”

　　华乐乐猝不及防的听到这话，骇然不已：“陈长生……陈长生他们也被困住了？倒霉蛋不止我们吗？”

　　听得华乐乐的用词，王宁缓缓闭上眼，驱动阵法，“以我满身血肉与戾气……”

　　随着人的话语，原先流淌了一地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流动的，好像有被安装了既定的轨道一般，朝四面八方散开。

　　白无常再一掐算，自己入目的环境跟先前掐算的一模一样：神圣的祭祀，用血肉祭奠。
　　“王宁，回头是岸！”

　　与此同时，汪一阵捧着破碎的罗盘，气喘吁吁直冲办公室：“翎神，结合心理学分析报告，现在有个可怕的结论——这鹏程青旅整个是CAD建模！”

　　“什么？”阎翎楞了一瞬，“CAD？”

　　“这都不懂啊，建筑施工图软件，常用的！”华琮说完，沉默了一瞬：“你……你们的意思说王宁在电脑里建了一个鹏程青旅？”
　　“那……那乐乐他们相当于游戏里的NPC？”

　　“没……没那么恐怖吧？”陈家总助倒抽口气：“外头黑雾那么黑不提，刚才还雷劫呢！应该是玄学向的，不是科学。”

　　话音落下，地动山摇。
　　他甚至直接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陈家总助：“？？？”
　　其他人：“？？？”

　　非但地动山摇，甚至天空雷霆万钧，再一次带着厚重的威压来袭，仿若天怒一般。

　　王宁轻笑着，感受着铺天盖地的威压，忍受着从四面八方来袭的痛楚，一字一字，一如当年视死如归，咬着舌，咽住血腥味，念：“化作十八层地狱！”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