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纪事》花只纸

6、河神新娘（四）

　　“媳妇儿，你觉得呢？”
　　“恩？”
　　梵音说了一堆自己的猜测，想听听自家傻白甜媳妇的意见，结果人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五颜六色的衣服都暗淡了，“怎么突然这幅表情，就算是失落之物，硬闯也能闯出去。你老公的实力你还不相信？”
　　梵音看见春望大难临头的样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平时太谦虚了，太不懂得展示自己了，以至于媳妇儿对他的战斗力产生了扭曲。
　　春望猛地回过神来，望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原本的厚茧早已不见，自己也不再是一个人。
　　梵音突然被媳妇儿扑了个满怀，春望还在他怀里蹭了蹭，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梵音早就行动了。
　　“失落之物太过珍贵，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硬闯给它造成伤害。”春望头埋在春望胸膛上，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失落之物，是这个时代独有的法器。它诞生于新旧时代的交替之时，蕴藏着不可知的力量，无法被勘测，也无法被识别。只有它真正的主人才能使用它，无人知晓其诞生方式，最后归结于新时代给所有幸存者的礼物。
　　目前已知的失落之物有5个，它们的拥有者不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就是个性独特的怪才。
　　“可是我看那个神棍也没什么本事啊。”梵音回忆了一下那位祭司大人，着实平平无奇。不是他以貌取人，强者之间，一个眼神便能感知。再会伪装自己的人，骨子里对危险的感知都是敏锐的。说句难听的，就算那位祭司大人拿着刀往梵音身上砍，他都提不起劲杀他。
　　“或许我们可以假设这里真的有河神。”春望把手伸进瀑布，在瀑布中带起的每一点波纹，存在的每一条生命都在告诉他们的福神大人，这里没有河神。
　　但是现在有失落之物的存在，一切都可以作弊。
　　“这件事现在来看有太多的可能性了。只能看看盲女那里会不会找到突破口。”春望闭上眼睛，原本无风的黎明突然刮了一阵清凉的风，温柔地拂过头发，亲昵得在他耳边低语。
　　“我知道了。”
　　春望睁开眼睛，朝着东南方向望去，“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该回去了。”
　　村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村民们都开始陆陆续续起床干活。花明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偏房看那两人，发现那两人还在模模糊糊得翻身，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叫儿子把那两人叫来吃早饭。
　　“两位，小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白粥青菜，别嫌弃。”花明章特意拿了两副的碗筷，这态度和昨天可是大相径庭。
　　“两位今天有什么打算？想去哪里逛逛可以让我这个傻儿子带你们去。”
　　“那样太麻烦了。我们就去买花灯和福结，既然阿盲姑娘不在，我们打算买其他人家的，不知村长有没有什么推荐？”春望问。
　　“花华妹子的手艺也很不错。”花明章思索后回答道，“虽说比不上阿芒姑娘，但也不逞多让。她家有点远，在我们村西北角那里，不太好找，我让花青带你们去吧。反正他今天也休息。”
　　嗯，西北方向，跟关押阿芒姑娘的位置刚好相反。梵音才不相信什么花华妹子手艺最好，越是欲盖弥彰，越说明问题。看样子，这位花青先生可以利用利用。
　　“梵公子，你怎么了？”走到半路，梵音突然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顺着脸颊留下来，仿佛下一秒人就要厥过去了。
　　“老毛病了。可能水土不服。花公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茅厕吗？”春望抱着梵音焦急地问道。
　　“有有有！就在前面，两三步的脚程。”花青一看春望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指望他能把人高马大的梵公子背过去，只能认命的把人背过去。
　　春望不放心跟着梵音进去，花青在茅厕外等。
　　等花青的视线完全被挡住后，梵音哪还有刚刚重病的样子。
　　“媳妇儿，我这演技有进步吧！”梵音洋洋自得道，“我可是跟龙羽专门学的。”
　　春望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竖个大拇指表示顶呱呱。
　　春望和梵音各自拔了根头发，挤了一滴指尖血，瞬间出现和原主一模一样的两人。
　　“阿音，你没事吧？”
　　“我还行。”
　　两个傀儡面部神情如同活人般生动，还会蹙眉和担心，一张嘴和原主的声音一样，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如此以假乱真的法术，维持时间不长，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凭借昨晚风告诉春望的消息，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关押阿芒的地方。竟是一间还不错的二层砖瓦房，跟村长家的不相上下，外面有两个村民一直守着，两人坐在亭子里，桌子上摆着各色吃食和酒坛，正在大快朵颐地喝酒吃肉。
　　想要躲过凡人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屋内，对于春晚和梵音两人来说小菜一碟。屋内装饰的更像是凡间娶妻用的婚房，随处可见各种大红色的贴纸窗花。
　　阿芒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边，手里拿着几股红色的长绳正在编东西。春望和梵音一进来，阿芒便放下手中的活，目光直直看向两人。
　　梵音一度怀疑这个阿芒是装瞎，直到刺眼的阳光顺着窗户直射进来，阿芒眼睛依旧一动不动，这才确定。
　　“是谁？”
　　春望怕吓着小姑娘，语气尽量轻柔，尽管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一丝害怕，“我们是路过的修士。过来救阿芒姑娘，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跟我们说。”
　　“多谢大人好意。嫁给河神大人是我自愿的，没有任何委屈。”阿芒平静地说。
　　“你知道自己会死吗？”梵音直击痛处。
　　“河神大人不会让我死的。”阿芒语气坚定。
　　梵音挑了挑眉，打算诈一诈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我们感知过，这里根本就没有河神，你被人骗了。”
　　“有的！我曾经见过！”阿芒突然激动起来，语调瞬间拔高了一个度。
　　“你见过？”梵音似乎根本不信瞎子的鬼话。
　　“我真的见过。我小时候眼睛是好的，有一次不小心在掉进了河里，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是河神大人救了我。就像是话本上画的那样，河神大人全身的鳞片在河底闪烁着光芒。他把我救上岸后就化成了人型，用法力帮我烘干了衣服，还帮我抓了好几条大鱼做晚饭。我答应过他，等我长大了就过去陪他，不会再让他感到孤单。”
　　“现在我终于可以去陪他了。”
　　“即使在你之前他已经娶了很多个新娘？”梵音看阿芒妥妥一个失足少女。