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博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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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萨留斯号停留在雅金杜维附近，跟plant军本部一样，休息室的大屏幕中正在播放奥布的消息。
“这个国家真是不可小看呢，难怪地球军要发狠。”
眼看保不住，干脆什么都不留下，把地球军的算盘一脚踢翻。克鲁泽又调出此战中那五台性能优异的MS放大看，转头问身旁的舰长：“地球军MS的资料呢？”
舰长回答得很保守：“本部已经将此列为优先事项，只是地球军那边……”
“希望他们上点心，毕竟之后要与其交战的是我们呐。”说着，克鲁泽站起身，浅浅一笑：“我要先离开一段时间，萨拉议长最近可真不好过……有新情报再通知我。”
他脚尖一点就往休息室门口飘去，其他人纷纷敬礼。克鲁泽一边还礼，一边看向排在最后一位的银发少年：“你好像觉得无聊啊，伊扎古。是不是也想参加战斗了？”
伊扎古愣了下，连忙摇头：“诶？不，这倒没有……”
克鲁泽语气揶揄：“谁叫奥布拒绝扎夫特的支持呢，阿斯兰都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
伊扎古下意识地看了眼屏幕中的红色机体，声音小了些：“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想……”
“请假回去一天也没事，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有任务。”克鲁泽语气体谅，他看向伊扎古身旁的另一位红衣：“诗和也是，刚来就碰上这种时期。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跟伊扎古回plant看看，熟悉一下队友。”
名为诗和的少女很干脆地应下：“是！”
看着队长即将离开，伊扎古有种追上去的冲动，他张了张口，生生把冲动抑制住了。
从赫里波利斯到地球，再回到宇宙，伊扎古身旁的四位红衣只剩下他自己。迪亚卡MIA，尼高尔还在修养、未来大概率转文职，阿斯兰则被编入直属特殊部队，孤身下降地球……小队中人越来越少，相应的是战争一步步升级。
这时候再听克鲁泽的这番论调，哪怕这类言论在扎夫特中始终存在，伊扎古都感到无所适从。
***
草薙号。
“船体D，距离200。船体C，距离230。”
“轴线贴合，会和轴线清空，正常对接。”
“检测误差修正，介入航行系统。”
“全员待机。”
“对接进入最后阶段，定位完毕。全站点，准备对接。”
刚与辅助推进器脱离，草薙号进入轨道便开始组装船体，自由与正义两机和几台异端在附近警戒。
在卡嘉莉看来，地球就像个巨大的蓝色水晶球飘浮在他们脚下，里面有絮状的大气层、蓝宝石般的海洋，远离了上面的人类，一切都显得分外宁静祥和。
草薙号组装完毕，自由和正义两机终于能进入船舱。阿斯兰无意间看了眼船尾，正义高达的主摄像替他捕捉到了那道身影，身穿奥布将军制服的卡嘉莉飘浮在舰尾露台内，隔着玻璃窗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与地球和MS的倒影相比，人类的身形是那样渺小。
“阿斯兰，归舰了。”
通讯中传来基拉的声音，阿斯兰应道：“来了。”
红色的机体飞过，卡嘉莉侧了下脑袋，目光似乎在追逐他的影子。
“卡嘉莉大人，草薙号对接作业完毕。”
是艾丽卡·西蒙兹主任，卡嘉莉从玻璃上的倒影看到了她，这位调整者不紧不慢地微笑着：“奇萨卡他们让我来看看你，他们都不擅长表达自己，担心卡嘉莉大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卡嘉莉低声道：“抱歉……”
西蒙兹还想说什么，露台另一侧的通道内出现了两个身影，是两位少年驾驶员。
西蒙兹微微一笑：“看来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来了。”
卡嘉莉：“什么？”
西蒙兹刚退出去，另一边基拉和阿斯兰就从通道口飘了进来。
“卡嘉莉。”
“你没事吧？”
见两人一脸关切，卡嘉莉目光躲闪，下意识回答道：“没事，看看风景而已。”
她眼角哭过的红痕让人很难忽视。
基拉忍不住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任何人在那种情形下都没法两全。”
卡嘉莉扯了下嘴角：“是吗？首长们大概有不同意见。”
不只是有利益冲突的首长，就连一向支持阿斯哈家的人这次恐怕也无法保持缄默，更别提蜜纳……以及因阿斯哈的决策而流离失所的人们，他们也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领袖曾选择抛弃他们。
有时卡嘉莉会想，是不是甩手不管会更好，如果不曾投入那么失败时也不会太过失望。又或许她也应该早些听取那些墙头草的意见，投靠某一边，用立场和军队换取和平。
“确实其他人可能会有不同意见，可是卡嘉莉也不会认同他们的做法吧。”阿斯兰忽然开口道：“与其到结束时再后悔，不如抢先贯彻自己的想法，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卡嘉莉怔住了。阿斯兰眼神透彻，绿眼睛像一片平静的湖泊。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父亲十几年来的耳濡目染看来并非白费，阿斯兰自嘲地想。无论理念对错，萨拉议长始终坚持自己的主张，寸步不让。
“你还真是……”卡嘉莉失笑，声音很低：“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阿斯兰也笑了：“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啊。”
他也是这么做的，先斩后奏。现在他驾驶正义与自由一起、帮助奥布作战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plant了吧，也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想。
露台中的氛围明显比刚才轻松得多，基拉嘴角翘起，安静地转身退出露台，心想舰桥那边大概还担心着，不如他去通知一声。
离开前，他听见卡嘉莉的声音说道：“可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卡嘉莉微抬下巴，睨了阿斯兰一眼：“虽然招人骂，我可没被奥布通缉啊。”
阿斯兰无奈道：“我也没……好吧，还没。”
卡嘉莉笑了：“嘛，也多亏了你，不然奥布的伤亡还得翻倍。谢啦，来自plant的红色骑士。”
“这是什么称呼……”阿斯兰也没发觉，自参军后他的脸上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纯粹的笑意：“我才是应该向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知道他在说圣盾自爆后她把他捡回去急救的事，卡嘉莉说：“你不是已经道谢过了吗？”
阿斯兰看着她的脸，想起当时卡嘉莉恶狠狠的神情，回答说：“不确定，毕竟那时候还不清醒，不太记得。”
卡嘉莉也看着他眼睛，眉眼弯弯：“现在就清醒了？别一转眼又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要我去捡。”
阿斯兰煞有其事似的想了想：“还算清醒吧，但后一句可能有点难……”
“你这人！”卡嘉莉笑骂，她伸出拳头在阿斯兰肩上打了一下，两人相对静止的位置随之改变，分别向后飘远了。
“小心。”阿斯兰及时抓住她要缩回去的拳头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下，两人又飘回到一起，卡嘉莉用手抵住阿斯兰的肩膀止住惯性，阿斯兰这才放开手，虚虚地护在她身侧。
靠得太近，阿斯兰俊秀的面庞一览无余，挺直的鼻梁与眉眼成熟感初显，比起两人海岛初见时少了点锋锐，增添了由心性变化带来的安定。
卡嘉莉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与耳廓都在发热，但她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声音小了很多：“我是认真的……”
卡嘉莉用目光描摹阿斯兰的五官：“红色的骑士，你能下定决心来帮助奥布，我很感激。”
和平的道路有很多，阿斯兰却选择了最难的那条。
“我也一样。”阿斯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他只是不想再后悔罢了。
***
两人没让舰桥那边等太久，或许是因为心虚，卡嘉莉一路冲刺到电梯口时基拉居然也才刚到。
“基拉！”卡嘉莉速度太快，手扶在基拉肩上脚抵住电梯门，这才止住冲势。
阿斯兰跟在她后面，落后一步扶着墙壁停下。
基拉看了眼卡嘉莉，发现她状态又恢复了以往元气十足的样子：“没事了？”
卡嘉莉有些窘迫：“没事了没事了。”
脑子不清醒的其实是她自己吧，状态回来之后她现在根本不敢回头看某个“红色骑士”。
“那就好？”基拉瞄了眼后面的阿斯兰，后者脸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进入电梯，通向舰桥的气密门打开时，卡嘉莉也彻底整理好了心情。
“卡嘉莉！/卡嘉莉大人！”
气密门打开，卡嘉莉松开放在基拉肩上的手，率先进入舰桥。乌兹米把两人的姿势看在眼里，眼皮一跳。
卡嘉莉来到舰长位旁，问道：“首长们怎么说？”
首长会议与跟来的议员都在出云级一号舰上，乌兹米本来也该被绑上一号舰的，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乌兹米早料到女儿会忤逆自己，喜忧参半地搞定了卡嘉莉派来的人，自己上了出云级二号舰草薙号。
奇萨卡回答：“还好，大家都没说什么。霍姆拉临时代表问他们是否按计划启程前往赫里波利斯、以及乌兹米大人何时登舰、草薙号是否同行。”
闻言，卡嘉莉乐了。首长会议没意见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霍姆拉这么上道。
“那我就不去一号舰了？”不需要多费口舌，卡嘉莉乐得轻松：“还以为必须得跑一趟呢。”
刚说完，卡嘉莉又想到什么，问：“霍姆拉他们没与地面联系？”
“联系不上，我们也联系不上地面，电波干扰比预计中还严重。”说着，奇萨卡犹豫道：“霍姆拉代表似乎还是希望由蜜纳出面，与地球军求和。”
卡嘉莉气笑了：“还真是……”贼心不死。
她也知道这样形容不对，所以没说出口。就像自己的态度比其他首长包括父亲乌兹米都强硬，她有她的做法，首长们也有他们的方式。卡嘉莉也不能说他们就是错的，毕竟奥布也因此维持了近百年的和平。
不过想到蜜纳，卡嘉莉又想起射落核弹的那一枪。那种射程只可能是由使徒从天之御柱开的枪，也就是说蜜纳放弃了保护东亚高雄的任务，转而回援奥布。卡嘉莉心下叹息，如果不是她与蜜纳分歧太深，蜜纳现在也该跟着她一起进入宇宙。
而由于蜜纳离开了高雄，他们现在必须做好高雄已经被扎夫特攻下的准备。如果扎夫特抢先将地面上的质量加速器全部摧毁，地球军无法大批进入宇宙，那么局势可能由此偏向扎夫特，战事延缓；如果扎夫特失败了——毕竟扎夫特在阿拉斯加损失惨重，地球军抢回某个质量加速器，并把大量兵力送入宇宙……一切就走向了最坏的结果。
卡嘉莉没有思考太久，她决定道：“由他们去吧，我们的位置离L4近，霍姆拉只要到了赫里波利斯就能联系上蜜纳。”
“请回复霍姆拉代表，我暂时不去赫里波利斯，草薙号另有任务。我只带走一个小队，其他MS部队都跟他们去L4。至于父亲……”
卡嘉莉看向乌兹米，后者全程都未干扰她的决策，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
卡嘉莉刚才还顺畅的声音卡壳了下，再次开口时语气发虚：“父亲……您也去赫里波利斯吧？我让奇萨卡他们跟着……”
乌兹米抬手制止了她：“奇萨卡继续跟着你，他不是草薙号原定的舰长吗，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必须要足够的力量。”
“我也该走了。”乌兹米说，他没有忽略女儿眼中的犹豫与忐忑：“跟我来，稍微送一下你的‘老父亲’吧。”
父女俩出了舰桥，护卫远远地跟在后面，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无论旁人说什么，你都做到了最好。”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卡嘉莉怔住了。乌兹米神情温和，他回过身抬起手，刚想在女儿头上揉一把，动作停在半空，转而落到卡嘉莉肩上。
“你对得起这身衣服。”
卡嘉莉眼眶发酸，她一个月前还是大佐，因为蜜纳被降职派往高雄，军中没有更合适的五大家族成员作为总指挥官，首长会议这才将她临时升任将军。
她还记得自己身穿这身将军制服在国防部总指挥室亮相的第一天，周围职位比她低的参谋军官们无一例外都比她年长，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人对她的晋升说什么，可卡嘉莉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她不像蜜纳有驾驶天赋，年龄资历几乎垫底，大家对她的服从不过是因为她的姓氏罢了。
而现在的她，对得起这身制服，也对得起部下的信任。
两人来到格纳库，前往出云级一号的穿梭舰已经等着了。
他们在舱门外停下，乌兹米用力按了按卡嘉莉的肩膀，收回手，转而从口袋中拿出了什么。
“这是……？”
卡嘉莉接了过来，是张照片，上面棕色头发的女子微笑着搂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
卡嘉莉刚才还感动非常的复杂心情立刻就不复杂了，只剩下六个点：“……”
该来的还是要来。
乌兹米严肃道：“基拉·大和，他是你的兄弟。”
卡嘉莉试图作出惊讶的表情：“啊……原来是这样，真是没想到呢……”
在乌兹米眼里，卡嘉莉与基拉be like：卡嘉莉被基拉救回大天使号、卡嘉莉瞒天过海做主收容大天使号报恩、基拉帮忙完善自然人OS、基拉有危险卡嘉莉立马亲自去救援、基拉死了卡嘉莉消沉、基拉很信任卡嘉莉不远万里来投奔奥布、基拉为奥布出生入死、共同经历危机后卡嘉莉和基拉与之亲密……
乌兹米继续严肃，他是第一次养女儿也是第一次处理女儿的情感问题，不熟练。想到从不跟任何男性过分亲密的卡嘉莉对基拉多次另眼相看，乌兹米下定决心：“我知道你很关注那孩子，他也帮了你与奥布良多，但是……”
卡嘉莉：“…………”
乌兹米：“但，他是你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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